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马抬起前蹄，痛苦地叫了一声，然后猛地往前冲。
这匹马本来就是好马，跑起来更是快的不行。
若是厉文阳能骑着它在马场里跑上一两圈，也算是很威风了，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可惜刚才马抬蹄的时候他就滚到了地上，此时正怔愣地看着那匹马满场乱跑。
厉文岳三人骑着马过来找厉言周，看到这一幕，厉文岳没忍住笑出了声。
厉文青赶紧拽了他一把，用眼神示意他别笑。
厉文青偏过视线，努力压住想要上扬的嘴角。
厉文益则是骑着马靠近厉言周，在他的马屁股上也来了一下。
厉言周感觉到马想动，立马拉住缰绳，轻轻拍着它的背部以示安抚，马嘶叫了一声，抬起前蹄又放下。
厉言周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厉文益，“二哥喜欢骑马吗？”
厉文益咽了咽口水，“…还好。”
厉言周翻身下马，一步一步靠近厉文益，厉文益警惕地看着他。
厉言周走到他面前，朝他灿烂一笑，趁他愣神，一个闪身来到马后，抬腿踢向马屁股。
马痛苦地嘶叫一声，飞快地向前跑去。
厉文益整个人缩在马背上。
坏了，玩儿脱了。
厉文岳看到厉文益来人连马飞出去，默默后退了两步。
厉文青干脆直接下了马，生怕被波及到。
厉言周看了他们一眼，牵着马往马厩去。
厉文青看他去的方向，有些傻眼，“你去马厩干嘛？”
这比试马上就开始了。
厉言周扬了扬手，“腿疼，你们去吧。”
厉言周弃赛，厉文阳因为磕到了尾椎骨被迫弃赛。
休息室里，厉言周正给洛恩柠发着消息，听见隔壁传来“啪啪”的声音。
他看向坐在地毯上打电动的厉文轩，“隔壁休息室是谁？”
厉文轩头都没抬，“今天上午找你事儿那老头儿，听这动静肯定又抽他那孙子呢。”
厉言周眼神闪了闪，“那位长辈，和爷爷有什么恩怨吗？”
厉文轩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悄悄抬起头，神秘一笑，“你要问这个，我还…”真知道…
厉言周低头刷着手机，“算了，我还是问你哥吧。”
厉言周飞快打着字，厉文轩一把摁住他的手机，放到一边。
他伸出一根手指，“四哥，你听我慢慢给你说。”
厉言周把他的手放下去，瞥了一眼被他放在地毯上的手机，“你说，我听着。”
厉文轩嘿嘿一笑，“你知道你原本应该叫什么名字吗？”
厉言周没听懂他的意思，“什么名字？”
厉文轩用手比划了一下，“就是从族谱上论，你还有一个名字，如果爷爷让你改名的话，就是改成那个名字。”
厉言周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关键信息，他用手支着脑袋，“那爷爷为什么没有让我改名字呢？”
“那当然是因为你的名字被别人用了啊！”
厉言周抬了抬眸。
厉文轩仔细听了一下隔壁的动静，靠在厉言周耳边，“言爷爷之前一直没有孙子，二十年前找了大师做法，好不容易有了个孙子，言爷爷还特意将留给二叔的儿子的名字给讨走了，想图个好彩头。”
“听说他那个孙子两岁之前还很聪明来着，后面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变傻了。”
“言爷爷的两个儿子年纪都挺大了，”厉文轩斟酌了一下，“呃…那方面都不太行了，生不了了，所以言爷爷才从其他有儿子而且关系又比较远的人家里过继了一个。”
厉言周转了转眼珠，弹了一下厉文轩的脑门，“看不出来你这小孩子知道的还挺多。”
“嘿嘿，”厉文轩摸了摸后脑勺，“我都是偷听来的，”他凑近厉言周，“四哥，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啊，要不然我会死得很难看的！”
厉言周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厉文轩双手握在一起，双眼望着厉言周，眼里闪着星星，“所以四哥你能教我射箭吗？”
厉言周：“？”
厉言周俯身把手机拿过来，“跟着老师好好学，没有别的办法。”
一想起那满嘴条条框框的老师，厉文轩就烦得直翻白眼。
他选择躺平摆烂，“算了，我还是在基地待到三十吧，等我三十岁了，我就算啥也不会也不用在那个鬼地方待着了。”
厉言周打字的手顿了一下，“你好像很反感基地。”
也很反感厉家。
厉文轩整个人瘫在地毯上，“能不反感么？那破地方，暗无天日的，除了那块碑那里，连个太阳都没有。”
“而且还没有自由，每天都要按计划按规矩来，我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像个机器，没有喜怒哀乐。”
厉言周把手机锁屏，握在手里，“我听说…你十岁的时候才来厉家。”
厉文轩把一边玩耍的厉文杰拉过来，双手举着他，一会儿抬起来，一会儿放下。
厉文杰：“……”
你就仗着我人小欺负我。
“你听说的没错，老子以前可是常春街小霸王，结果跑到这种鬼地方来当牛马，真特么冤种！”
厉言周沉默了一下。
“你以前…是和母亲生活在一起？”
厉文轩举累了，把厉文杰放在地上，手撑在地上坐起来，嫌厉文杰碍事，还把他往旁边推了推。
刚站稳的厉文杰摔了个屁股墩儿。
厉文杰：“……”
你清高，你用完我就丢！
“我母亲是夜店的陪酒女，和我父亲春风一度生了我，带了我五年，嫌我只知道吃睡把我扔了，我在外面流浪了五年，我的脾气随了我母亲，一点就炸，福利院不敢要我，我就在那条又穷又烂的街上捡垃圾吃，睡垃圾桶，那条街的小孩都被我揍遍了，我当时可威风可痛快了！”
“后来那条街被翻新，我被迫带着一群小弟住进了孤儿院，后来遇到了管家叔叔，把我带回了厉家，我的一世英名就此结束了！”
厉文轩用很轻松的语气说着自己的身世和过往，仿佛在讲什么笑话一样，厉言周却一直沉默着，沉默了很久。
直到厉文青来喊他去下一场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