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云安忍着没让自己笑出声,公公傅伯淳也太可爱了。
“这么多年,大哥爱好一直没变。”傅仲琰脸上浮起羡慕的神色。
“要是变了,还是你大哥吗?”傅伯淳说着在沙发上坐下来,又拍拍身边的沙发,苗凤琴从善如流地坐下。
这话倒也是。
傅仲琰笑了。
别的家族长子,都是继承家业,肩负重任,开拓进取,他大哥最不喜欢权势,也什么都不爱,就爱收藏古董,简直到了痴迷地步。
好在他有个争气的小儿子。
“别说那些个没用的,”傅老爷子不耐烦的用拐杖敲地,“老大,凤琴,你们替仲琰想想办法,让他怎么摆脱寻死觅活的程如画。”
“一个唐昭还不够,又来一个程如画,叔侄俩命犯桃花,呵呵。”傅伯淳又乐呵上了。
苗凤琴瞪他一眼:“说话注意点!”
傅老爷子也狠瞪他一眼,傅伯淳这才收起笑,让自己严肃起来。
“这有什么难的,二弟娶妻生子,程如画不就绝望了?”
傅仲琰听了却摇头:“我不是没想过。”
他想过,而且想过很多次,最后都被他放弃了。
这辈子他只喜欢过程如画,没有再喜欢过第二个女人。
为了摆脱程如画,找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他做不到。
另外,程如画那么固执的人,一定会走极端。尽管失望,他也不想程如画走极端。
所以,他才一直独身一人。
“你一直独身,程如画就不死心,除非……”傅伯淳收住话,悲悯地看看着傅仲琰。
“除非什么?”傅老爷子问。
“除非,他死了。”傅伯淳说出最后三个字,客厅里瞬间变得很安静。
乔云安看向二叔。二叔和善文雅,与世无争,就因为别人就要他离开这个世界?
这对二叔,太不公平了!要死也应该是程千山和程如画。
“霆年已经让苏少帮忙了,这个办法,还是算了。”她小声说。
“程如画不是一般的固执,不然也不会等了你二叔这么久,”傅老爷子说,“仲琰,你再好好想想,看还有什么办法,你又没做错什么。”
傅仲琰点点头。
“明天我再去见见如画。”
“让你大哥跟你一起去。”傅老爷子说,“你说不出来的话由你大哥说,这乱麻一定要斩断,还要断个干干净净。”
“不用了。”
这天晚饭后,傅仲琰留在了老宅。
第二天傍晚,乔云安回到别院,看到二叔背着手在客厅走来走去。
她想问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倒是傅仲琰,看出云安心中所想,说:“程如画提出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傅仲琰没再说话,但从他紧皱的眉头,可以看出那条件让他很为难。
“要不二叔跟霆年商量商量?”
傅仲琰摇头:“不用了。”
第二天晚上,傅仲琰没有回别院,乔云安以为二叔去老宅了,也没有给他打电话,只是跟傅霆年视频时说:“你说二叔会答应程如画的条件吗?”
“应该会。”傅霆年少有的神色沉静。
“是呀,只要摆脱纠缠,别说一个条件了,就是十个条件也会答应。”乔云安叹口气,“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傅霆年被云安的感慨笑了:“放心,总会解决的。”
“嗯,不说他们了,你明天什么时候到家?我想你了,特别特别想。”
“明天下午,别忘了那100个亲亲。”
“太好了!不会忘。你想吃什么我让张妈准备,为了给孩子挣奶粉钱,委屈了你的胃。”
“我想吃你。”
乔云安红了脸。
第二天早上,傅仲琰回到停云别院,乔云安正准备去公司,看着神色疲惫的二叔,乔云安惊讶又担忧。
“二叔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事,你不用担心。”
傅仲琰走向客房,关上门的瞬间,乔云安明白了。
一上午,乔云安都没心思工作。
正要打电话叫何阳,何阳敲门进来了。
“太太,程小姐来了,要见你,见还是不见?”
“是程筱还是程如画?”乔云安问。
“程如画。”
乔云安不明白程如画为什么找她,犹豫片刻,说:“让她进来。”
一身浅绿色旗袍,包裹住程如画匀称婀娜的身段,她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嘴角的浅笑也恰到好处。
乔云安心里叹口气:被滋润过就是不一样。
“程……”乔云安一时不知道该称呼她什么好了,直呼直名,似乎不太合适。
“可以的话,就叫我姑姑好了。”程如画声音轻轻柔柔。
乔云安知道,这是视她和陆靳谦一样。可在她看来,这也不合适。
“我还是叫你……程女士。”
“随你。”程如画倒也不介意。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何阳端来茶水,站在乔云安身后,随时保护她。
“你找我来什么事?”乔云安问。
“我是想让你给你二叔带句话,”程如画说,“就说我不打算吃药,如果苍天眷顾我程如画就让我怀孕。我身体很健康,医生说我幸运的话还是有机会怀孕的。我若生下孩子,跟他傅仲琰没有一丁点关系,我不会再找他,各自安好。苍天若不眷顾我,以后我也不会再找他,春风一度,我对得起自己的爱情。”
“你为什么不自己跟二叔说?”
”你不了解他,我要是跟他说了,他会不高兴的。“
”那我说二叔也会不高兴。“
”他说他很喜欢你这个侄媳。“
乔云安苦笑一下:”好吧。“
“谢谢你!”程如画说完默了片刻,叹口气,“我没想到大嫂会告诉仲琰,当年我以为做得滴水不漏,结果忽视了大嫂,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这是大嫂对我的报复。不然,我比你还幸福。”
的确。
”我会想办法弥补我犯的错。”
乔云安拿起杯子,借喝水不说话。再怎么弥补,那个孩子也不能起死回生。
“云安,”程如画目光亲切,“别介意我这样叫你,我也对不起你二叔,这么多年,你二叔为了躲我,把一切都荒废了,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