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殿下!”整齐的声音划破长空。
姜芷惜被声音震醒,睁眼便见着一群群身穿盔甲的将士,齐齐的跪在她面前。
顾珩刚做了个“嘘”的手势,见女子醒了,急忙做了个起身的手势。
将士们很识趣的起身,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女子的神情上。
姜芷惜左右看看,最后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语气细弱微软,“我们到了吗?”
内心:.......
卧槽!
瑢王!
刚才她明明是被震耳欲聋的一声瑢王叫醒的。
醒来将士们齐齐半叩首在顾珩的马前。
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知道了 一个足以砍头的大秘密!
她不能知道。
她什么都不知道!
“夫人,到了,我先带你去休息。”顾珩看着女子的神色,她似乎没有听见,许是在梦中被吵醒的。
做了个示意众人退开的手势。
副督将见此情形,见机行事,“世子,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怎如此狼狈?这位就是传言中的世子妃吧,幸会幸会,在下时越,是这大营的副督将,二位这边请。”
“见过时越副督将。”姜芷惜低声道,手环在顾珩的脖子上,装作疲惫的样子被顾珩抱下马。“顾珩,我累了,还想睡会。”
妈耶,她要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想想对策。
“嗯,好。”顾珩抱着她,跟着时越走进了一处营帐。
“两日前收到消息,我们便往这边赶,这才刚扎好营帐,您就到了。”时越小心谨慎的说着。
听大都督说,王爷在京都娶了武安侯孙女。
本想借此联合武安侯,可王爷思虑再三,还是将此想法否决了。
今日怎么带着武安侯的孙女来了?
还遮遮掩掩的。
难不成是不想武安侯知道。
顾珩走进营帐,把女子放在卧榻上,当着众人的面,在她脸上吻过。
“夫人好好休息,我晚些过来陪你。”
走出帐篷,时越在他身后问道,“殿下,是要瞒着夫人吗?”
“嗯。”顾珩低声回应。
每次骗她,下场都没好到哪里去。
上次唤昭姬过来激怒她,结果得来夫人咬破了自己的唇边,伤口到现在还未好。
若是被她知道,他就是瑢王,不知会生出什么法子来泄气。
时越对着旁边的副将双手一拍,摊开后,耸耸肩膀,在战友耳边低声道,“我怎么说的,这女子就是........敌方使的美人计。”
最后两字说的很小声,生怕被殿下听见了。
“时越,今日一群黑衣人追杀本王到悬崖边,黑色面具,柄边刻着黑白色的纹路,带头的食指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你派人去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是。”时越拱手。
“以最快的速度,送本王与夫人到荥阳,京都恐已经生了变故。”顾珩捻着指腹,往大营帐走去。
“什么变故?京都不是越乱,对咱越是有利吗?我们大军已经南下了,京都那边还没调军集结,说什么皇后手只掌控朝廷,根本调不动一兵一卒,倒是相爷,派了些人在前面驻扎。”另一位副将庞侪道。
“真打起来,得不偿失,以最小的代价拿下京都,让你筹备好的做好了吗?”顾珩垂眸。
“早准备好了,硝石,石脂水,东临这边简直多不胜数,早知如此,我们还呆在那长白山做什么,这边的鱼油特别多,烧起来三天三夜都不带停的。”时越拽着刀柄回应。
“选出三万精兵,化做商户、寻常百姓的模样,混入京都,你们继续在这边拱火,吸引主力,一旦将皇后的目光引过来,京都动手,轻而易举。”顾珩走着,环视一圈,二十来个帐篷,人不是很多。
“殿下,咱不进京都了?”时越急忙往前走了几步,殿下此事换计,是不是有些仓促了。
“嗯,见过陛下了,他不希望看到战乱。”顾珩抬起眸子,他苦心经营这么久。
却不敌父皇的一句话。
他毕竟是父皇,看不惯百姓颠沛流离。
“那咱就在这驻扎下了?”时越蹙眉,驻扎在此地也挺好,山好,水好,闲时上山抓流寇,下海抓鱼。
只是时间久了,将士们的心思可就散了。
远不及长白山来的激情四射啊。
“时不时的去前面烧烧粮草,打点牙祭,动静不用太大,但是也别小了。”顾珩走到大营帐内。
站在舆图前,琢磨了许久。
最后乏了,坐下来,双手环臂,眸光落在沙盘上。
心里对那群死侍,生出了杀意。
请江湖术士就罢了,为何那群死侍,有着南疆图腾的模样。
南疆....虎符...武安侯....相爷.....
究竟是谁在暗?
他死在彭城,最受益的是不是太子,他只算太子的绊脚石之一,他的存在也不妨碍太子登上皇位。
难不成真是他?
顾珩在心底否定了千万遍。
最后还是将那人定格在了自己的怀疑名单上。
*
姜芷惜等外头的人走远了,才掀开被褥,起身穿鞋下了临时搭建的出卧榻。
帐篷不大,一个屏风,一张床,还有一张案几。
简易的木架上,搭着几件衣物。
转了一圈,根本没有困意,坐起来喝了几口茶水。
又躺回了卧榻,外面传来男子赤身肉搏的声音,她起了心思,便披着外袍,往外走。
沿途帐篷外留下一人值守。
剩下的都在一处平底上,互相打斗,褪去了衣裳,只留下腰间的裤衩,浑厚的肌肉,在细雨下,显得酣畅淋漓。
姜芷惜寻了一处高地,看的入神,这里的男子只能算是糙汉。
比起京都的,粗犷野蛮多了。
或许是在京都看那些绣花枕头多了,今日有种大饱眼福的错觉,竟然不想离去。
她终于明白,为何古罗马的少妇们都喜欢坐看斗兽。
那些人浑身散发出的荷尔蒙味道,直接可以满足那些少妇的不满。
“好看吗?”
“好看。”姜芷惜点头。
倏地,心口一紧。
来人好像是顾珩!
侧过眸子,便见着顾珩举着油纸伞,站在小山丘下,正带着温怒望着她。
“额.....没你好看!”姜芷惜举起手起誓,“我以武安侯府的名义发誓!”
顾珩:..........
明明看见她吞咽口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