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阎王的阴影
作者:墨染檀香   七日最新章节     
    阎王犹记得当初游历人间的时候,路过一间书院,里面的萝卜头们在背着课文,念的什么不太清楚,只是记得“闰土”“叉”“猹”还有一个没背出来的小萝卜头被打的红彤彤的手掌心。
    阎王当时就在窗外,他感同身受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嘶~”的一声,仿佛那种钻心的火辣辣的疼痛,自己也感受到了。
    怎一个惨字了得哦。
    幸好自己生来就是阎王,不用背课文,不用被打手心,还没有欠债脸的古板先生,更没有什么“之乎者也”。
    从那以后,每回阎王路过人间,不论是什么朝代,什么时候,什么年代,都从来不路过书院一类的地方,如果必须路过的话,那就迅速的离开,活像后面有猫追着的耗子一样。
    现在闫猹猹转向了二号演讲人黑无常,打算听听他讲的会是一个怎样惨无人道的故事。
    不过闫猹猹的心里有股异样的感觉,他总感觉这两个故事像一个,不然为什么前一个刚说跑了一个媳妇儿,后一个就是跑了的媳妇儿和与她私奔的人,跑到自己家里了。
    但是这也太巧了吧。
    应该不会是一件事的吧?
    话本子里,漫画书里,还有电视剧和二次元里都没敢这么演的。
    但是,很快,就打脸了。
    黑无常:“你有我惨?你有我惨?呜呜呜……
    你好歹还能在家里,哪怕只是小小的一方天地,沙发上也有你的一角,我却只配丑陋的扭曲着我的身体,蹲在走廊阴暗的角落里。
    旁边的观景窗与我相伴,寒风凛冽,大雨磅礴,无论是风吹雨打,还是打雷闪电,所有的自然景观都围绕在我的旁边,让我被迫直面。
    你能想象吗?啊,你能想象吗?
    我曾经在平日里是个多么干净整洁的鬼差呀。
    头发上但凡有一片落叶落我头上,我都能给它揪出来,再把头发丝细细的抚平顺了。
    衣服上但凡有一个不顺心的小褶皱,我都要拿电熨斗把它给熨平了。
    筷子和碗需要有固定的距离,这是它们最美的角度。
    裤兜里所剩无几的钱币,都要按照硬币纸钱从小到大的顺序一一排列整齐,在我的钱币小队伍里,从来就没有任何一个不和谐的小音符出现过。
    现在呢?
    我的家不再是我的了,我干净整洁没有一丝褶皱的床和我豆腐块一样的被子,我的衣服架子,我的筷子和碗,我裤兜里的小钱钱,全部都离我而去了呀~,呜呜呜……
    就连我自己都被扫地出门了。
    你说自己的不幸,就自己好好承担呗,媳妇儿跑了就跑了呗,私奔就私奔了呗,带球跑就带球跑了呗,来我家折腾我干啥呀?
    我也没招惹他们呀,我没有惹他们任何一个人。
    可是这是长辈,咱惹不起,有话只能憋心里。
    呜呜呜……为啥……所有的不幸……呜呜呜……都是我来承受呢……呜呜呜……
    一个粗糙的大老爷们,捧着自己的啤酒肚,还有那口镶金老黄牙,抱着我那是一口一个兄弟的叫啊,这辈分全部都乱了套了。
    吃的比我还壮实,生活条件比我还好,每天白天掏净我裤兜里的钞票,晚上喝啤酒吃猪头肉,让我自己解决生存问题,然后扒拉着阳台一个劲儿的往楼下鬼哭狼嚎,主打一个不顾别人死活,让世界都没有安宁。
    可是这是长辈,咱惹不起,有话只能憋心里。
    用生无可恋来表达我现在的状态,都是轻的。
    我每天投诉信不收个几百份,都对不起这份午夜凶铃,一个一个投诉信的找过去,挨家挨户给人家当孙子似的道歉,嘴里保证改,晚上缩角落。
    全程没我啥事,全程我都参与,主打一个二舅姥爷的七姨婆的三叔伯你放肆飞,出了啥事全我背。
    更可气的是,你说他这媳妇儿,跑就跑了呗,私奔就私奔了呗,你好歹跑的远远的,私奔的远远的,让我们再也看不见,找不着啊。
    再不然就是离得稍微远点也是好的呀。
    结果中间就隔了一层楼,成为一个楼上上和一个楼下下,让人家中间层的看尽了两家的笑话,关键如果只吃瓜那也挺乐呵的,你把啤酒往人家头上倒是怎么个意思?
    人家招你惹你了,碍着你啥事了?
    你知不知道为了给你赔礼道歉,我把我最后的两条名牌裤衩子都给降价大甩卖,才凑出来赔人家的钱。
    能不能省点心?能不能长点心?能不能不要像个废物点心?
    可是这是长辈,咱惹不起,有话只能憋心里。
    我苦啊,我可太苦啦,我妈让我好好伺候长辈,不然就抽我一顿,我爸让我好酒好菜招待,全程不给一分的补偿费,还从我这里掏走一大半当自己的私房钱。
    还没出门就被我妈抓了个现行,不仅钱没收了,搓衣板也跪了,就连我都又被我妈专门拐回来削了一顿。
    外面的花争奇斗艳,都没有我自己开的红。
    你说明明世界这么大,这个村子怎么就这么小?
    按我妈的辈分他是我隔了好么远的长辈,按我爸的好像就是我爸的亲叔伯。
    咱也不知道村子里的辈分是怎么论的,各家各户的辈分是怎么排的,咱也不敢问,咱也不敢说。
    不然咋滴,还能没了这门亲戚吗?就这么糊里糊涂的供着这尊大佛呗,反正除了我爸妈他们,我是理不清楚这些辈分了。
    清醒的时候,叫我大侄子,大侄子,不清醒的时候叫我兄弟,兄弟,需要钱了,就超级加辈,需要孝敬,想到自己跑了的媳妇儿了,我就变成了死鬼,冤家,然后还要遭受大拳头捶我胸口的家暴痛苦。
    真是让我生无可恋啊。
    我突然有点好奇,他媳妇儿离开的原因是不是因为他拿大拳头捶他媳妇儿胸口了?
    然后我就勇敢发问了。
    人家非常羞涩的告诉我,怎么可能?那可是他的心肝儿,顶多就是气急了去挠挠墙而已。
    合着就逮我一个人欺负是吧?
    好的,我是酸菜鱼,又酸又菜又多余,我纯粹就是多余问。
    我可太惨了啊……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