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要疯了。
真的。
不是你干的,你认什么认!认什么?
认下来好让老二这狗东西折磨你?
崔宜雪忍着心口的疼痛,红着眼倔强的望着谢霆渊:“是我给她下的毒又怎么样?我就是看不惯她!她什么东西都要跟我抢,而你,谢霆渊,你已经是我的丈夫了,我这个蛇蝎毒妇,怎么可能继续容忍别的女人惦记着你。”
谢昭真的要给这位三公主跪下了:别说了,大姐,我求你别说了,真的。
你想故意找罪受,我不拦你,但问题是,现在这个情况明显不只是你们两个的纠缠,还扯着两个国家呢,弄不好,你那个脑子有点病的楚皇,一生气,就又要跟大周对上开打了。
谢昭累绝不爱,压着想打人的冲动继续劝着:“二皇兄,三公主这是生气了,胡言乱语,当不得真,你别信,你千万别信啊!”
“我没有胡言乱语!”崔宜雪打断谢昭的劝言,她看着谢霆渊为了崔茵茵那个女人,对她露出那般仇恨的目光,心口疼的她几乎快要窒息。
“谢霆渊,你是我的夫君,新婚之夜,你却为了别的女人,在那么多的宾客面前,抛下我这个新娘,丝毫不在意我的感受。”
她终于再也忍不住,眼泪滑落,凄楚动人,“她崔茵茵中什么毒?怕不是故意给我难堪,报复我,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对她好!她死了才是对我好!谢霆渊,你那么恨我,有本事就杀了我啊!”
崔宜雪的字字句句,无不是在挑衅着谢霆渊的耐心,谢霆渊拳头捏得吱吱作响,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在女人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崔宜雪!”
谢昭:“……”
好吧,我不拦了,拦得住老二,也拦不住你那张破嘴。
杀吧杀吧,就你俩这状况,大周迟早得被牵连,跟大楚开战。
不过在此之前,你俩先死一个吧。
崔宜雪含泪轻笑,凑近他的胸膛:“生气了?我死了有什么关系,反正有她崔茵茵给我垫背,也不怕黄泉路上孤单了。”
谢霆渊闭眼,似乎连看她一眼也觉得恶心,崔宜雪心中更痛。
静默半响,谢霆渊缓缓睁开了眼,沙哑着嗓子开口:“……不,我怎么会如你的意,杀了你,让你解脱呢。”
崔宜雪对上他暗沉的眼睛,心头猛然一跳,她下意识的要往后退,逃离,却被谢霆渊及时拽住手臂,死死地掐着,崔宜雪觉得他好像就要这么掐断她的手,疼得她脸色有些发白:“你要做什么?!”
谢霆渊冷笑:“做什么?你不是想成为我的女人嘛,我成全你。”
崔宜雪瞳孔一震,来不及言语,便一个踉跄被他连拖带拽的扔到了喜床上,高大的身体如山一般压了下来。
崔宜雪惶恐间听见他说:“我要让人看看,你这个三公主,是如何在我身下放荡承欢,毫无公主之尊的!”
崔宜雪霎时白了脸,“不……不能这样,你不可以这么对我,你放手……”
谢昭:“!!!”
谢昭人都要傻了,前一刻还在仇视得要杀了人家,怎么现在就把人拖床上了?
变态啊!!!
崔宜雪还在愤怒惊恐的喊着:“谢霆渊!你不可以这么做!你放开我!你有本事杀了我啊!”
谢昭被拉回神,哪里还有迟疑,立即上前出手打晕了谢霆渊,成功阻止了这场要刺瞎他眼睛和纯洁心灵的诡异闹剧。
谢昭居高临下的看着晕过去的谢霆渊,心中懊悔不已。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
他一开始就不该离开大周,不离开大周,就不会撞上这些发癫的大楚人,就不会参加这不伦不类的婚礼,不会瞎操心两国开战跑来劝架,不跑来劝架就不会遇上这变态的情况跟画面。
谢昭深呼吸了好几下,低眼与崔宜雪赔礼道:“三公主,二皇兄他醉酒失常,冒犯了您,实属该罚,以做警醒,您如何处置,我大周都绝无二话。”
崔宜雪脸色还残留着惊恐,她在宫女的帮助下,紧紧裹着被子,见谢昭低首没有抬头看她,心底的难堪少了些许,满是感激:“多谢。”
说罢,她顿了顿,又朝谢昭问起了另一个问题:“我问你,你也觉得我是个恶毒的女人嘛?”
谢昭:“……我初到大楚,还有许多不熟的地方,不敢妄言。”
“时辰不早,我久留此地,于礼不合,先行告辞了。”
谢昭生怕她再问什么奇怪的话,赶紧开口告辞。
他现在对崔宜雪这位三公主是敬而远之,一点也不想多留,反正老二被他打晕了,也做不出禽兽不如的混账事了,他早早逃离这个是非之地要紧。
崔宜雪好像也聋了,没听见谢昭的话,继续跟他拉扯:“我再问你一句,你觉得我会下毒害自己的妹妹吗?”
谢昭:“我还是那句话,我觉不觉得,不重要,下毒之事,已经是触犯刑法,自有相关官员查证缘由。告辞。”
也不想什么失礼不失礼的了,谢昭说完,转身就走。
崔宜雪一惊,忙出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谢昭哪里敢回答她,离开的动作更加快了,几乎是落荒而逃,好像背后有鬼在追。
宫女亭雨安抚着受惊的崔宜雪:“三公主,幸好有驸马的弟弟在,不然,还不知道驸马会如何欺负你呢。”
她看了眼晕倒在床上的谢霆渊,请求崔宜雪示下:“公主,驸马该如何处置?”
崔宜雪也转头看过去,晕过去的谢霆渊安静,俊美,没有对她再露出那些仇恨厌恶的神色,她忍不住抬手去抚摸他的眉眼,:“霆渊,你如果醒来也是如此该多好。”
她叹息悲伤,慢慢收回手,“就让他在这儿好好睡一觉吧。”
确定好谢霆渊的安置,崔宜雪想到了方才帮她的谢昭,抿了抿唇,朝亭雨问道:“驸马的弟弟叫什么?”
宫女亭雨思索了一下,发现自己对此人并无印象,也不知其名讳,低头:“……奴婢去问问。”
言罢,她又露出些复杂的神色,:“公主,恕奴婢多嘴,驸马的弟弟倒是比驸马要好许多,是个正人君子。”
崔宜雪想到谢昭方才与她说话,一直低着头,不曾多看她一眼,十分恪守规矩,她笑了一下:“你说的不错,他确实是个君子,只是他好像自入楚以来的这几日,颇为低调,我对他没有什么印象,今日他帮我,倒是得见其品性。我该好好谢谢他。”
逃离的谢昭不知道崔宜雪那边发生的事,回到驿馆,他劫后余生的给自己猛灌了两杯茶,微喘着气庆幸道“……还好我跑得快。”
小喜子也跟着跑的,累得气喘吁吁,“殿下,二皇子行事也太不知轻重了。”
谢昭赞同的点头,然后唤了小有子进来:“备一份薄礼,明天入宫探视一下四公主,人家到底是因为二皇兄出的事。”
他明日得好好看看,传话宫女不是说那位四公主是自绝吗?怎么老二去了一趟回来,又成被人下毒了?
但无论是哪一种情况,谢昭都对这位四公主有些佩服,是个狠人,敢对自己下死手。
这样的人,若是身在官场,必然是如鱼得水,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