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之笑道:“你长得好,戴什么都好看。”
扬之点头:“二姐姐说得是。”
众人都笑了,连婉之也撑不住笑了出来。
尤清之偷偷给扬之竖了个大拇指。
林齐、贾蓉出了门,冥思苦想半日,还只想着如何从粮商身上下手。
次日清晨,两人正商量着出门瞧瞧,却见小厮提了早膳回来,一边布菜一边抱怨:“厨房管事妈妈也懒怠了,林公子和小爷要个蒸蛋也没有。”
这是贾府的事儿,林齐不好说话,贾蓉便道:“不许多嘴,哪里就缺那份蒸蛋了。”
小厮忙应是。
贾蓉想了想又问:“母亲和我说家里并不缺粮食,怎么连个鸡子都没有?”
小厮答道:“我的小爷哟,粮食自然是不缺,可家禽鸡子这些哪还有新鲜的,只能出去买。
今儿个出去采买的小子,听说鸡子要十文一个,不敢擅自做主,空着手回来了。汤妈妈只说,今日耽搁了,明日必有的。”
“十文一个?”
贾蓉想起自己去山东路上,借宿在农户家里,鸡子一文钱一个农户就感天谢地了。
小厮接着说:“可不是,这些人也不知多少钱收来的,就敢卖这么贵,亏他们做得出来。
我听说族里十三爷又预备着把鸡养起来了,到时候鸡子多得是,看他们还敢不敢涨价!”
林齐、贾蓉眼睛一亮,站起身来:“走,不吃了,我们去找母亲去!”
尤清之也正和惜春用早膳,忙招呼他们坐下一起吃。
林齐和贾蓉哪顾得上这个,先一股脑把事说完。
尤清之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笑道:“所以你们的法子是?”
“母亲,那些粮商们都是串通好的,若有一家降价,其余也会跟着降。”
尤清之笑问他们:“你们如何让其中一家降价呢?”
林齐答道:“若他们紧紧抱团,我们就使人开一家新粮铺,只是要粮食充足才使得。”
贾蓉接着说:“倒也简单,我们就如从前一般,去别的地方收粮,运到江南来就是。”
尤清之点头:“你们预备着打发谁去?”
“母亲,我和师叔带着人去不行吗?”
尤清之叹道:“上次那一回就罢了,到底读书是正事,我可不帮你们求情了。”
十几岁的少年郎,哪怕是在外头吃苦头,也比待在家里新鲜些,两人听了只得罢休。
贾蓉看着尤清之桌上的粥饼,叹道:“母亲和姑姑想吃什么,只管打发人去买,别委屈了自己。”
惜春笑话他:“空口说白话,倒拿出银子来。”
尤清之假意瞪了惜春一眼,才朝贾蓉道:“你母亲我最不会的就是委屈自己,别听你姑姑瞎说。若真操心,早些把粮食的事办了。”
两人应是,来向贾敬要人。
不料贾敬听说此事,却劝他们出门。
“只顺路把这事办成就是了。最要紧的,琏儿回京城成亲,你们两个也去京城走一趟。”
林齐忙道:“我就不去了。”
贾敬瞪他一眼:“你是我徒弟,同我儿子一般,有什么见外的?”
贾蓉也跟着劝:“是啊师叔,我们自家在京中有府邸呢,又不怕麻烦外人。”
“我……师父,我是不想见那个人。”
贾蓉还未反应过来,贾敬叹道:“终有一日你要去京城的,说不定有朝一日还要同他共事。无论你是胆怯还是厌恶,彻底给我丢到一边去。”
贾蓉这时才知说得是林齐的生父,撇嘴道:“他见了师叔才该心虚呢,怕的该是他才是。”
林齐被贾蓉缠着,这才点头应下。
贾琏要回京成亲,自然要请潘老先生。
潘老先生推托年纪大了,又不爱热闹,给贾琏送了一份贺礼,就不去京城了。
贾琏只好作罢。
得知贾琏回京成亲,林齐和贾蓉也一同去京城,尤清之便带着惜春在家备好贺礼。
尤清之又把贾蓉叫来:“蓉儿,你们走的哪条路上京?”
“先走陆路到扬州,再坐船上京。”
“上京,谁要上京?”
贾蓉回头一看,却是贾芃。
尤清之笑道:“这是哪家的小孩?怎么到我府上来了?”
贾芃炮弹似的冲到她身边,尤清之正预备着接住他,他自己猛然停住了:“给母亲、姑姑请安。”
惜春哼笑道:“谁是你姑姑?”
“母亲~”
尤清之捏捏他的脸:“你姑姑打发人去接你几次了,你都不肯回来,这下她生气了,我可不帮你。”
贾芃走到惜春面前,讨好笑笑:“姑姑,芃哥儿错了。”
惜春瞥他一眼:“有了妹妹万事足,还来找姑姑做什么?”
贾芃叹气:“可惜黄嬢嬢不肯让我把妹妹抱回来。”
他这一叹,把惜春的气也叹没了,倩笑地看着他:“若你再大些,温大夫得拿大棒给你赶出来。”
贾芃歪头道:“温大夫为何赶我?”
惜春一羞,没好意思说出口。
贾蓉帮姑姑解围:“芃哥儿过来。”
贾芃躲到尤清之身后,探头看他。
尤清之奇道:“这是你哥哥,你怕什么?”
“哥哥病了。”
尤清之看了看贾蓉:“你病了?”
贾蓉也觉得莫名其妙:“儿子无事。”
尤清之低头看贾芃:“芃哥儿,你为何说哥哥病了?”
“黄嬢嬢教念恩姐姐,面色晦暗,多是气滞血瘀所致。哥哥脸黑成这样了,想是淤得很了。”
众人一愣,哄堂大笑起来。
贾蓉又气又笑,脸都涨红了,却显得更黑了些。
上来揪住贾芃的耳朵:“这个庸医,我抓了你上衙门去!”
贾芃忙求饶:“哥哥饶命,芃哥儿再不敢了。”
贾蓉这才放过了他。
贾芃一回来,尤清之只觉得家里多了一个开心果似的,揽了他过来问道:“在山上这么久,可把功课落下了?”
贾芃摇头,从桌上摸了个点心放进嘴里:“母亲放心,我日日练着呢?”
说完手又往桌上伸,被惜春打了一掌。
惜春拉过他的手,用帕子擦拭干净,幽幽道:“让你写的大字可写了?”
贾芃顾左右而言他:“母亲,谁要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