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探病
作者:1998   此生,愿为殿下手中刃最新章节     
    肖言琅卧病第二天,妘疏前来探望。肖言琅病得突然,他原以为这是肖言琅不为他所知的某个小小计谋,但无论如何他得到消息还是得来探试,到跟前了,妘疏才知肖言琅是真病了,并且看起来病得不轻。
    下人说是之前中了瘴气之毒,余毒未清,前两日淋浴贪凉受了寒,便一并发作了。
    妘疏为示亲切,说要传宫中御医来替肖言琅医治,肖言琅自然婉拒好意,说并无大碍只是他体弱,恢复起来慢些。今日已比昨日好了许多了。
    妘疏不多坚持,又说起书帖已寄,是以燕郊太子的名义。肖言琅早就猜到如此。
    肖言琅道,“书帖晚一步,父王派来的人不日就将抵达。”
    妘疏不解,肖言琅解释道,“无大事,妘疏兄放心。”
    妘疏却叹气,“言琅不知,今日朝堂之上已有大臣说起我母亲,称之因母族事退位让贤,而我仍踞东宫,实有不妥。”
    “妘疏为何叹气?”
    妘疏微愣,笑道,“事已至此,还不值得叹气忧心?”
    “其实在我看来,妘疏兄的处境并非兄长想的那般艰难。”
    “言琅高见?”
    肖言琅笑笑,妘疏太子不是没有心机的单纯之人,处境也的确不是妘疏所说的那般艰难,只是身居高位者都有一个通病,放眼望去所,所有有姿格有能力争其位者,在他们眼中都是“必争其位者”,天下如此。
    眼下妘疏问得如此真诚,也是想试探一下他罢了。肖言琅道,“巫祸非晏娘娘亲为,母族是有牵连但不至于此。晏娘娘主动退位以示不争,而太子之位乃陛下所赐,娘娘退位让于冉后不过月余,朝堂上就开始另议储君,到底是谁包藏祸心。”
    好似肖言琅一语惊醒梦中人,妘疏豁然开朗。
    肖言琅索性把话说透,“妘疏兄不妨静观其变,将那些出风头的人一一记下,再作打算。不必急于一时,以静制动,待时机到来,借力反打。”
    妘疏欣喜感激,起身道谢。
    肖言琅暗自好笑,突然想起那日比武,燕郊二皇子妘倪突然变脸——他也不喜欢这位燕郊太子。
    肖言琅心中嘲弄,脸上却是艳羡,“晏娘娘用心良苦,妘疏兄不必太过担忧。我母亲深宫病重,想施以援手都不能。”
    妘疏拍拍肖言琅手背,“言琅安心,若有用得上为兄的,为兄义不容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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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下人来传,二皇子妘倪带着御医前来探试。妘疏脸上闪过一瞬诧异,脸色有点不太好看,只是很快恢复如常。
    肖言琅险些没藏住笑,妘疏妘倪,立见高下。这二皇子还真是耿直。
    妘倪将御医与随从留在院中,自己孤身进来探视,见到妘疏也不见多惊讶。与肖言琅几句寒暄,便问御医在门外候着,可方便叫进来瞧瞧,宫中也有上乘药吕,如有需要但请直言。
    肖言琅又感慨,确是耿直之人,真是来探病的。说辞也不客气。
    肖言琅笑说,“殿下心意领了,便不要劳烦御医了,要是查出个什么不可示人的隐疾就不好了。”
    耿直但知趣,见肖言琅这般说,妘倪也不客套,他也没有打算久留,也不与妘疏多言。
    但肖言琅突然说,“我那小侍卫因母瘴致盲,不知可否借贵国御医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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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裴于门口传唤青冥,妘倪退出房间亲自叫来御医。赤怜仍在院中坐着,猜得到这一传一叫的所为何事。
    青冥随方裴入内,肖言琅并不说话,仍是由方裴说请燕郊御手看看他的眼睛。
    青冥没说什么,御医奉二皇子妘倪令诊视,片刻后,御医蹙眉摇了摇头,说,“母瘴奇毒无解,只伤及眼睛而性命无虞已然奇迹。”
    御医所言,众人并不意外。但在肖言琅以为燕郊御医也束手无策之际,那老先生却说,“不过,老臣不久前刚得一古卷,其上曾提及一个在瘴林附近生活的古老部族,兴许有关于瘴毒的信息。请容老臣回去翻查古籍。”
    这古卷得来真是凑巧,也不知是不是老御医顾及燕郊皇室颜面还是真有此事。
    自入胡城,肖言琅白日闲逛也有就瘴毒寻医问药,妘疏更是在酒家比武之后为表诚意,询问过与他关系亲密的几位御医,得到的回复都是“瘴毒难医,母瘴无解。”
    肖言琅于榻上朝御医略施薄礼,“有劳。”又谢二皇子妘倪。
    妘倪态度依旧不冷不热,“不必客气。”说罢同肖言琅说几句好生休养,早日康复这样的话,便辞行。
    妘倪说走就走,但他这一来一去,叫妘疏有些尴尬。他正想借口安慰青冥,总算有些指望,哪知青冥朝他与肖言琅略略颔首,转身离开。
    妘疏讪讪笑道,“你这位小侍卫还是如此有个性。”
    肖言琅仓促收回看着青冥的视线,笑了笑。妘疏看在眼里,眼下气氛也不宜多留,便说不打扰言琅休息,改日再来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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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郊两位皇子离开,酒家又恢复成之前的模样。青冥与赤怜在院中坐着,肖言琅在房中卧床养病——他的确不适得很,身上疼痛未消,高热让他昏昏沉沉,今日粒米未进,只喝了些露水熬制的清茶。
    方裴从小侍奉他,冯大夫自小看护他,对他的身体状况最为了解,此次高热症来势猛烈,冯大夫与方裴都疑心是瘴毒对他产生的影响,加重了病症。
    只有他自己清楚,那些瘴毒早解了。导致他这般虚脱萎靡,只有那一个原因——他是被活生生折磨成这样,要传出去让人知道,便是个惊天的笑话。
    与人行断袖之欢,几乎被弄死在榻上。
    他蔫蔫地躺下去,迷迷糊胡地问了一句,“他在院中?”
    方裴反应了一下,回道,“是,怜卫也在。”
    院中,青冥与赤怜仍坐在石桌旁,赤怜问,那燕郊的在世华佗可有妙法?
    青冥木然地如实答,“说要翻阅古卷。”
    赤怜闻之便是大笑,“还搬出古卷来了,即使有过记载也早就被焚烧干净。”
    青冥照实复述,“说是偶得,卷中有提及生活于瘴林附近的古老部族,或其中也有应对瘴气之法。”
    赤怜的脸色瞬间就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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