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林家一系列罪行被揭露,林家倒台算是淮江近日第一大新闻。
河西走廊,沈邻州工作室里很安静。
青年站在落地窗前,翻看的手机里的新闻。
在网友眼里,林家这一连串的事故似乎都是意外。
起先就跟撞邪了一样,事事不顺,后来上面倒台,挖出萝卜带出泥,林家那些陈年往事都被人挖了出来。
看着大家都在叫好,说林家有这样的下场都是恶有恶报。
恶有恶报。
沈邻州翻回新闻最后那段,上面提到林白芷大义灭亲举报亲哥林敬阳。
他不信恶有恶报,他知道,这是这段时间春念人忙碌的结果。
放下手机,他走到工作台前。
将先前调好的塑泥塑型,直到大致形状满意,放在转台上吹干。
拿起一旁的雕刻刀,一笔一笔减掉多余的塑土,然后换了一把精修刀。
石膏像不大,只有他手掌高度。
在他的小刀下,每落下一笔,就跟他脑海里的人靠近一分。
炎夏午后,世界安静。
春念人走上楼梯,往走廊尽头走去。
透过明净的玻璃,可以看见里面的人事物。
空旷的空间,作品不多,呈放在一角,零零散散却自带光芒。
高级艺术作品的感染力就是存在即是目光中心。
而沈邻州站在工作台前,正低着头在给雕塑翻模。
高跟鞋由远及近的声音昭示着女人的到访。
沈邻州寻声看向窗外,看见春念人已经走到门口了。
他把手里的石膏像收了收,放在她视线不可及的地方。
春念人没进门,抱臂倚靠着门框看着他,他俊美洁白的脸上,肌肤在阳光下透着淡淡的光。
沈邻州手垂在两侧,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春念人总不能说自己闲得慌。
“猫爬架呢?”
她扫了工作室一眼,目光落在斜对面角落。
那被布遮挡的严严实实,高大方正的东西不会就是猫爬架吗?
这个高度和宽度,怎么跟酒柜那个位置那么契合呢?
沈邻州看她的视线已经锁定了新的目标,松了口气,犹豫地问:“会不会太高了?”
春念人视线挪至他身上。
你现在问,是不是太迟了?
“没事,客厅酒柜拆了放得下。”
沈邻州有些抱歉,薄唇轻轻抿着。
他小声问:“那……你的酒呢?”
春念人红唇微微一勾,缓缓站直身子。
“把你之前的房间收拾出来,改成酒室。”
沈邻州表情微顿,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那么浓,那么重。
猫大爷非常喜欢自己的新玩具。
它优雅蹲在猫爬架顶端,俯视着站在客厅里的春念人和沈邻州。
沈邻州觉得春念人的猫跟她的人一样,连冷睨的眼神都这么如出一辙。
春念人手机震动,她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黎女士发通知的声音。
“下月就是沈老先生八十大寿,会宣布你和沈邻州订婚的消息,你记得高兴一些。”
黎锦书也不确定春念人对沈邻州的喜欢有多少。
当初沈邻州和春念人谣言照片的事,两家都心照不宣的按下不提。
沈邻州是沈邻州,沈邻州是沈邻州。
无论他们两个人之前是什么关系,从今往后只能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挂了电话,春念人看向沈邻州。
沈邻州眼神清明,轻声问:“才订婚,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结婚?”
京市。
夜幕笼罩,整个城市都浸在夜海之中,灯火如星亮起,最为辉煌的那片区域就是富人区。
沈家老宅的今夜格外热闹,因为沈老爷子大寿,来宾尊贵,觥筹交错。
远离人群的角落里,春念人倚在宴客厅高大玻璃窗边,窗外的夜色和厅里的辉煌都在她身上。
她半垂着美目,漫不经心地斜着手里的红酒杯,倾斜出醲醴细流浇在窗外开得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上。
外边,正在上演一场年度狗血大戏。
要说沈润出身名门,本应该是位贵公子,可是他眼中看着许若时不加收敛的桀骜,硬生生破坏他身上仅有的几分气度。
许若一脸不耐烦,看着沈润的表情也带着不加掩饰的不乐。
沈家二房想沈润娶许若,许家也想把女儿嫁到沈家。
黎郁星站在许若身边,对他翻了个白眼。
沈润皱眉,对许若不耐道:“许若,两家就是商业联姻,你还指望我守着你一个?”
“那你今天把林白芷带来,是指望我睁眼装瞎?”
许若无语,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草包。
黎郁星不客气地在一边对沈润补刀。
“既然那么想要林白芷肚子里的沈家长孙,不如我叫人把她请下来,邀请她去给沈老爷子敬杯酒?毕竟都来都来了,不如从今天开始让她在你们沈家住下?明天开始尽孝?”
沈润被一句接一句怼得脸色发青。
黎郁星十分得意。
我说不过沈邻州,还说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