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永霖的到来算是暂时稳住了公司。
    那天开会他先向大家说明了公司当前的情况，让大家对现状有个了解。
    接着开始指出各部门的问题，一针见血且独到，让卢瑾瑜暗自吃了一惊。
    没想到只一天的时间，他就能了解到这个地步。
    说完问题后还提出了解决方案，并直接给各部门下达任务。
    整个会议仅一小时便结束了，干脆利落。
    会议是由卢瑾瑜来做会议记录的。
    她原本没什么经验，但跟着商永霖所说的话来记，结束后一回看，便发现整个会议流程清晰、要点明确。
    .
    会议结束后，卢瑾瑜忍不住跟杨一川夸商永霖。
    “商总好厉害啊，杨总你从哪儿找来这么厉害的外援？”
    杨一川微微一笑：“他是祁光的朋友，家世很好，而且他是商科高材生，去年刚从国外回来，你正好可以跟着他学学，没坏处。”
    卢瑾瑜听了了然且赞同地点点头。
    “卢瑾瑜。”正说着，商永霖喊她。
    “去吧。”杨一川说完转身回自己办公室了。
    卢瑾瑜也赶忙去找商永霖，继续投入到工作当中。
    .
    她之前写的那个直播策划案，在跟运营组的同事们开会讨论修改了两次后，终于在商永霖那里通过了。
    周日，她带绵绵来公司。
    绵绵许久没来觉得还挺亲切的，主动跟认识的同事还有主播打招呼。
    不过当她发现祁光不在，反而有个不认识的人站在那里，便走到卢瑾瑜身旁悄悄问。
    “祁光哥哥呢？”
    卢瑾瑜也不好解释，只说他出国了。
    见商永霖走过来，便向他介绍绵绵。
    “这个就是我女儿绵绵。”
    “你好，我叫刘梦绵。”绵绵大方介绍自己。
    “你好，我叫商永霖，很高兴认识你。”
    尽管是面对孩子，商永霖仍旧像对待平常人一般，只不过微微屈膝弯腰，尽量跟绵绵平视，语气和表情也比平时更柔和一些。
    果然每个人都有温柔的一面，只不过看对谁，卢瑾瑜想。
    “让绵绵准备一下吧？”运营组的同事过来对他们说。
    “哦，去吧！”
    卢瑾瑜轻轻拍了下绵绵的后背，绵绵点点头便跟他们对今天的直播方案去了。
    两人站在一旁等候，难得商永霖主动跟她聊天。
    “我看了公司三年以来的数据，自从雇佣了你并让绵绵带货直播后，业绩可以说是直线上升。不光是直播的销量以几何的倍数增长，你负责运营的公众号，引流和转化率也很高。当然，这也是因为祁光的决策，好钢才能用在刀刃上。”
    卢瑾瑜听了微笑道：“是啊，祁总很有能力，脑子转得快，行事也果决，有他在，大家都很安心。”
    商永霖忽然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随后说：“我倒是能理解他父亲为何想要召回他。家族产业必定需要有人继承，他家就他一个独子，自然也就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何况他能力出众，即便在外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对内，自然就更不愿放手了。”
    然而卢瑾瑜对此有不同的看法。
    “虽说是家族产业，但一家甚至多家企业能做起来，靠得绝不是一个人。继承者有能力是好事，可有能力的又不止一人。世袭制无非是为了保证子孙后代也能享受与自己同样的荣华富贵，若只是为了让企业经营下去，选择其他有能力的人来掌舵又有何不可？”
    商永霖没想到卢瑾瑜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禁有些惊讶。
    卢瑾瑜继续说。
    “像祁总的父亲这样，只是自私罢了。他担心的是自家的产业不能落入旁人之手，却没有想过，能做到如今这个规模，靠得是大家的努力，成果本就不属于他一个人，自然也不应独享。而他也不顾孩子的喜好和理想，强行挽留，逼迫祁光做他不想做的事，这也不是对孩子的爱。”
    听了她的话，商永霖沉默了，似乎若有所思。
    “准备开播！”同事喊了一句，大家都开始向直播间移动。
    卢瑾瑜也对商永霖说：“走吧，去看看。”
    商永霖点点头，同她一起走过去。
    .
    虽然已经许久没播了，但绵绵的状态非常好，甚至比之前更加自如。
    也许是因为做了班长的缘故，说起话来有板有眼的。
    原本有专业的主播来带货，绵绵应该只是烘托气氛，但实际开播后，她也承担了一部分带货的职责，并且表现得非常自然。
    兴致高昂时，甚至还跳了一段舞——就是华野教她们的那支。
    卢瑾瑜看了一下直播间里的弹幕，说什么的都有，两极分化严重。
    一部分人觉得小姑娘长大了，很有范儿，很不错。
    另一部分人觉得孩子过于成熟了，失去了应有的天真。
    商永霖不关注舆论，只关注数据。
    总体来说，直播间热度挺高，流量也不错，但转化率跟以前绵绵出镜时比，略低一些。
    当然，现在距离开播也不过半小时而已，还是得等整场结束后才能得到准确数据。
    .
    直播结束后，商永霖和卢瑾瑜还有运营组的同事一起查看并分析数据。
    “热度高是好事，但焦点几乎全在绵绵身上，很少有人询问产品相关的问题，这样肯定不行。”
    商永霖严肃地说。
    绵绵听不懂这些，只觉得自己可能做错事了，所以表情也很严肃且有些伤心的样子。
    卢瑾瑜搂住她的肩，小声安慰道：“没事的，你今天表现很好。”
    “可是……”绵绵小心翼翼地看着商永霖。
    商永霖见状对卢瑾瑜说：“绵绵也辛苦了，你先带她回家吧。”
    尽管其他同事都在岗，但眼下这个情况，卢瑾瑜也没法好好工作，还不如听商永霖的，回家去。
    “好吧，那我们先走了，大家辛苦了。”
    说完，卢瑾瑜起身带绵绵走了。
    .
    回去的路上，绵绵沮丧地问卢瑾瑜。
    “妈妈，我今天是不是做得很不好？”
    “没有呀，绵绵今天做得非常棒！”
    “那大哥哥为什么很不高兴的样子……”
    “他呀，平时都是那副样子，比较严肃，并没有不高兴，也不是针对绵绵。”
    卢瑾瑜尽力安慰绵绵。
    但即便这样说，绵绵也还是不开心。
    卢瑾瑜停下脚步蹲下身，认真地对绵绵说。
    “也许是有做得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可是很正常，没有完美的人也没有完美的事。对于别人说的话，说得对的可以听可以改，但也不能全都按照别人说的来做，也要做自己。等他们分析完数据并想出解决方案，咱们一起改进，好不好？”
    “好！”
    绵绵终于重新燃起斗志，用力地点点头。
    卢瑾瑜笑着摸摸她的头，然后站起身说：“今天带你去吃好吃的，奖励一下！”
    “好耶！”
    绵绵喜笑颜开，拉着卢瑾瑜向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