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苏天乙深感意外的是,苏魁罡很快便回来了。
她进了屋也不说话,而是绕着苏天乙的床榻来回踱步,左三圈右三圈的,绕得苏天乙直眼晕。
这还不算完,之后更是用颇为意味深长的眼神一遍一遍地打量她,一边搓着下巴,一边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苏天乙被她的行为搞得一脸懵,不由得担忧起她的精神状况。
“你这一回来就学着孙大圣做法似的,薛成是对你施了法还是用了迷魂药,好端端一个人怎么才一会儿就不正常了?”
她想了想,又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跟薛成动手了?你把他打坏了?”
“那怎么可能?我在你心里难道是个什么都不懂就只会动手打人的莽夫?”苏魁罡嫌弃地白了她一眼。
虽然略带鄙夷,态度算不上好,但绝对比方才正常了不少。
“再说了,人家薛指挥使明显是深藏不露型的。
若是一般人,恐怕只会被他俊美非常的外表吸引了全部注意,从而忽略了他那一身可以隐藏起来的好功夫。
用你能听懂的话来说,正常的成年人在一般状态下的呼吸大约为每分钟十六到二十次左右,运动后只会更快。
而专业的运动员由于长期进行体能方面的训练,会比普通人的呼吸频率低一些,但也不会相差太多。
可你知道薛成每分钟呼吸多少次吗?”
苏天乙一怔,随即摇了摇头。
“八次!只有八次!”苏魁罡突然提高了音量,双眼也亮起了兴奋的光芒。
“这说明什么你知道吗?
这家伙的肺活量真不是一般的大。
再看他的身形步法,他既不是那种细胳膊细腿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柔弱书生型,也不是看上去就觉得随时会撑爆衣服的肌肉男大块头。
他吧,算居中。
就是这样一个人,走起路来却几乎听不到声音。
当然,换做普通人那应该是一点儿声音都听不到的哈。
也就是我这种专业型选手才能略略听到一丁点儿,可也真的就只有那么一丁点儿而已,而且还是隐隐约约的,差一点连我自己都不能确定。
这看来这家伙的功夫那是相当的高了。
比起我来当然还是要差一些的,不过应该也不会差的太多。
估计三十招之内不大可能会输给我。”
若是旁人这样说,少不得有吹嘘托大之嫌。
可此话出自苏魁罡之口,那便是实事求是的陈述了。
她自十三岁学成之后,便自那之后未逢敌手。
当年传授其各种武艺的,都是高手排行榜上前十的高手。
可不到十年的功夫,苏魁罡便将他们挨个儿挑了好几遍,而且还是挑一遍赢一遍的那种。
不知在第几次又将几人轻松击败之后,苏魁罡终于登上了高手排行榜的榜首,并且自那之后,其地位之牢固,至今无人能撼动分毫。
能被强到变态的当世第一这般夸奖,可见薛成的功夫果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苏天乙又看了苏魁罡两眼,只见她眉飞色舞、兴奋异常,整个人是舒展的、放松的,半点儿也没有遇到危险的戒备与紧绷。
苏天乙不仅十分好奇:“所以说,这个薛成到底是来干嘛的?”
苏魁罡这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正事,于是赶忙收敛了几分,对苏天乙讲起了事情的始末。
讲完后还不忘发表自己的感想:“你说,当真会有这么傻的骗子吗?
苏家在大顺是个什么分量怎么会有人不知道?
敢来冒充的都不能用傻来形容了,要么是蠢得令人发指,要么就是有什么绝妙的高招自信能骗过所有的相关人等。
你说,这个姓木的女子是这两种之中的哪一种?”
苏天乙看了她一眼,却并没有马上回答。
苏魁罡看出她是在认真思考,原本只将此事当个笑话听,此时的态度也不由得端正了起来。
“事情很棘手?”苏魁罡问道。
苏天乙揉着太阳穴,道:“薛成跟你说,这个木青卿入城之后便直奔了京兆府。
她一没冤屈二无官司,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击了登闻鼓,对周府尹说她是苏金舆流落在外的女儿,这趟是来认亲的,对吗?”
“主要内容总结的真好,看来上学时候的阅读理解一定是常拿高分的。”苏魁罡由衷地挑起了大拇指称赞,“的确是这么个意思。”
“你真是……这么贫的性子是怎么胜任当初那高度紧张又极具危险的官荣使命的?”苏天乙对于她的跳脱已经感到无力吐槽了,“说正经的,她一个自称从未来过京城,在一个偏远小山村土生土长的小姑娘是如何做到敢独自一人不远千里来到京城寻自己素未谋面的生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