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高烧
作者:1998   此生,愿为殿下手中刃最新章节     
    张越身后一黑衣人突然伏地听声,随后于张越耳边说了些什么。
    张越看了看肖言琅,再看了看一旁始终沉默着,除了方才杀势狠戾,再无其他反应的青冥,便率人离去。
    肖言琅没有阻拦。
    张越说得没错。真要斩草除根,他不敢随意对苍龙魁七大枭卫之一的青冥动手。论身手,能出青冥左右者寥寥。
    若动用皇权掣肘苍龙魁,岂是要他去上奏,他捡回来的这个孩子就是当年失踪的王氏小郡王。
    还是那个问题,青冥是如何活下来的,如何去到瘴林。
    只怕更遭反噬,说是他肖言琅将其藏匿再送入苍龙魁中,企图不轨。青冥于苍龙魁中几次屠杀,更是会扣他一个创击苍龙魁,意欲谋逆的大罪。
    肖言琅更想起,原苍龙魁苍龙令令主在上奏青冥无故屠杀枭卫一事之后,便遭遇暗杀死在自己府中。
    他若真想斩草除根,反而一时半会什么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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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远带领的赶来寻找他们的人马,在张越一行人离去不久便抵达。行远一见肖言琅身上有血迹,鼻口手掌更甚,就知道遇上行刺。
    他紧张地冲上前询问肖言琅情形,无意间对上青冥双眼。青冥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叫他莫名不寒而栗。
    但青冥很快走开。行远也垂眼,只关切肖言琅。
    肖言琅摆手道,“我没事。是青冥的血。”
    肖言琅召来队医给青冥包扎,他已经想好,若青冥问及张越说过的话,他该如何应对。
    但青冥只字不提如无事发生。
    行远见青冥右手臂一道皮开肉绽的刀伤,便惊叹,“能伤青冥必然是身手了得,行刺之人是什么来路?”
    肖言琅只看一旁由队医处理伤势的青冥,摇了摇头。
    行远说,“此处离燕郊尚有小半月路程,若离晋国内有人有如此身手,定然有些名气,要查不难。”
    “这伤是青冥自己伤的。”
    行远更是震惊,“自伤?划拉这么大一道口子。”
    彼时毒粉浓重,青冥挡住肖言琅鼻口时肖言琅便知此伤豁口不小,那血液是流进他嘴里,呛进他鼻腔里的。而他更是紧紧掐抓过这道伤口。
    肖言琅没说话。
    行远说,“末将即刻修书回城,命人查探刺客身份。”
    “不必。”
    行远却仍坚持,“可对方已有办法渗入契城军护送的队伍当中,可想,契族城,甚至皇城王府中说不定也有——”
    “我说不必就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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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远还是头一回见闻肖言琅如此,赶紧噤声退到一旁。
    肖言琅走至青冥近处,蹲下身来,“疼吗?”
    青冥不答话。
    肖言琅看向青冥右腰扣着的终岁刀,这把终岁再一次沾上了青猊军的血,更是由青冥拿着这把刀。
    他终于忍不住看向青冥后颈。
    一颗。
    其下皮肤被衣领遮挡。
    肖言琅没有一探究竟。
    青冥起身提来先前牵马的侍卫,丢至肖言琅跟前。他动作冷漠,不似对待活物,更不像对待一个活人。
    见侍卫伤势,肖言琅亦惊骇不已。
    侍卫手脚筋脉俱断,多处血肉模糊,森然可见白骨。
    已然知晓此人应与张越一众有关,更有可能就是青猊旧部,王氏旧人。他只看一眼便不再看,也不想审问“是与不是”。
    行远看一眼肖言琅,审问道,“契族城中是不是还有你们的人?谁助你们换进军中的?”
    行远审问的声音都带着难以隐藏的微颤。
    侍卫瘫趴在地,痛苦地诅咒肖言琅,“你该死无葬身之地。”
    没有审问的必要。这本就是没有后路不可能生还的任务。
    青冥揪起侍卫后领将人拎起,单手扣其下颌,扭断了侍从的脖子。
    颈骨断裂声扎耳,肖言琅浑身一颤。
    青冥将尸体随手扔下走去一旁。肖言琅却似是被拧断脖子的那一个,胸口闷窒钝痛。
    行远看着漠然走开的青冥,手脚发凉。
    肖言琅背过身去,说道,“抬下去,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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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次遇袭之后,直至离晋边境再未起风波。只是青冥右臂的伤口几乎一点愈合的迹象都没有。
    队医检查之后也称奇怪,数天过去,青冥的伤口不止是不见愈合,甚至偶尔仍会渗血。虽然队医尽心尽力为之处理,伤口已有溃烂感染的迹象。
    行远猜测是不是当时沾染毒粉所致,但在暮云岭和凉河已经证明了青冥毒性不侵,只对景舍的迷药有反应,且此前青冥还自割手臂放血为肖言琅抵御和化解刺客的毒粉。
    对于伤口的问题,青冥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更是一副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的态度。
    肖言琅总要问青冥,“疼吗?”
    青冥从来不答。
    直到有一天,青冥一直没有“眨眼没”,行远还打趣青冥今儿倒是安分。这也导致行远以为是青冥察觉了什么危机,万分警惕。
    青冥没有回答行远,沉默地随车马行进。行远早已习惯了小哑巴不理,也没在意,直到青冥突然从马背上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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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把行远吓得不轻,好在他身手敏捷一把给小枭卫给捞住,否则非给后边的马蹄子给踩了不可。
    换个人,行远或许还要怀疑一下是对方逗他,但是这是青冥。他不认为青冥有此闲趣,更不认为他与青冥是会逗趣的关系。
    行远人捞起来甩上马背的时候就发觉青冥已昏死过去,一点知觉都没有。
    行远忙叫队医,肖言琅闻声掀帘一看,立马呵令停止前进,下撵来看。
    青冥浑身滚烫,神智全无。
    “哑巴不说话也就罢了,当真能忍,愣是一点异样都没露。现下烫成这样,怕是烧了不短时间了。”行远说罢就去看肖言琅。
    肖言琅眉头紧锁,颇是紧张地盯着队医。待队医诊断后,肖言琅急慌慌地问队医如何。
    队医明显有些犹豫,肖言琅当即就恼了,“快说!”
    行远愕然。
    谁不知永乐王温润平和,哪有如此急躁跳脚的时候。并且,只不过是一护卫病倒罢了。
    队医吓得趴在地上,坦言道,若再不妥善医治,怕是有性命之忧。而此行在外条件有限,即使勉力保下性命也怕落个昏迷不醒,或是烧坏脑子变成个呆傻的。
    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照车马队伍的行进速度,入燕郊至少还需五天,北羌边城相对近,也需两三天。
    肖言琅道,“去备快马,加急赶往羌国边城。”
    看情形,肖言琅似乎要同行。行远拦下肖言琅,“北羌与离晋形势不明,殿下皇命在身,改道北羌怕是不妥。由卑职前往——”
    “我多年不出,无人识我。”
    “殿下,不怕一万就怕——”
    话未说完,肖言琅已经自行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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