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容是生气急了,虽然她是穿越之身,对五皇子并无任何生养之情
但冠着自己儿子的头衔,又因着日积月累相处下来,也觉得五皇子是个不错的好孩子
母子情深还是要有的,自己不能不管。
锦旋安抚着照容:“娘娘先不要着急,等弄清楚事情再想对策也不急啊。”
照容没有听她的话,慌慌张张的要穿鞋下地,嘴里喃喃道:“我不放心,我要去看看。”
锦旋道:娘娘,奴婢知道您心急五皇子,可抛开您还没出月子不说,就算您没事了也出不去啊。”
照容一听顿时冷静了下来,这才想起自己尚在禁足中,怎么能出的去呢?
照容紧紧的握着锦旋的手道:“可是天花这种病一旦被传染上很难治愈
需得身体好才可以扛得住,这病来势汹汹,又是如何染上的,我在这里什么都不知道,
恪儿他到底怎么样了,太医怎么说,能不能治好,我,我怎能不担心呢?”
锦旋安慰道:“可是您如今急破天也没辙不是吗?五皇子人品敦厚,又勤奋勉励,是得皇上看重的
天家福子,皇上定会让太医尽全力救治的的,您且安心等候吧。”
“对,对太医,你快让皇上请徐太医去,本宫能靠的住的也只有他了。”
锦旋为难道:“可是奴婢也没有能力能去请到徐太医啊。”
照容一时颓然道:“是啊,你我不都一样吗?这般无奈和心酸,又是何人能理解的呢
想见的人见不到,又打听不到任何消息,恪儿这个时候正需要我
可我这个做母亲的却什么也帮不了他,我,我当真无用。”
照容越说越激动流下了泪水
锦旋心疼道:“娘娘快别哭了,月子里哭多了伤眼睛呢
如今我们什么也做不了,不如就默默祈祷五皇子吉人自有天相吧。
皇子们居住的南宫殿内也是一团糟,一群太医带着面纱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
正殿里皇上一眼严肃道:“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出来?”
李公公见状劝道:“皇上别急,奴才去催催。
不一会几名太医便被叫来回话。
皇上着急:“怎么样了?”其中一个道:“启禀皇上,恕臣等无能,没能查明五皇子忽染天花的原因
但是臣等已依医书上治愈天花的药方给五皇子用药了。只是?”
皇上不耐烦道:“说!”另一个太医道:“只是五皇子依旧不见好转,微臣惶恐。”
皇上瞬间不悦:“放肆!那朕要你们有何用?”
太医们一听齐齐叩头请罪。
“皇帝先不要急着治罪。”众人回头只见太皇太后被言嬷嬷搀扶而来。
皇上忙起身道:“皇祖母怎么来这种地方了?”
太皇太后脸上戴着双层面纱,但依旧能看到她的神色很不好
只道:“哀家再不来,这宫里就要变天了。”
皇上惶恐不知太皇太后何意:“皇祖母此话怎讲?”
太皇太后冷哼一声道:“皇上只顾着着急,可有想到恪儿为何会染上天花,毫无头绪你如何能治的好他?”
皇上道:“孙儿惭愧,正在调查中。”
太皇太后没理他转头对言嬷嬷道:“将你查出来的悉数告知皇上。”
言嬷嬷点头会意道:“启禀皇上,太皇太后觉悟五皇子忽染天花有所蹊跷
所以特命老身前去调查一番,结果…”
皇上道:“嬷嬷但说无妨。
言嬷嬷道:“最后与五皇子接触的是六皇子,而六皇子年幼时也曾感染过天花
但没有五皇子这般严重,老身问得六皇子身边的侍从,得到的消息是
昨日五皇子与六皇子相见之时,六皇子曾交给五皇子几件喜庆的幼儿衣物,只道是十公主满月
为兄长送上的一点心意,以表兄长的关心
可奇怪的是老身寻了那些个衣物找太医验过,却知那些衣物上有致人得病的东西,五皇子接触过且一直带在身边
太皇太后开口:“皇上,这件衣服原本是要交给长乐的,却不想经了恪儿之手
皇上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皇上沉思了一会后:“有人想借此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同时害恪儿和长乐?”
太皇太后没有多说,只道:“高氏落魄,如今便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对其儿女下手了。
皇上,你养的儿子很好!”
皇上心急道:“皇祖母,几件孩童衣服而已,这件事怕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几件衣物何以兴师动众,辗转多人,宫里就只愉儿一人幼时得过天花,为何这么多年过去了
恪儿好好的既也得了此症?
皇上不禁被太皇太后问的有些头痛只道传六皇子来,问个清楚。
而不明所以的六皇子被带到。
皇上威严的质问他是否知情?
“六皇子被问的一头雾水道:“父皇明鉴,这,这怎么可能的事?
儿子与五哥一向兄友弟恭怎么会害他?”
皇上半信半疑:“你代恪儿给长乐转交的这些衣物是怎么回事?”六皇子如实道:“这些衣物是母亲给儿子的
那些天只道是不知高贵嫔和长乐妹妹被禁足是否衣食供足
不仅是这些,母亲还寻了许多孩童的衣物想给长乐妹妹贴补一些,想着如今高贵嫔和长乐公主恐有许多不便
公主再怎么落魄还到不了缺衣少物,食不果腹的地步,何须用的着你们母子来贴补?
倒枉费你们一番心思,将十几年前幼时感染过天花的衣物存留至今,只为害人!
恐怕太医们一句无从查起你们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将此事糊弄过去了
太皇太后震怒。
六皇子被吓得急忙跪地道:“皇祖母此言实在惶恐
若是我与母亲知晓这些衣物乃是传染过天花的又怎会以身试险?
这些衣物接触了许多人,怎会偏偏五哥被传染?这,这说不通啊。”
皇上倒是很平静:“皇祖母先不要动怒,愉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不如?”
“皇上,皇上不好了。”
还没等皇上说完,太监匆匆来报道:“重华宫高贵嫔产后失调,大出血了。”
皇上大惊,不由得恐慌:“怎么回事?”
太监道:“高贵嫔心急五皇子病情,忧思过度
晕了过去,结果宫人发现娘娘见了大红,特来请示皇上是否要派太医过去?”
皇上气愤道:”都这个时候了还请示什么!速速派太医去
高贵嫔有个好歹朕要你们脑袋!”
太监一听龙颜大怒,不敢耽搁忙跑了去请太医,皇上却依旧不放心,扔下太皇太后和六皇子便欲要一起去。”
太皇太后立刻喝止道:“皇上要去哪里?你别忘了高氏乃待罪之身。”
皇上停了停脚步却没有回头道:“可是她可是为孙儿生下孩子的人,如今恪儿有恙
他的生母断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说罢没再理会太皇太后径直离开。
太皇太后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就这么放不下那个女人吗?”
言嬷嬷小声道:“皇上在乎高贵嫔也是情理之中,毕竟这个时候不能让贵嫔娘娘受刺激呢!”
太皇太后冷哼一声道:“在乎的过了怕是要失了分寸,就像先帝的李妃。”
此话一出言嬷嬷震惊的看向太皇太后,顿时觉得一股冷意袭来。”
因着皇上的吩咐,重华宫宫门时隔一月终于重新打开
数名太医奉旨进入医治,其中就有徐太医。
锦旋见到后激动不已,忙将徐太医拉到一边道:“您总算来了,这些个太医我都不放心
娘娘在月中就没有照顾好身体,如今更是气结难愈
无论如何您都要尽全力治好娘娘。”
徐太医点头道:“我此番就是来救娘娘的,是罗充华将我放了进来
不然以我的资质是不能与这些前辈一起出诊的。”
锦旋不解道:“罗充华?”
徐太医道:“正是,罗充华特意交代让我待会给皇上禀告时,故意将娘娘的病情说的严重些好。”
锦旋顿时明白过来道:
看来罗充华倒也是个有心的,之前到底是我误会她了。”
徐太医不便与锦旋过多言语便走入了照容的寝殿。而皇上也步履匆忙而到,却是在到了之后停住了脚步
站在重华宫门外犹豫着。“请皇上安。”
只见罗充华也赶了过来。皇上嗯了一声道:“你也来了?”
罗充华温柔道:“听闻姐姐抱恙,妾身忧心不已,皇上也是关心姐姐才来的吗?”
“朕……”?
皇上心里自然是担心,只是拉不下脸面,嘴上不承认。
罗充华不禁叹了一口气道:“来都来了,皇上还是进去看看吧,或许您进去了,高姐姐也会释怀不少
这身体自然就养好了,至于见不见就由您吧。”
说罢自己走了进去。
而皇上也不恼罗充华这么对自己说话,顿了顿后还是跟着罗充华一起进了重华宫。
而锦旋在看到皇上后犹如见到了救命稻草,忙跑过来请安道:皇上您终于来了
您救救娘娘吧,奴婢求您了。皇上道:“太医不都已经进去了吗?”
锦旋哭泣道:“可是太医治的了身上的病,却治不了娘娘心里的病,自您将娘娘禁闭后
娘娘便茶饭不思,每日都不好好用膳,不好好过活,整日浑浑噩噩,还时常独自发呆,奴婢怎的劝都无用
娘娘还时常在梦中被惊醒,说不该惹皇上生气,说自己错了,奴婢听着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又奈何出不去这些话无处述说,可是奴婢是真心疼娘娘如此糟践自己的身体。”
皇上不悦道:“都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还这般任性,糊涂!”
罗充华道:“姐姐她不是糊涂,她是在乎皇上您,当初的事是因妾身而起
妾身惹得皇上和姐姐不和,该死的是妾身。”
“罢了,都过去了就不要再说了,皇上打断罗充华。
锦旋道:“如今娘娘更是因为五皇子的事一时着急才晕厥过去
希望娘娘能平安度过此劫,也不枉费这些时日来受的苦了。”
“受苦?什么苦?”
皇上疑惑。锦旋道:“宫里人人都传娘娘失宠已成废妃,自然有些见风使舵的不好好伺候
这吃穿用的总是半有半无的,宫里伺候的又有不尽心的,娘娘心善不想计较
可正因为如此自己月子没有做好,落下了疾病如今又?
锦旋越说越伤心的低泣起来。
皇上再次发怒:“朕只是禁足了高贵嫔,何人居然敢如此苛待她?
又对李公公道,立刻去给朕查,这些时日来凡是没有尽心侍奉的一律赶出宫去!”
李公公立刻领旨。
见皇上还是关心照容,锦旋心里窃喜,知道事情还有转机
便趁机想留住皇上道:“外头冷,皇上和充华到暖殿稍等片刻吧。”
罗充华抢先道:“好啊,皇上请。”
见罗充华都这么说了,皇上也不好拒绝,只得与罗充华一起到了偏殿。
而锦旋也立刻去给徐太医通气,徐太医果不负众望,按照罗充华教自己的话说了照容的病情很是严重
乃气结忧思之过。皇上默默的听完后叹了一口气道:“身子是自己的,她怎么能如此不在乎?”
锦旋观察着皇上的神情中充满了关心,于是便道:“皇上去看看小公主吧,小公主快满月了还没见过父皇呢。”
一提长乐公主皇上也顿时来了兴趣,一扫复杂的心情想要去看望
罗充华不禁感叹父女之情大不过都如此吧,皇上膝下虽然有不少公主,但喜爱之情深厚的并不多
况且生母们也不出众受宠,长乐公主是最小的一个,可是却让皇上及其宠爱
想来一半也是照容的缘故吧。”刚踏进寝殿便传出的是一股浓浓的中药味
皇上不禁皱眉,而罗充华也掩面。
锦旋忙对床上躺着的照容禀报说皇上来了。”
一听这话照容忙转身想要起身,可奈何行动不便。
罗充华连忙跑过扶住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难过道:“姐姐受苦了。别人做月子都是焕然一新
姐姐这月子怎的如此憔悴?”
照容牵强打起精神道:”无妨,让你担心了。”皇上站在原地还是开口打破尴尬道
”长乐呢?”
照容幽幽道:“给皇上请安了,恕妾身身子不争气,妾身体弱不得已靠着药物支撑
药味难闻,怕呛着长乐,皇上想看的话请移至后殿或让乳母抱来便是。”
见照容这个时候还将自己往外推
皇上虽然有些气恼,但还是很快克制住情绪缓缓走上前道:“无妨,朕有的是时间
待会再见也无妨。”待到走近仔细观察后,皇上才看到锦旋说的果然没错
照容的脸色苍白,而人也瘦了一圈,想来这个月子是真的没做好
但一想到是自己一怒之下禁足了她,让她平白受了这些委屈和苦楚
皇上又顿时觉得心里愧疚,众人只看的皇上深情的望着照容
罗充华不禁莞尔一笑,带着宫人们缓缓退出。
待屋子里只剩二人后,皇上才肆无忌惮的说道:“朕只是想让你好好反思,你却私自糟践自己,谁人给你的胆子?”
此话一出照容也不想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只有她自己知道,虽然嘴上说不理皇上
可是心里却时时刻刻不惦记着他,甚至在得知罗充华受宠时还会有一丝的吃醋。
皇上缓缓坐下,二人相对而坐,相向而视,似乎都在努力的想读懂对方。
照容艰难的挪了挪嘴:“妾身…”
还没等她说完,迎上她的便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皇上紧紧搂着照容道:“从今以后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要自暴自弃
不然长乐会心疼,朕,也会心痛,懂了吗?”
照容瞬间眼泪决堤,也紧紧的抱住皇上答应道:“妾身遵旨!”
而站在门外听着这一切的锦旋激动道:娘娘终于熬出头了,终于和好了。
徐太医也笑道:“总算没有空欢喜一场,皇上和娘娘好好的,咱们都好。”
锦旋兴奋的看了徐太医一眼,对这个太医有了另一份认知和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