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槐冷笑:“你说对了,就是不知我挑拨的是你和谁的关系?是周根昌,还是另有其人?”
周里正心里咯噔一下。
顾青槐这是在试探他!
难道她觉察到什么?
他答应了翠婉,要为她保密,任何时候都不能提她的名字。
见周里正避而不答,顾青槐也懒得和周家人一直纠缠,她今天要彻底斩断和周家人的关系,就算冒着将来孩子被人抢走的可能。
“周里正,实话告诉你,就算我手里没有放媳书,周根昌和张贵玲也没有资格来我面前吆五喝六。因为我那已故的丈夫周多银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儿子!他们无权过问我的任何事!”
“什么?!”周里正惊得破了音。
周根昌和周张氏脸色大变,震惊地对视了一眼。
顾青槐这小娼妇怎会知道此事?难道她偷了他们的棺材本?
可那些东西他们埋在床下,谁都不知道,床底下也没有被挖的痕迹。
张贵玲可是每天都向床底下瞄两眼的。
现场所有人都十分震惊,根本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出。
“槐儿,这……这到底咋回事?”赵樱抓着顾青槐的手,激动地问道。
朱美君、顾青山等人也都一脸焦急地望着她。
若是周多银真不是周根昌和张贵玲的儿子,那可就太好了!
槐儿从此可以彻底摆脱周家了!
齐元硕看着顾青槐,眼神幽深,不知怎的,他就……很想知道她和亡夫的感情是怎样的。
顾青槐从布袋里,实际上是空间里拿出了一张牛皮纸和一枚雕刻了雄鹰图案的羊脂玉佩,“贺叔,您看看”。
看见那信封和玉佩,周根昌和周张脸都白了。
小娼妇肯定挖了她床底下埋的东西!
那可是他们的棺材本!
贺里正展开信一看,哈哈大笑:“周多银果然不是周家的种!难怪,你们对周多银那么恶毒!周里正,快些带着你的族人赶紧滚蛋!不然我们就去见官!”
周族人也都十分惊愕。
作为同村同族人,他们都知道周根昌和周张氏对几个儿子一碗水端不平,尤其喜欢磋磨周多银,没想到周多银竟然不是周根昌的种,那之前的一切都说得通了。
做父母的都偏心,但是再偏心也不会恶毒到那个程度,恨不得把儿子榨得连渣儿都不剩。
周里正脸色讪讪,但是还是不死心:“那封信只有你们看了,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故意作假,来糊弄我们!”
顾青槐冷哼,“周里正可以亲自来验证一下。为防止你撕毁信件,请走过来。”
周里正满脸不屑地抬脚走了过来。
这是青天白日,他是周家村的里正,弟弟还在帝都做大官,料想土牛村的人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他刚刚走近,站在顾青槐身边的那个相貌极优越的玄衣少年唰地抽出一把短刀,噌一声削断了一根手腕粗细的木头,眉眼冷厉道:“周里正若敢撕毁信件,下场就如同这根木头!”
好锋利的刀!
真的是削铁如泥!
这小子是谁?
周里正吓得一抖,身体往一旁挒了挒,没好气道:“谁会撕你们的信?这可是羊皮纸,我想撕也没那么容易!”
大夏国有一种羊皮纸,是真的羊皮做的,常常用于记录重要的事情。
贺里正把信放到了周里正的手里,为防止他撕信,他也站在了周里正的身边,一个眼神也不错地盯着他。
周里正无语地哼了一声,就开始仔细看信。
只见信上如是写道:周阔,见信如见吾,吾孙昭通二十六年四月十九日出生,因特殊原因,无法在身边养大,故老夫把孙儿寄养于汝家,二百两银子作为酬金,五百两银子是养大吾孙的嚼用。万望善待吾孙,不然吾定会为吾孙讨回公道,以吾之力,可让尔全族覆灭!十五载后若尔不喜吾孙,可拿着信件和玉佩到北麓县城常记布庄寻找常宽。昭通二十六年四月二十四日。
信件上加盖了一个看起来极特殊的印章,摁了几个手印。
虽然只是蝇头小字,却依然可以看出写信人笔力苍劲,为人和写字都极有气势,应该不是一般人。
周阔是周根昌的爹,曾是北麓边军的一名火头军。
周里正看完信件面色暗沉。
贺里正一把抢过信件,翻了周里正一个白眼:“周里正,还不带着你的族人速滚!看这信件,周多银的身世必定不一般,若是我们找到他的家人,得知你们周族虐待多银,让他活活累死,恐怕你们全族都不得好死!”
周里正转头盯着周根昌和周张氏,眼神阴戾:“这么大的事情,你们都瞒着,好大的胆子!”
周根昌忙道:“弘霖兄弟,我爹去世后,我们去北麓县城找过常记布庄,根本就没有这个布庄,也没有常宽此人,写信人肯定是在诈我们。”
“诈你们?一下子能拿出七百两银子的人家会是普通人家?有必要去诈你们?真是蠢货!”周里正厉声呵斥。
周族人一听七百两银子,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天!七百两啊,五十两就够一家子用一辈子了,七百两就是每天大鱼大肉也能够他们用两辈子啊。
难怪周根昌能供几个儿子读书,每天还能吃大米白面。
不过,周根昌一家贪了人家这么多银子,还那么虐待周多银,真的有点不是人了。
顾青槐拿起了喇叭:“周根昌和张贵玲拿了我夫家七百两银子,却不守承诺,不仅不善待我丈夫,还费尽心思地虐待他!阿银两三岁就开始干活儿,吃得最差,住的最差,穿的最差!最后累得吐血而死!这笔帐,等我找到阿银家人,自会让他们来算!
周里正,你都看清楚了,我夫阿银根本不是周根昌的儿子,以后他们若是再蹦跶到我面前,我绝不会手软。现在,请带着他们速滚!”
周里正被贺里正和顾青槐连连驱赶,心里也恼怒异常,但现在的确是周根昌和张贵玲不占理,他只能压住火气,对着族人沉声道:“走,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