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狄将言溪叫到戎康宫的藏书阁,屏退左右。
“多谢娘娘,千里迢迢,来到北戎!”
“戎狄,咱们之间不用绕弯子了!”言溪直截了当的说。
她转身去藏书阁的书架上,翻了翻上面的书,大部分都是北戎的文字。
上面还有几本,有大梁文字的抄书。
“这些书籍,大部分都是大梁书籍转换过来的文字!”戎狄走到言溪旁边说着,他负手而立,抬头看着虚妄。
“若是当年,没有父王的紧急召回,本王还在大梁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戎狄像是在抱怨着现在的生活。
“当北戎王不好么?虽然有惊险,可也因至高无上,才被人觊觎的!”言溪拿出一本书,边聊边无意的翻着。
戎狄转头看着言溪,眼神里尽显出疲惫之感。
“当年,我的母妃,家族显赫,才让我的父王王位高枕无忧!戎煜虽然野心磅礴,自身能力也在本王之上,可他的母妃背景太过弱小。至于那叛臣,不过是他的远房亲戚。就算是他们成功,戎煜也只是个傀儡!”
戎狄说的这些都踩到了言溪的好奇心上。
她合上书,专心的听戎狄讲着这些故事。
“戎煜的脑子好使,自然能知道这些。不然,他也不会轻易向我投诚!”戎狄这么说,也就是说戎煜很有可能贼心不死。
有人这样虎视眈眈的盯着王位,难怪戎狄的脸上都是疲态。
“戎煜的确是高手!这么多年,我从未遇上过对手,唯有他!”言溪说着,转身将书放回到原处。
“那北戎王为何刚才不趁机将他拿下?”言溪不解的问。
戎狄叹了一口气,“虽然戎煜背后的势力,不足以推翻整个北戎。可要是完全杀干净,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留下戎煜,也是给他们留个口子。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从长计议,找到突破口。”
言溪没想到,看着平静如水的大梁,内里也是暗流涌动。
这样的局面,只能说是老北戎王,留给戎狄的风流债。
“戎膺是怎么回事儿?”言溪不解的问。
她可是知道戎膺是戎狄的左膀右臂,兄弟两个齐心协力,一心想要让强大北戎,可是眼见着戎膺似乎没有那个朝气儿!
“戎膺是寄养在我母妃处的孩子!这个孩子,是我父王打仗的时候,荡平了某个部落,发现的遗孤。父王觉得笑的可爱,便带了回来。从此,寄养在我母妃膝下。我自小被送到大梁,戎膺便替代了我,承欢膝下,慰藉了母妃。”
言溪听戎狄这么一说,也明白了老北戎王对戎狄的一片良苦用心。
他是老北戎王悉心栽培的儿子,将王位传给他,亦是自然。
只是,他不曾想,多年后的小儿子戎煜,却成了王位的劲敌!
言溪看着戎狄霜染双鬓,想到顾宴开的委屈,心中暗暗感慨:人王的忧心思虑,患得患失,真不是一份好的差事!
两个人走出了藏书阁,天色已经蒙蒙亮。
这样一个平常的夜晚,戎都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若是昨晚,自己跟容炎鳞的军队,没有及时赶到,也许此刻戎狄便是阶下囚。
戎煜就算是精神正常的话,也顶多跟戎煜打个平手。这样的话,戎都还要在风雨飘摇中,多度过一些时日。
“我想见见戎膺!”
言溪说完,戎狄点头,对着旁边吩咐道:“快去叫王弟!”
言溪注意到,戎狄称呼戎膺为王弟,称呼戎煜却为煜王。这里面的亲疏关系,从耳朵就能听得出来了。
过了一会儿,戎膺被带到了。
戎膺见是言溪想要见他,转好的精神,又有些差了。
“你是文清?”戎膺看着言溪道。
戎膺才几天未见,都已经思维混乱,识人不清了?
言溪蹙眉看他,却未有一言。
戎狄接过话茬,“他是十几天以前,收到一封信,才这样的!”
“信?”
“嗯!王弟那位心仪的女子,已经另觅良缘,他才心思日渐恍惚,成了这副模样!”戎狄说着,眼神里尽是无奈!
还不等言溪进一步问戎狄,戎膺就上前抓住言溪的胳膊,手直颤抖道:“文清,你说,我堂堂北戎王子,哪里配不上你?”
言溪蹙眉,甩开戎膺道:“你高高在上是么?怪不得这么疯癫,想必是得到的太容易,受不了旁人的抛弃吧?”
戎狄见言溪一脸怒气,便让旁人拉住戎膺,劝慰言溪道:“娘娘误会,戎膺脑子乱,说什么,您大人有大量,也不必放在心上!”
戎狄这么一说,言溪心里头的气儿才消下去许多。
“北戎王,北戎有很多名医,戎膺怎会到如此地步?还有,他到底收到了什么信?”言溪问。
言溪可是记得,给文清医病的北戎大夫,懂很多中毒症状。
“娘娘,有所不知。他这是思念侵入了头脑,再被信件的内容,给刺激了一下。就是大夫,也无能为力啊!”戎狄无奈的摇摇头。
言溪听得那叫一个堵心。
这是说,根本没治了么?
她想到文清千里迢迢的来找他,若是见到这样的局面,那会不会受不了这种打击?
“北戎王,那就是没救了么?我等只能看着他疯癫下去?”言溪心里有些绝望的问道。
戎狄负手徘徊了的两圈,叹气道:“有是有,不过.......”
“不过什么?”言溪急切的问。
“解铃还须系铃人。若是他心仪的女子,来见他恐怕还有得救。相思成疾,神志不清,主要的病根,还在这个女子身上。可戎膺神志不清楚,他心仪的女子,旁人也不得知啊!”
戎狄愁容满面。
言溪一脸笑,“这好办!”
“好办?难道你知道?”戎狄由惊转喜的问道。
“嗯!容我思量思量!”言溪想到这里,顿了顿,对戎狄说:“这么样吧,过几天,我带女子过来,你这几天好好看着戎膺,别出什么闪失!”
戎膺现在神志不清。若是戎膺没有问题,昨晚上,跟敌军抗衡是没有问题的。
可言溪赶到时,叛军已经攻入殿内,就差点儿将戎狄杀了。
幸亏,言溪扔了一顿针,将戎狄近前的士兵给解决了一部分,才给了容炎鳞的军队,进城的时间。
现在想来,真是后怕,所有的箭,都在弦上!
戎狄不知言溪到底作何打算,他又不好打听,只好顺着她道:“您料事如神,这件事儿您来安排!”
按理来说,文清就在煜王府,她跟戎膺的距离,实在算不上远,见一面特别容易。
可后来的事儿,却事与愿违,戎膺跟文清的相见,过程是千难万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