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二娘不是一根劲儿对待谢道允的家人,让江吟松了一口气。
在谢道允和祭酒间,她们江家人自然得站谢道允这边。
因着有她这个中间人还有江小芽在,原本就没多大矛盾的江二娘和谢道允迅速和好,又继续黏糊糊在一起。
对此,江吟乐见其成。甚至还拉着江小芽走远些,单独坐她的马车,不影响二人秀恩爱。
此行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儿,他们也不着急赶路。是以,玩玩儿闹闹,走了二十二日,才抵达东京。
到东京时天色已晚,但城里却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江吟咋舌道:“盛世不过如此。”
比成都府还繁华热闹,很是稀奇。
小萝兴奋道:“娘子可要下去逛逛?”
自打大娘子和姑爷去后,娘子已经许久不曾好好逛过街了。
然而,江吟却摇头道:“今日便不去了,长途跋涉,先回去歇歇,明儿咱们再来。”
她顿了顿,揶揄道:“别急,咱们得在东京待上许多日子呢,有的是时间逛。”
左右蒙山也没啥事儿,她想待到什么时候便待到什么时候。
小萝小脸微红,嗔怪道:“我才不急呢。”
江小芽放下车帘,回过头激动道:“我急我急,是我急。”
江吟笑了笑,依旧没有让他们下车去逛街。
初来乍到,什么都还没有了解,还是低调一点,夹着尾巴做人的好。
否则,在东京这种遍地是官的地方,恐怕是容易犯别人忌讳的。
不能出去玩儿,江小芽神色恹恹,不是很高兴。
但很快到了新府邸,他又兴奋了起来。
早已收到消息的方文远,带着管家和一应家丁丫鬟在门口等着。
看到马车停下来,他才扬起嘴角上前。
“四姑父。”江小芽率先从马车上跳下来,欢喜的抱着方文远道,“四姑父近来可好,可有好好看书学习?
马上就要秋闱了,四姑父可不能沉迷于京中的盛世,得争口气考个好成绩出来呀。”
四娘不在,他做为江家的一份子,有责任帮忙监督四姑父。
东京繁华,可不能让四姑父沉迷其中荒废学业。
方文远接住他,温声笑道:“劳小芽挂心,我最近有好好看书,不曾出去游玩。
放心,我会好好看书,争取考个好功名回来。”
他耐心的回答江小芽的话,并未因为江小芽是孩子便敷衍他。
“臭小子,从哪儿学来的混话。”江四娘搭着谢道允的手下了马车,匆匆过来揪着江小芽的耳朵,将人拽出来。
小小年纪,还学会说大人的话了,不像话。
江小芽蒙着耳朵不服气道:“我这是肺腑之言。”
四姑父可是家里最有出息的人,他可得好好看着,不能让他误入歧途。
江四娘瞪了他一眼,随即看向方文远,颇为不好意思道:“抱歉啊四妹夫,小芽这孩子被惯坏了,口无遮拦。”
望着下人们探究的眼神,要不是小芽是她亲儿子,她都想直接捂脸走人了。
方文远笑道:“二姐言重了,小芽也是为了我好。”
小孩子心性,他又怎会去怪罪呢。何况,小芽说的也是有理的。
江吟连忙接话道:“咱别站在这儿,快些进去吧。这一路奔波的,我都要累死了。”
她抬眼打量了宅子一番,这三进大宅院,虽比不上成都府的宅院阔气,但也很是正派的,她喜欢。
官家极会看人脸色,连忙上前笑呵呵道:“屋里早已备好酒菜替娘子和诸位主子接风洗尘,诸位主子们随我来,小心台阶。”
江吟颔首道:“有劳刘管家。”
刘管家是买这宅子时附带的,就连这些下人,也有一半是原先府里的。
江吟虽没见过,但在收到的信中了解了不少,便暂且把他们留了下来。
日后是否留用,全看他们做人做事如何。
“不敢不敢。”刘管家惶恐又谦卑道,“能为娘子做事是我的福分。”
江吟笑了笑没说什么,吃过饭后,一行人便各自回房歇息,有什么事儿都等明日再说。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江吟起床去用早膳路过大堂时,便发现大堂里坐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方文远,另一个则是李戟。
她吓了一跳,没好气道:“你们俩一声不吭坐在那儿干嘛?”
人吓人吓死人,就坐在那儿,话也不说,什么动作也没。
“江小娘子。”李戟大步上前,拱手道,“江小娘子入京怎的没跟我说一声,我好来替你接风洗尘。”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更何况是一个月不见。
江吟没好气道:“李官人这不是知道我来了么。”
她昨夜才到,李戟今早便来了。要说他没派人监视她的府邸,她是不相信的。
李戟摸了摸鼻头,讪讪道:“巧合巧合,我也是恰巧知道罢了,顺便过来给你送些新的消息。”
他知道江吟必然是想打听京中的消息的,这不,一早便巴巴过来了。
“阿吟还没用早膳。”方文远幽幽道,“李兄不如等等?”
这人的算盘都崩到他脸上来了,也不知道收敛收敛。
然而,李戟不仅不收敛,还得寸进尺道:“正好我也没吃,一起啊。”
方文远:……
江吟:……
不过,人都来了,江吟也不能把人赶走,只能请他一起用早膳。
而方文远这种守礼之人,更不会让他们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于是,也跟着一起去用早膳。
他跟李戟日渐熟悉,也赖于李戟时不时跑来府里晃悠一圈,又打听江吟的消息。
李戟的身份眼下他已知晓,但也不会因此便放纵他接触江吟。
三人默默的用过早膳,江吟才在李戟哀怨的眼神中,把方文远给劝走学习去了。
江吟带李戟去了书房,大门敞开,小萝在门外守着。
江吟亲自替李戟斟了杯茶,慢悠悠道:“李官人有何想说的,但说无妨。”
她心里叹了口气,既然消息送上门了,那她不收也不合适。倒不如等李戟一吐为快,他想说啥她便听啥。
“好茶。”李戟答非所问,抿了口茶赞叹道,“这是徽州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