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里夫人听完李奇维的回答后，若有所思。
    她也是搞物理科研的，自然知道研究成果还未确定时，不能把话说满。
    而且，她很喜欢李奇维，没有选择刨根问底，问李奇维到底发现电子的什么性质无法用经典力学解释。
    不过，这个回答已经足够解释她的疑惑。
    可是居里夫人总感觉，对方在强行隐藏什么东西，这是一种女人的直觉，但往往很灵验。
    于是，她又随口提了一句，“布鲁斯，我刚刚觉得你有点欲言又止的感觉，你是想要说什么吗？”
    李奇维一惊，好可怕的直觉，果然女人都惹不起，女科学家更惹不起。
    他笑了笑，说道：“是的，夫人，我确实还想说一点。”于是他继续道：
    “1895年，伦琴教授发现了x射线。”
    “1896年，居里夫人您夫妇和贝克勒尔教授发现了放射性。”
    “1899年，我的师兄卢瑟福教授在放射性的基础上，发现了α射线和β射线。”
    “那么在场的谁能告诉我，产生这些射线的力是什么力？”
    “引力？不可能，因为计算后数值太小了；电磁力？也不对，因为x射线并不带电，没有电磁作用。”
    “虽然α射线带电，但经典电磁理论却解释不了，为何物质会无端发出射线。”
    “所以，我断定，自然界必然存在一种全新的力，在支配这些射线的产生和性质。”
    “而且这种力，就存在于原子之中，量子力学就是可以解释这种力的理论。”
    轰！
    话音刚落，又在会场掀起一场风暴。
    许多人跟听天书一样，李奇维的知识太超前了，超到很多教授都没有概念。
    讲师和博士生就更不用提了，已经快要自闭了。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大佬。
    只有那些真正在物理最前沿的大佬，才明白李奇维这段话的分量。
    这实在让人不敢置信！
    所有人都紧紧地盯着他。
    如果说刚刚他对量子力学的解释还在众人的接受范围之内，毕竟只是与牛顿力学的研究角度不同。
    那么所谓一种全新的力，就完全打破了众人的认知。
    物体会下落，是因为引力；人会跌倒、闪电、极光，这些都是电磁力在作用。
    物理学发展了三百多年，人类还并未找到第三种力。
    现在竟然有个人公开说，还存在第三种力，不少人认为李奇维疯了。
    “布鲁斯·李真的以为自己是物理学之神吗？他都没见过，就敢直接预测还有第三种力。”牛津教授说道。
    “我看他是开始骄傲自大了，以为发明了【量子论】就了不起，开始大放厥词了。”又一个牛津教授说道。
    “年轻人果然是不知天高地厚，在场这么多物理学家，难道都是蠢材吗？”有人愤懑不平。
    这时，会场内的气氛达到顶峰，就连开尔文勋爵也忘了维护秩序。
    他也被李奇维的豪言震惊了，这个清国小伙子，总是喜欢语不惊人死不休，但他却有一种魔力般的自信，让人信服他的想法。
    居里夫人则美目涟涟地望着李奇维，被他描绘的理论所吸引。
    这时，瑞利男爵突然开口说道：“布鲁斯，真是了不起的年轻人，难怪能发明【量子论】。”
    李奇维连忙回应，这位可是资历仅逊于开尔文勋爵的存在，而且还是汤姆逊的老师。
    瑞利男爵继续说道：“你说的那种力还太遥远，我们现在连原子都搞不清，更何况研究内部的力。”
    “听了你这么多的解释，你还是有一点无法说服我，那就是除了解释第二朵乌云，黑体辐射问题，你这个【量子论】就没有别的证据了。”
    接着，维恩朝着瑞利男爵点头示意，说道：“我和男爵作为黑体辐射问题的发现者，非常庆幸你的天才想法，能够解决这個难题。”
    “我曾私下里和普朗克交流，会不会【量子论】只是刚好适合这个问题，就像是一种独特的数学技巧。”
    “当离开这个问题后，量子论可能就不再适用，毕竟你说的那个电子行为，也没有证明。”
    两位大佬的发言更为犀利，直接命中【量子论】的短板。
    台下很多人都表示赞同，汤姆逊知道这是瑞利男爵在考验李奇维。
    他害怕李奇维走的太顺了，以后容易遇到挫折后就一败涂地，所以现在就要给他一点打击。
    果然，真正的超级大佬们似乎达成了默契，都开始对李奇维发难。
    因为他们刚刚被第三种力的惊天言论震的不轻，想要敲打这个年轻人。
    这时，洛伦兹举手说道：“布鲁斯，很高兴听到你的分享，这是我近段时间最大的收获了。”
    李奇维表示感谢，这位可是爱因斯坦背后的男人，他的洛伦兹变换，对狭义相对论有重要数学支持。
    洛伦兹继续道：“抱歉，我插在男爵和维恩的后面提问，可能打断你的回答了。”
    “那是因为我的疑问，与他们俩类似，所以我就一并说了，你可以一起回答我们三个。”
    “我曾经也推导过黑体辐射能量分布公式，如果加入特定的数学方程，结果也能包含整个光谱。”
    “显然，这种凑出来的完美的结论，并不能当成真正的物理理论。”
    “所以有没有可能，你的【量子】概念，就是和我类似的数学形式，只不过是不同的角度。”
    “就好比，角度和弧度一样。”
    洛伦兹的话说完，瞬间引发轰动，在场的众人开始交头接耳。
    显然，三位物理学大佬接连发难，都直指核心，所有人都认为李奇维这下要无能为力了。
    普朗克心疼地看着李奇维，但是在这种场合，他的面子可不好使，不像在柏林物理学会上。
    但他也心知，这是一个伟大物理学家的必经之路。
    如果连这样一点质疑都无法越过，那么他的成就也不会太大。
    因此，他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满怀期望地看着李奇维。
    台下，爱因斯坦和格罗斯曼双手紧握，恨不得立刻冲上去，为李奇维承担压力。
    但他们也知道，在这种场合如果做出这种举动，那就是让李奇维难堪，让苏黎世学派难堪。
    威尔逊也收起嬉笑，表情罕见的严肃，他内心不停呼喊李奇维的名字，仿佛要把全身力量传递给他。
    至于小弟克里斯，这个被李奇维带来的小字辈，此刻更是被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甚至连凯斯教授都紧张起来，那个年轻人曾对自己说光既是波也是粒子，可是自己一直参悟不出这句话有什么奥秘。
    他一定能度过这关！
    开尔文勋爵、汤姆逊、伦琴、玻尔兹曼等大佬全都平静地注视，但是脸上细微抖动的肌肉出卖了他们的内心。“布鲁斯，这一次伱还能再创造奇迹吗？”
    李奇维的神色第一次动容了，他深邃的眸子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随后语气坚定，缓缓地说道：“既然你们都要另外的证据，那好，我现在就给你们。”
    轰！
    语落生雷，满座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