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别管这些了,你听我说。”
我把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地和公孙文说了一遍。
公孙文听完了,拳头握得咔嚓作响,咬牙切齿地说:“你胆子肥了,竟敢真的跑了出去,还穿成这样,看来你是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来人,把二少爷送回京城。”
跟在他身后的霍铭和钱理连忙上前,霍铭看了一眼四周,问:“公孙大人,请问二少爷在何处?”
公孙文一听,脸立马黑了。
我摇着公孙文的手说:“别嘛,我还答应了君凌风明日去水月坊为他弹奏一曲的。”
公孙文气得闭上了眼,拳头握头咔咔响,忽然很想打人怎么破?
我没想理会公孙文想吃人的表情,继续说:“君凌风是个色坯,还要装模作样自诩清雅,除了他,我根本想不到要从何处着手。”
公孙文恨恨道:“办法我多的是,根本用不上你去色诱他。”
我笑着说:“明日我去水月坊为他弹奏把你带上便是。”
公孙文气道:“你不把我带上,难道想自己一个人去送死不成?”
公孙文说完,忽然又想到什么,疑惑地问:“你会弹琴?”
我摇摇头,老实地说:“我不会。”
公孙文只觉得额头青筋直跳,松开的拳头又紧紧握了起来,咬牙切齿地问:“你既然不会弹琴,为何还要答应去水坊为君凌风弹琴?”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真是傻,我不答应他,明日怎么活抓他?”
公孙文瞬间清醒过来,他没想到人前一直冷静过人的他,也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他没好气地问:“你搞这么一出,就为了明日活捉他?”
我得意地说:“当然,你都没看到我今日的表演可精彩了,表情、动作十分到位......”
“停停停。”公孙文连忙喊停,说:“明日之事还得从长计议,切勿轻举妄动,今日我已召集到三十来人,本以作好了硬闯皇宫的计划,如今计划有变,我还得再想应对策略。”
公孙文的话还没停,外面就传来小二的通传声:“客官,太子殿下派人送药来了。”
我一听,连忙扯着公孙文往床上一推,说:“你现在是我的父亲,赶紧躺下装病。”
然后我又对霍铭和钱理说:“你们俩赶紧走,不要让太子的人看到了。”
霍铭和钱理赶紧从窗户跳了出去。
看霍铭他们走了,我这走过去打开房门。
房门外除了小二,还站着两个陌生人,他们的手上都捧着药。
我问:“你们这是?”
小二连忙说:“这一位是太子殿下派来的御医,他带着药上门来说是给你父亲治病。这一位是庆春堂的伙计,也是来送药的。”
我“哦”了一声,说:“你们把药给我就可以了,我父亲病重不宜见人。”
应春堂的伙计连忙把药给我,回去复命了,但君凌风派来御医非要见我父亲一面,我实在没办法,只好把他领了进去。
我领着御医走到床前,只见公孙文竟然贴一圈了胡子,脸色青中泛白,一副病得就快要死了的模样。
御医不用把脉,光看公孙文的面相都觉得不太好了。
于是御医把手上的药塞给我,说:“姑娘,令尊的病怕是好不了了,这些药他能喝得下就煎水给他喝,喝不下,唉,反正尽人事吧。”
御医说完便转身离去。
等御医一走,我连忙把门关上,从窗户跳下去的霍铭和钱理又从窗户爬了进来。
我走到床前,把公孙文的胡子一把扯了下来,笑着说:“可以啊,想不到你的易容术竟然连御医也骗了过去。”
公孙文坐了起来,一把抢回胡子,说:“我和韦昌同出一师门,区区易容岂能难得了我。”
我们正说着,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马蹄声,然后是“当当当”的铜包锣声,伴随着一阵叽里呱啦的叫喊声,我听不懂,但公孙文却开口道:“宵禁开始了。”
北襄国以前是没有宵禁的,但自从蒋千秋被杀后,北襄的国君怒火无处发泄,再加上抓到了赵震远和他的铁骑兵之后,便实行了宵禁。
公孙文看了一眼窗外,天快要黑了,于是对霍铭说:“让人传饭吧,吃完饭还得出去一趟。”
“是,公孙大人。”霍铭领了命出了客房。
我好奇地问:“你要去哪里?”
公孙文说:“你什么都不要问,赶紧上床歇息。”
公孙文说完,也不理我,起了床坐到桌子前,拿出笔墨,又开始画画写写的。
等他写完,饭菜也上来了,他正想叫我吃饭,却看到我趴在床睡着了。
我一半的身子在床上像个狗熊一样趴着,一半身子在床下,鞋都没有脱,就这样水灵灵地睡着了。
公孙文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我的样子是还没做好准备,就整个人脸朝下倒在了床上睡着了。
公孙文将我的身子翻了过来,脱了鞋,小心地将我抱到床上,盖好被子,任由我呼呼大睡去了。
霍铭给公孙文装了一碗饭,问:“公孙大人,明日的计划可是有变?”
公孙文将刚才画的纸拿了出来,指着上面的图说:“经探子回报,皇宫的构造图大概是这样,赵元帅有可能被关押在这个地方,我们这样......”
公孙文将计划细细和霍铭说了一遍,霍铭说:“我们的人手还是太少了,只怕营救不容易。”
公孙文摇了摇头,说:“只要阿蛮明日不睡着,我们的胜算很大。”
霍铭看了一眼床上,说:“撤退计划已想好了,如果计划有变,请公孙文大人带二少爷离开,我们二人留下断后。”
公孙文边吃着饭边说:“一切按计划行事,不要自作主张。”
霍铭和钱理对望了一眼,没有再说话,默默吃起饭来。
第二天,我睡到天大亮才起来,公孙文和霍铭他们几个不在屋里。
我简单洗漱一番后,叫人传早饭,吃饱了,又换了一套新的裙子,这才叫小二准备马车出门前去水月坊。
水月坊是北襄国为数不多的建了两层的房子,一楼是酒馆,二楼是雅房,专给达官贵人喝酒和寻欢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