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是谁,新娘子怎么跑我这里来了?你也看不上凌洛水那怂包,投怀送抱来了?”
锦绣一听有人就要开门往外跑,一道黑影带着浓浓的酒味靠近她,将她像拎小鸡一样拎起又扔下,原本腿脚还不太灵光的锦绣,这一下摔得狠了。
“狂刀?”
锦绣忍着疼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呵呵,还惦记我呢?”
狂刀笑着凑近锦绣,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样子。
“怎么,你这是想逃婚?还是想逃跑?”
黑暗中,所有的感官都高度警惕着,门外那搜查的队伍越来越近,眼前这满是酒气的人越来越凑近。
锦绣忍着疼往后躲,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狂刀,你在不在里头?”
“干嘛?”
眼前这个黑影带着怒气,去到门口。
“你在就行,没事,我们巡逻,西边走水,大家都忙的很,你好好休息。”
来人知道狂刀受了伤和二当家不对付,看着狂刀那张带着怒气的脸,也不太想多说什么,匆匆拿着火把往前走去。
“会不会是狂刀把新娘抓走的?”
“不会,狂刀的双腿不灵光走不了那么远。”
队伍里的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狂刀大力将门关上,点燃柜子上的油灯。
再从地上找那抹红影,人已经爬到了门口。
狂刀再次将锦绣拎起,扔到床上。
“竟然有人猜到是我狂刀掳走了新娘,他们哪里能猜到是新娘自己跑到我的屋里。”
狂刀的床上带着一股子腥臭混着药的味道,锦绣这一摔,倒不见得多疼,只是呼吸都困难不少。
“洞房花烛夜都惦记着我,我定不能辜负夫人的美意,你这姿色在黑风寨也算是上等了,我狂刀不亏,就是干巴了点,哈哈哈。”
狂刀说着,扯了自己的衣衫,那粗壮的胳膊,比锦绣的大腿都粗,浑身上下都是健硕的肌肉。
锦绣暗道:可真倒霉,这刚出狼窝,这就跌进了虎口。
“让我猜一猜,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狂刀一步一步逼近,锦绣真慌了,几近作呕的味道让她像一只炸毛的猫。
“凌洛水那孙子此时怕是把寨子翻了个底朝天吧,他死也想不到他心尖尖上的人竟然落到我手上。我该拿你怎么办呢?这大过年的,还真的不想杀生。”
锦绣脑子几近空白,也不知道怎么脱身。这狂刀是个粗鲁的,指不定大刀一挥,自己的小命就此了结了。
“我和你做个交易。”
狂刀笑了:“就你这阶下囚还配合我做交易,你能给我什么?”
“银子。”
狂刀一把扯过来一张椅子,坐在锦绣面前。
“银子?老子我不稀罕。”
“那你想要什么?”
纵使锦绣想冷静,但是此刻大脑却有点不听使唤。
“我想要什么?”
狂刀一只手 抚摸着桌子上的刀柄,一只手搭在椅子把手上。
“我想要凌洛水死。”
锦绣心里咒骂了句“疯子”。
“凭什么黑风寨就要听他的,什么东西,每次有好东西,都先让他挑,什么玩意。”
狂刀看着锦绣:“竟然因为你伤了腿,就抽了我二十鞭子,说起来,你这送上门的小娘们就是上天给他的报应,哈哈哈。”
狂刀拿起桌上的酒,又灌了一大口。
“既然如此,这个游戏有点意思。”
“狂刀,其实你与我无怨无恨的……”
话音未落,寨子里敲响了锣声,有人四处奔走,有人偷袭。
狂刀一听,拿起刀就站了起来,可能是喝多了,人有些摇摇晃晃。
“妈的,什么势力这么不讲道义,大过年的搞偷袭。”
说罢就要往外走,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转身走向锦绣。
“先解决了你,说罢抬起手中的刀,锦绣忙往一旁躲去,手中的蒙汗药撒向狂刀。”
狂刀抹了一把脸:“还敢和我玩阴的,你找死。”
锦绣连连往后躲去,狂刀一刀又向她砍来。锦绣忙就地往旁边滚了一圈。
再回头看去狂刀站着的身子已经有些不稳。
“我没醉,为什么这么晕?臭女人,你给我站住。”
说着狂刀拖着刀就扑向锦绣,锦绣握紧手中的小匕首,那狂刀被地上的酒坛子绊了一下,就直直摔到锦绣这边,锦绣的匕首狠狠扎进了狂刀的血肉。
锦绣忍不住高声尖叫,忙抽出匕首,一边往后躲,一边用匕首乱戳。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
锦绣再醒来,已经在马车里。
她一骨碌坐起来,却不料碰到了某人的下巴。
身后之人闷哼一声,紧接着抱紧她。
“啊,放开我,放开我。”
锦绣一边挣扎,一边高声尖叫。
“冷静,锦绣,冷静,我是孟允宁,你已经安全了。”
马车停了,第一个翻进来的是上官。
“锦绣,锦绣,你还好么?”
她看锦绣虽然被孟允宁紧紧的困在怀里,但是应激反应相当激烈。
不得不将手里的药丸塞进她嘴里。
锦绣挣扎着,水湿了前襟。
药还是被灌了下去,没一会,人就安静下来,沉沉地再次睡去。
“好了,人睡了。”
上官看着孟允宁始终抱着怀里的人,那虎口上的牙印深的出了血。
“你受伤了,我给你上药,她受了惊吓,应激反应太严重,怕是得好好养一阵子。”
“我第一次杀人,也关了自己很久。”
孟允宁丝毫不在意手上的伤,只是想起来少年时期,那剑上的鲜血。
“再不吃东西,她自己都将自己饿死了,就剩了一把骨头。”
上官把了脉悠悠说道,看着孟允宁下巴上都带了青色,叹了一口气。
“上官,谢谢你,这次多亏你。晚上就到了,我会照顾好她。”
上官将孟允宁的手上了药粉,缠上一圈布。
“那黑风寨这次是连锅端了,以后再也祸害不了商队和附近百姓了。倘若官府早点介入,清一清这山匪,百姓也更能好好生活不是。”
“上官,这个世道,能为良民,谁愿为匪?那府衙清不掉的山匪,能盘踞几十年之久,定是有原因的。只是我这次莽撞行事,还不知道之后,会带给我爹什么样的麻烦。”
上官将孟允宁的伤口包扎完,不禁叹了口气:
“上天可真是公平,你这种人天生就应该忧天下,而我呢,就更适合游历天下。”
孟允宁看着上官故意逗他的样子,嘴角也想上扬起一丝弧度。
好在还及时,好在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