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回去灌了两碗凉水,脑袋瞬时就清醒下来了。
刚才确实自己酒壮怂人胆,做的有点过了。
也许人家就是一个爱心泛滥的富家子弟,没什么企图,倒让自己说的他居心叵测。
还是冲动了,遇到的恶太多,就会对莫名的善意加以揣测。
原本想挑灯夜战的,因得酒后劲有点大,自己也乏了,先睡为敬,其它的醒来再说。
另一边院子里。
青云正在廊下和松柏吃着盛京的小点心,喝着小酒。
抬眼一看,看到公子竟然没有乔装,慢悠悠的走回来。
青云迎上去,看到原本白净的脸上竟然泛着红。
“哎呦,公子,你这是怎么的了?”
“怕不是锦绣姑娘打的。”
松柏喝了点酒,傻呵呵的看着。
“松柏,你眼里没活的,还不去打一盆凉水,来给公子冰一冰。”
青云一看喝了二两的松柏又要犯傻,着急地使唤走。
“嗯,你别忘了欠我五十个钱,你输了。”
青云着急的使眼色,这个松柏混不吝竟然还说。
“公子,狄伯和星辰公子睡下了,您要不也歇一歇?”
“连你们也觉得我最近不正常吧,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孟允宁坐在廊下,拿起酒又猛灌了一口,这个味淡了,一看就是千里迢迢盛京带来的。
“公子那里会不正常呢,是不是那锦绣姑娘说什么话不中听了,公子别往心里去,这女子大多爱说反话。”
青云看主子又拿起酒,就觉得事情怕是不太好。
“你倒是懂的很。”
“啊,没有公子懂。”
青云这会觉得怎么说都是错,赶紧收拾收拾这满桌狼藉。
松柏打了水,拿着棉帕赶了过来。
“我来我来,你粗人干不得这个。”
青云忙接过去,帕子打湿轻轻冰着那红红的脸。
“明天一早咱们就走。”
“好的,公子,您说什么就什么吧。”
“公子,那锦绣姑娘为什么打你啊,是不是因为她见了你真容,觉得你比她更白更俊俏?”
松柏瘫坐在廊下,靠着柱子。
孟允宁眼刀杀过去,才发现这两个人偷着喝了不少狄伯的酒,那廊下还 倒着两个酒坛子。
“哎呦,我的亲娘,你喝醉了能不能闭嘴睡觉呀!我祖祖宗。”
青云忙跑过去把手里的帕子塞到松柏的嘴里。
“我们耽误太久了,明早就回肃州。”
孟允宁一口气喝完剩下的半坛子酒,就倚着青云,回去睡觉。
“公子,你到底有没有对锦绣姑娘说那个。”
“说了,让她照顾好星辰。”
“不是这个。”
“哦,说了,明天我们回肃州。”
“不是这个。”
“那是哪个?”
青云看着公子的脸还是红的,帮公子更衣后,拿了凉帕子,继续冰着。
肯定是说了,锦绣姑娘才打的。
这么俊俏的脸,她也下得去手。
指不定是公子借了酒劲做了那些事,姑娘恼羞成怒?
孟允宁看着青云脸上神色多变,就知道这厮脑子里正在跑马车。
“她没想赖着我,和盛京里那些姑娘不一样。”
青云瞪着双眼看着孟允宁。
“你做好自己的事情,以后再不要去打听。”
孟允宁说完,转个身不再理会青云。
“可是,公子,盛京如果哪个姑娘毁了名声,那都是大事。何况是这里,你想想。”
“我觉得公子其实不排斥锦绣姑娘的,那盛京姑娘多了,也没见公子愿意出手相助的。”
“其实,锦绣姑娘还是挺好的。”
青云不再说,但是自己是知道的,不近女色的孟允宁变了。
但是想了想那盛京,锦绣姑娘是不可能踏进高门的。
想到这里,叹了口气,端着盆出去了。
孟允宁躺在榻上,梦境杂乱,铁马冰河,那个柔软的身子紧紧依偎着,却没了呼吸。
孟允宁醒来时,天色还未亮,梦里的紧张还没有完全平复。
父亲说:一个将军不能有杂念,凡有杂念,战场之上,那就是性命攸关。
孟家传宗接代有哥哥,光耀门楣也有哥哥,而自己不过是常年在边关的野孩子,野孩子要家做什么,累赘罢了。
也因此年节一过,未按母亲的要求相看女子,逃跑出京。
反正也睡不着,干脆起身打了一套拳法。
狄伯叫醒青云和松柏。
“哪有你们这么懒的书童和示威,都快辰时了,还不见动身。”
两人三两下收拾好,站在院子里接受狄伯的训导。
“我不在,你们酒吧小公子给我看好了,再出一点幺蛾子,我不得扒了你们的皮,不要仗着公子心善,就摆不清自己的位置。”
“是,狄伯。”
“都滚。”
两人一听,瞬时就往外跑,跑出去几步的青云想了想还是回来了。
“狄伯,隔壁家,劳烦你帮着照看一二,你懂公子的。”
狄伯看着青云挤眉弄眼,竖着眉毛,作势要训,青云早就跑远了。
青云牵马的时候,发现马鞍子上放了一个包裹。
打开一看,这不就是昨日吃的红糖点心和咸香芝麻饼么。青云脸上笑开了花。
“公子,公子,你看这个。”
孟允宁接过来一看,的确是红糖点心和咸香芝麻饼。
“公子,还有这个。”
青云急切地打开一页纸。
孟允宁抬眼看去,。 一笔行书行云流水。
“愿君此去,披荆斩棘,所向披靡;万事顺遂;所愿皆得;平安归来,共话桑梓。”
“公子,锦绣姑娘盼你平安归来,共话桑梓。”
青云看着便觉得替公子觉得喜悦,这两个人太奇怪了。怎么都是偷偷的替对方着想呢。
“这芝麻饼好像更好吃一些。”
松柏左手一个红糖点心,右手咸香芝麻饼。
青云这一看,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个贪吃的莽夫。
“又不是给你准备的,你就知道吃吃吃。”
青云赶紧把包袱收拾好,背到身上,以防这个贪吃货给吃了。
“公子,别看啦,锦绣姑娘怕都去绣坊了,要不再去道个别?”
青云试探性地问。
看着孟允宁神色如常,但凭借一起长了十几年的情分,公子心里这会定是偷着乐的。
“不必,先处理正事要紧。”
随后,三人出了县城,一路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