“姨，咱家的农村大酱闻起来臭，吃起来真香，怎么做的啊？”
“冰冰，你都会骑自行车了，真厉害啊……”
……
饭桌上，老白和郝桂珍陆冰亲如一家人。
陆帆看着老白思绪万千。
老白马上就到不惑之年，比陆帆大十三岁。十几年前大学毕业后，在沈城一所高校当老师。
他不甘寂寞，还没开放时就暗地里倒买倒卖票证紧缺商品，刚有改革开放的风吹草动，他就把工作辞了放开手脚大干。几年内就积累了几十万的巨额财富。
可惜遇人不良，三年前在松山市倒腾一批木材时，被人做了手脚，以投机倒把罪被判了四年。
俩人一前一后入狱，成了狱友。狱中，老白对陆帆照顾有加，陆帆也救过老白的命，俩人可谓生死之交。
上一世，陆帆一直追随老白好多年，老白对他如兄似父。
一轮半月斜挂在半空，夜幕中的远山若隐若现，阵阵凉风袭来，片片枯叶从房头的一棵老树上飘落。
“老弟，你不用劝，我真的没事，可惜了我的一往情深。唉，二十年的恩爱，抵不过异国他乡灯红酒绿下的一次邂逅。”
大老白手中摆弄着一片枯叶，呆呆望着空中的斜月。
“京京还好吗？”
良久，陆帆递给老白一根烟，轻声问道。
和上一世一样，老白的妻子出国考察时和一个老外好上了，老白出狱就办了离婚手续。
“我最愧疚的就是这孩子了，在她成长的重要阶段一直没有好好陪伴她，我忙赚钱，然后又蹲了三年多。
唉，孩子和我不亲，跟她妈了。她才十岁，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国外的生活。”
老白吸口烟，又道：
“本来打算出来后带你轰轰烈烈地大干一场，可惜钱都被那娘卷走了，这也是我伤心的地方。钱那么重要吗？说实话，其实她不玩手段 ，我也会把钱都给她的……”
老白掉泪了。
陆帆没有说话，他理解老白，这件事对老白打击很大。
老白在人前云淡风轻，很洒脱，其实内心满是苦楚，他需要倾诉。
“不说那些闹心事了。老弟，我现在筹集了几万，咱俩到北边和老毛子做生意。从小打小闹开始，也照样吃香的喝辣的。
对了，一个多月不见，我发现你变化老大了，怎么还给香岛的公司工作了？”
“算走了狗屎运了吧，回家那天，救了两个香岛人。人家是富豪，她们为表示感谢 ，想投资一些项目，让我管理。我正要和老哥你商量这事呢。”
陆帆慢悠悠说道。
“什么项目？能投入多少资金？怎么运作？你具体说说。”
生意上的事，一下子勾起了老白的兴趣。
“我救的老板姓沈，家族在香岛和欧洲都有公司。看样挺有实力的，当然是她们说的。我把她们的一些初步规划和你说说……”
陆帆详细地说了餐饮业的规划，也提了服装厂和家具厂。
老白越听眼睛越亮，不时提问，陆帆一一解答。
“不愧是发达地区的人，理念先进，连锁形式能像滚雪球一样快速壮大，营销方式也独树一帜。质量是本、服务至上、广而告之说的不错。
特么的，是我在里面呆了三年多跟不上形势了？”
老白赞叹不已。
陆帆心里乐了，老白上钩了。
“不对啊，老弟，你怎么能理解这么深刻？这可不是背课文啊。卧槽，你啥时候这么厉害了？”
老白盯着陆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何况三十多天呢？哈哈哈，我开玩笑呢。
其实，老哥，你也知道我爱学习好琢磨，这机会对我来说就是救命的稻草。你老弟还不得拼了老命抓住啊，我就使劲琢磨呗。”
陆帆开着玩笑解释。
“也是啊，你小子是我见过最牛逼的人，就是在当年在的帝都大学都找不出几个。不过你老哥我除外，像你这年龄的时候，哥一个月能倒腾出八级工一年的工资，那时候……”
老白又开始炫耀他的辉煌了。
“老哥，你也知道，我最敬佩的就是你了，我哪能和你比啊。
我和你说这事，就想让你出山帮我啊，我自己哪能镇住这场面啊。必须老哥帮我。”
陆帆顺杆而上，说出了目的。
虽然老白看似吹牛，可陆帆却知道，老白说的是实话。上一世，有了初步的资金积累后，老白总能站在风口上，商场上屡战屡胜，是个妥妥的隐形富豪。
如果不是老白厌倦了，急流勇退，就没有后来的一些首富什么事了。
“假如公司或者是你说的集团成立了，你在里面处于什么角色？”
老白很严肃地问。
“全权负责，有全部的决策权和管理权。当时沈梦楠是这么和我说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姑姑的意思。当时我也不太懂啊，也都没最后谈定。
老哥，这事后来我琢磨了好几天，你说是不是她们是大户人家，我救了她们。她们知恩图报，投点钱让我折腾呗。反正人家根本不在乎那点钱。”
陆帆撒谎丝滑，说的和真的似的。
“哥，妈让我给你们送的烧地瓜和土豆，你们快趁热吃。”
陆冰端着装的满满的钵子，怀里还抱着布娃娃。
“哎呀，外面这么冷啊，我赶紧回屋吧。”
陆冰说着转身进屋，惦记着屋里的录音机呢。
老白拿了一个地瓜，吹吹上面的灰，皮也不扒就开吃。一个吃完，他又拿起第二个。
“产权怎么定的，利润怎么分配？”
沉思了半天，老白又开口问。
“她当时说我绝对控股，我不懂绝对控股啥意思啊。她解释半天我才明白，就是公司我占大头，至少百分之六七十以上。分钱就按占股分。老哥，你说这样我是不是成资本家了？”
陆帆继续装萌。
“要是真的，值得干，可总觉得不太现实呢。”
老白考虑的很多。
“你老弟我也没傻到觉得天上能掉馅饼啊。可一想，她也骗不了我啥啊。我穷光蛋一个，骗不着钱。
看我帅？也就一般帅吧，可是人家金枝玉叶啊。再说，她给了启动资金可是真的啊，老多钱了。”
“多少？”
老白拿了一个土豆，吹着上面的烟灰。
陆帆张开了巴掌。
“五万？”
老白问道。
陆帆摇头。
“不会是五十万吧？你没骗我？”
老白声音提高了半度，睁圆了眼睛，疑信参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