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过后。
姜芷惜正在院子里吃茶,一边逗着姜思,一边揣测着顾珩。
院门忽的被推开,嬷嬷们鱼贯而进,在院子里摆了一桌子吃食。
“嬷嬷,今日是在我们院子里用膳吗?”姜芷惜看着院子里的陈设,心里不悦。
她不想这里的一切被二房的破坏,更不想二房的进来院子闹事。
心不在焉的垂思许久,“顾珩,我不开心。”
“我知道。”顾珩牵过她的手,从怀里掏出一颗丸子,“吃了他,你便什么都不需要操心了。”
“这是什么?”姜芷惜抬眸看去。
“一颗糖丸而已。”顾珩送到她面前,女子闻了闻,又伸出舌头舔了舔,这才一口含下去。
姜芷惜吃了片刻,忽的打着哈欠,困意直接袭来。
“顾珩,你给我吃的是什么?”姜芷惜看向顾珩,眼皮瞬间抬不起来了,再倒下去的瞬间,被顾珩抱住。
“你该休息了。”顾珩抱着她起身走到寝屋。
再走出来,便撞见了已经起身的武安侯。
“见过侯爷。”
“你来是替她算账的?”武安侯起身,走到门边,看着已经远远来走的一行人。
“只是讨回公道罢了,她已经够累了。”顾珩双手覆在身后,等着远处的人走近了。
“若是当时嫁的是六丫头,你今日还会这么做吗?”武安侯走在前面,看着池子里的荷花道,
“这世间,只有她才会入本世子的眼。”顾珩走出台阶,两人坐在桌面的东边。
二房的人一路上不解,为何阿爷,今日要在紫竹居设宴。
紫竹居的蚊子多,还有那讨厌的女子。
“娘,我不想走了。”姜初雪不耐烦的停下脚步。
柳氏急忙拽住了她的手,“你阿爷是什么人,岂会放过那女子,今日她也在,定时在屋子里受罚,走吧。”
柳氏也吃不准,今日老太爷究竟存的什么心思。
一行人进了院子,只见到老太爷和世子坐在一起,边上的大房拉着一个小胖墩的手。
“进来,坐,杵在门边上做什么?”武安侯看着茫然的众人,挥手示意。
姜初雪眼角带着埋怨,直接坐在了阿爷的身旁。
“太子妃,这是你大伯的位置。”边上的阮嬷嬷低声解释。
“我愿意坐,你管我!”姜初雪不耐烦道。
她只是滑胎,竟然连府里的下人都来说教。
“六丫头.......”武安侯眼神带着威严的看向姜初雪,她张扬惯了,也该受到点教训。
姜初雪看到阿爷的脸色,眉眼微蹙,挪了挪位置,坐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今日怎么不见四姐姐?”姜轻语走进来,环视一圈,看着崔氏道。
“你姐姐累了,在里面休息,不要去打扰她。”顾珩看着姜轻语,微微一笑。
裴宥齐喜欢的女子,就是她。
性子出格,怪不的两人会臭味相投。
“那他是谁?”姜轻语指着走过来的小胖子道。
“他是你长兄的儿子,姜思,今日才送过来,正要和你们介绍。”武安侯挥手,示意嬷嬷带着那小子过来。
姜思见了这一家子,挠了挠额头,“祖母,我一定要去吗?”
“嗯,他们可都是你的家人,这位是二娘子,三娘子,四娘子,那边的事是二爷,三爷,四爷,剩下的往后慢慢熟悉熟悉,你都会认识的。”崔氏攀着他的小肩膀,低声解释。
“哟,这么可爱的小子,可比我们家的元齐和元隆好玩。”姜轻语凑上前,直接拦住了那小子的去路。
“你又是谁?”姜思看着眼前的女子,脸上露出不悦。
“我是你姑姑!”姜轻语蹲下,捏着胖乎乎的脸蛋道。
后进门的元齐和元隆见了,也跑过去,凑热闹。
“随他们吧,都坐下。”武安侯看着吵闹的小孩,无奈道。
一家子坐好后。
武安侯一言不发的开始吃东西,在坐的只敢轻轻动点筷箸,等着武安侯发话。
今日在紫竹居用膳,绝对有事。
“今日叫你们来呢,第一是为了介绍姜思给大家认识。”武安侯吃了几盏酒,开始了今日的话题。
“爹可确认过此人的身份?”姜柏杉放下筷箸,爹终于开始说话了。
今日是他要求六丫头回来的,难道就为了这小子。
“不着急,既然敢上门,八九不离十,已经派人下去打听了,不久之后就会有消息。”武安侯吃了一块肉。
“爹,九行知道这件事吗?”姜柏兴虚弱的问。
最近不知为何,身子突然差了下去,许是压事情太多了。
“他不知,已经写信。”姜羡知也跟着放下筷箸,余光看向侧身边上的一抹墨色。
世子前几日来,说是要他答谢当日的救命之恩。
他答应了,却不知是这么大的事。
救命之恩,这孩子究竟是谁的儿子。
还有乡下的那些事,世子又是何时知晓的,简直就是天衣无缝。
九行确实有个未婚妻,那幅画,很是意外。
姜羡知的对面,姜初雪气恼的把勺子弄得哒哒响。
柳氏轻轻的示意她不要任性。
“我在宫里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你们竟然还有心情在此处用膳,罪魁祸首,竟然还躺在卧榻上!”姜初雪不耐烦。
桌面上安静下来。
太子妃动怒,其他人也不敢乱动。
“六丫头,此事你确实受了委屈,不过,此事你应该很清楚,是不是她做的?”武安侯捏起佛珠,语气平缓。
“阿爷,你这是偏向她!”姜初雪站起来。
“胡闹!”武安侯怒了。
“老太爷偏向谁,这府里的人谁都清楚,太子妃可不能胡说!”嬷嬷听了,急忙给太子妃添茶。
“阿爷变了!”姜初雪眼神变得凶狠,心气不平的看向阿爷。
武安侯放下筷箸,转眸看向池子,“初来时,四丫头提醒我,这池里浅,淹不死人,六丫头,你知不知道为何?”
姜初雪看着曾经淹死过一位姨奶奶的池子。
“我不知道。”
“二房的,你们知不知道?”武安侯看向桌面上的人。
二房的人摇头,只有嬷嬷低头,手心里冒汗。
此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老太爷现在提起来,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