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艋也站起身。
    他擦了嘴角的血迹。
    他没有司行霈那样狼狈，只是额头微红。
    “你是个混蛋！”司行霈骂他。
    程艋挑衅的扬眉，道：“混蛋总好过禽兽吧？”
    司行霈恨极了。
    “我不会同意你进入司公馆，永远不同意！”司行霈咆哮。
    他的声音，震动了院墙外面的侍卫。
    他们纷纷进来。
    “都给老子滚，没老子的吩咐，不准踏进这个院子一步！”司行霈喝道。
    众人全部退下去。
    院子空旷起来。
    司行霈指着门口的程艋，对佣人道：“拿条棍子来，今天我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佣人吓得不敢动弹。
    这些日子，程艋几乎成了这里的主宰者，他们都知道程艋很受督军器重。
    督军夫人从来不管闲事。
    “拿棍子！”司行霈怒吼，“愣着干嘛？！”
    佣人这才反应过来，飞快朝后宅跑去，去找了根木棍来。
    木棍很钝。
    司行霈让他们把程艋围拢，他自己则站在中央。
    他抡起木棍，狠狠砸向了程艋。
    程艋毫不畏惧，站在原地不躲。
    他知道司行霈不敢真打他。
    木棍重重击在他的右膝盖处。
    程艋闷哼了一声，跪在地上，鲜血从他的裤腿汩汩涌出来。
    他咬牙忍着。
    他的双唇被牙齿咬破，鲜血淋漓。
    司行霈仍要打第二下时，被佣人抱住了手臂，阻止了他：“将军，使不得啊！”
    司行霈怒火攻心。
    他甩开了佣人，对程艋道：“我警告过你的。”
    程艋捂住了左膝。
    “这种痛楚，不过如此。”他道，“你打死我也没关系。”
    司行霈的胸膛剧烈起伏着。
    他恨不能掐死程艋。
    可程艋没犯法，他没权利杀了他。
    况且，他是为了玉藻，这点司行霈还是很佩服他的。
    “我要是有本事，早就弄死你了，省得你来祸害我女儿。”司行霈道，“滚！”
    程艋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扶着木棒，离开了。
    等他走了，司行霈脸色更加阴沉。
    他回到了屋子里，见佣人正在收拾东西，问她：“谁来过？”
    佣人战战兢兢：“是......程少爷......他说要见见顾小姐。”
    司行霈猛然攥紧了双拳。
    “滚出去，别再让我瞧见你。否则，我把你卖掉！”他恶狠狠威胁佣人。
    佣人忙不迭跑了出去。
    她觉得司行霈像疯魔了。
    司行霈深吸了两口气。
    他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然后，他拨通了顾轻舟的电话。
    顾轻舟接起了电话。
    “程艋过来找你，说要带你私奔。他的话，千万别信。”司行霈道，“你不能答应他。他不是个男人，你不能嫁给这种货色。”
    顾轻舟笑了笑，问：“哪种货色？他哪句是假话？”
    “他说的话，都是骗你的，你不要相信他。”司行霈道。
    顾轻舟嗯了声。
    她没有挂电话。
    “程艋是故意刺激你，你千万别信。”司行霈叮嘱道，“这个人城府太深了，他什么谎话都能编出来。”
    顾轻舟又嗯了声。
    司行霈又叮嘱她：“我现在不回来吃饭，你照顾好自己，早点歇息，别熬夜。”
    “知道了。”
    挂了电话，顾轻舟继续画图纸。
    她画了半个多钟头。
    画完之后，她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呵欠。
    这段时间，她每晚都失眠。
    今夜却异常的容易入睡，困劲儿上来了。
    她起床，先洗漱了番。
    刚换了套睡衣，听到汽车引擎的响声。
    她穿上拖鞋去客厅看热闹。
    司机停稳了汽车，程艋率先下车，然后搀扶住另外一个年纪稍长的女人，搀扶她下车。
    那女人披散着卷发，五官柔媚温婉，穿着大花旗袍，脖颈和手腕都戴满了珠宝。
    “您是......”顾轻舟认识她，但是记忆模糊，只依稀记得她姓沈。
    沈家大太太，是英国驻香港领事馆副官的妻子。
    司行霈派人去找沈太太。
    沈家人并未拒绝，而是派了自己的大嫂过来。
    “轻舟，这是你母亲。”程艋替她介绍。
    沈太太的视线扫过她，落在了司行霈脸上。
    她的目光，充斥着冷漠，甚至有点鄙夷。
    沈大太太的表情，很明显，顾轻舟猜测她和自己的生母应该关系很僵。
    而后，她又落到了顾纭身上。
    她盯着顾纭看了片刻，然后扭头问程艋：“阿艋，她是谁？”
    程艋不解。
    “我女朋友。”他道。
    沈大太太眼睛眯了起来：“她叫什么名字？”
    “顾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