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熙看着她头上的珠钗散落一地,脸上妆容也花了。
他知道柳如霜最在乎自己的形象,在他面前,一根头发丝都要保持完美的女人。
可如今她却为了她父亲如此不顾一切地哀求自己 ,成了这副狼狈样子,心不由得软了下来。
他与柳霜莲曾经也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他也曾经真心爱过这个女人。
为了她,他曾发誓给她这世间最好的一切,为了这个承诺,他不惜亲手杀了夏繁星,也要为她争取皇后尊位 。
他甚至不惜违背朝臣和宗室意愿,让她成为了皇后。
可如今,她却要背叛自己。
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她为什么要背叛自己?
前朝皇室的宝藏,从他父皇一直在寻找线索。
这个贱人竟然背叛自己,她柳家也敢染指皇室的宝藏。
这颗祸心,他是绝不能留的。
云景熙咬紧了牙关,强压下心中的不忍。
他挥手示意高公公将皇后拖了出去。
回到寝宫的柳霜莲,呆呆的坐在窗前。
身边的宫女冷怡劝轻声问道:“娘娘,您得想想办法呀,老爷那边怎么办?”
柳霜莲仿佛没有听见,依旧呆坐着,一动不动。
许久之后,终于开口说道:
“皇上派的是禁军统领阮轻尘,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冷怡放下心来,
“还好阮统领是咱们的人,只是现在皇上似乎铁了心要对付咱们柳家。”
窗外的景色已经染上了秋意,院内的那棵大树,树叶开始一片一片的飘落,铺满了一地。
凤宁宫也在这秋风的吹拂下,变得冷清起来。
冷怡看着娘娘望着窗外的枯叶出神,忍不住说道:
“娘娘,您别急,我这就让人去打扫干净。这群狗奴才,真是太不像话了,娘娘您现在还是皇后呢,他们就这么对您。”
柳霜莲回过神来,轻轻摆了摆手:
“冷怡,别管了。本宫现在禁足,皇上把大部分太监宫女都撤走了,我们还是别在这些琐事上浪费时间了。”
冷怡听娘娘的语气不似有颓废之意,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
她轻声说道:“娘娘,您没有自暴自弃,真是太好了。丞相大人还等着您筹谋呢,您可得振作起来。”
柳霜莲轻笑一声,“那是自然,本宫可不会像那个夏繁星一样,傻乎乎地不留后手。”
她太知道男人的劣根性,从坐上皇后这个位置开始,男人的甜言蜜语,她从来都不会放在心上。
尤其是那个云景熙 ,他废了身体之后,更是把柳霜莲绑到那禁地落霞殿,各种折磨欺辱。
从那时起,她就对云景熙恨之入骨了。
这三年多以来,柳霜莲一直在谋划自己的势力。
柳霜莲已经看清楚了云景熙的真面目,他就是一个残暴无能的伪君子。
可惜,夏繁星那样聪明的人,竟然也栽在这样一个蠢货手里。
女子一旦动了情爱,就容易走上绝路,尤其是帝王的爱。
所以,柳霜莲从夏繁星身上学到了教训,一定要给自己留有后路。
如今,是时候采取行动了。
柳霜莲心中冷笑一声,云景熙,你可别怪我。
谁让您太蠢了呢?现在朝堂上一半的势力被端王爷把持,另一半被我父亲柳丞相占据。
你以为把父亲关进内狱就能对付我们柳家?
哼,你不知道的是,那内狱早已经被他们柳家渗透了。
父亲早就有了计划 ,这些事情都不需要她亲自出手,父亲就能搞定。
现在最重要的,是她需要尽快怀上子嗣。
只要她有了皇子,将来就有可能成为太后。
那时候,她就能垂帘听政,权倾朝野。
到那时,她几乎与女皇无异,只是可惜这世间对女子太不公。
她轻轻抚摸着平坦的腹部,向冷怡问道:
“你说,皇上身体康复这么久 ,本宫几乎每隔一日便让皇上来凤宁宫和他侍寝,怎么就怀不上呢?”
冷怡也深感疑惑。
“娘娘,奴婢一直暗中打听 ,这段时间以来 ,皇上宠幸了众多嫔妃,却无一人肚子有消息,会不会……会不会皇上本就无法延续子嗣?”
柳霜莲心里一咯噔,没准还真的是这样。
自皇上登基以来,就没见后宫谁传出过哪个女人传出有孕的消息。
那唯一的婉贵妃,都还是配合皇上做戏给朝臣看的。
看来,皇上真的子嗣困难了。
她不能再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云景熙一人身上。
柳霜莲对冷怡吩咐道:“今天晚上你替本宫给阮轻尘传个消息,让他半夜时分来凤宁宫一趟,切记小心行事,不可让人察觉。”
冷怡有些担忧:“娘娘,让软统领深夜来您的寝宫,若是被人发现,那可如何是好?”
柳霜莲冷冷一笑:“如今我凤宁宫已是落水的狗,又有谁会多加关注?皇上也不会将心思放在此处。更何况,轻尘的武功可是不一般,寻常侍卫又怎能察觉他的行踪?”
冷怡见娘娘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言,悄悄溜到后侧方围墙下,从一个不起眼的狗洞中爬了出去。
柳霜莲此刻已恢复了往日的冷静,身上再无之前在皇上面前的狼狈样。
她唤来门外的小太监,“你去帮我准备水,本宫要沐浴。”
小太监低着头应声:“奴才马上就去,请娘娘稍等。”
柳霜柳站在床榻前,脱下身上的衣裳,只留了一件肚兜。
小太监偷偷瞥了一眼,满脸通红,不敢直视。
柳霜莲仿佛未曾察觉,淡淡地道:“准备好水后,你便来侍候本宫沐浴。”
“是, 娘娘。”小太监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柳霜莲望着小太监羞涩的背影,脑海中却浮现出阮统领那健硕的胸膛,还有他那仿佛使不完的腰力……
喃喃自语道:“难怪男人都渴望权势 ,这女人啊,要是有了权势 ,照样也沉沦进去。这可怪不得我,皇上,是你先对我无情的。”
沐浴过后,柳霜莲的脸色红润,一脸春色地走向床榻。
她感到内心荡荡的,似乎总有些不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