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置信的哆嗦了下,“你,你是东厂的那位督公千岁爷?”
荣昌郡主是见过此人的,就在三年前,她随着父亲返朝,曾在宫宴见过宁错!
当时对方就已经是权倾朝野的九千岁。
那时她记得很清楚,满朝文武百官参见完皇帝皇后。
紧接着要叩拜的就是此人。
那时男人年纪之轻,容貌之盛,可威慑力,比起当朝天子也分毫不差。
最起码她看到不少官员,跪此人时,就没一个表情是不忌惮的。
她当时觉得很惊讶,还特意问过父王,此人是谁?
还记得当时她父王闻言后,顿时沉下脸对她道,“此人你少打听,也万不可接触!”
她当时被一贯宠爱的父亲突然如此警告,心里就特别的不高兴。
不过就是问一句,竟然这么凶,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人。
想着她就不服气的朝高位上男人大咧咧的看过去!
然后她如此直白的打量,换来的就是当时连续做了好几日的噩梦。
时至今日,她还万分清晰的记得,男人淡抬漆黑诡谲的眼睛,漫不经心的瞥过来的那一眼!
她当时只觉得整个人,一下被极恐怖的东西锁定,身体因为恐惧无法动弹,阴森幽冥恶风扑面而来,她看见了,累累白骨的九幽地狱,看见了尸山血海的大恐怖。
荣昌郡主脸色煞白无一丝人色,满头的冷汗疯狂往外冒。
直到对方收回目光,她的身体都还在哆嗦。
因为那次的印象太深刻,所以,再见到这人,她反应才会这么大。
她的这一声问话,自然是没得到任何回答。
因为让她恐惧的人,此刻双手搂着身前女人细腰,唇也正勾着,埋在女子的肩膀处。
荣昌郡主看的呆了呆,目光转向男人抱着的女人身上。
美眸弯弯,红唇微翘,一脸的痞坏。
萧兔。
这个让她恨不得千刀万剐杀之后快的贱人。
可她怎么会跟东厂的督公搞在一起?
而且,他们二人的这副姿态。
这两人的关系,不会是…?
荣昌郡主一下瞪大眼睛,她再次震撼惊叫,“萧兔,你可是玉王妃,你不会是……”
说着她停下话头,接着忽然“哈哈哈”的大笑起来,“玉怀璋啊玉怀璋,这就是你跟本郡主反目也要保护的王妃,她竟然跟东厂的督公太监有一腿,跟太监有一腿啊,哈哈哈……这真是太可笑了,你这么多年来眼盲心瞎,活该你做活王八…….”
萧兔看着大笑的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手推着身后粘着的男人 ,“听见没你,还不放开我,整天就会带坏我的名声。”
宁错猩红的唇里笑起,“本座就名声不好,其它的,你知道,都好~”
萧兔闻言给了他一手拐,然后美目瞥向大笑的女人,“笑够了吗?”
容昌郡主停下了笑意,然后眼神儿鄙夷看过来,“萧兔,我是真没想到你这么自甘下贱,竟然为了攀附权势,宁愿跟太监做对食。”
萧兔闻言笑了下,“男儿看心不看身,你的意中人玉王倒是正常男子,你还不是一样骂他是活王八?”
容昌郡主脸一下阴沉下来,“他是活王八,还不是拜你所赐?”
萧兔的美眸笑挑,“是哦,那又怎么样?”
“你……”荣昌郡主恨怒咬牙,“你现在是抱上宁督公的大腿,才能说出这种无耻的话。”
萧兔笑着勾勾红唇,“你既然知道我抱上了大腿,还敢跟我这么说话,看来当真是不怕死!”
容昌郡主闻言恨的几乎要咬碎牙,可是她却不敢接着说下去。
因为她一直记得,屋子里并不是只有她跟萧兔。
还有那个让她恐惧到骨子里的男人。
至今男人都没说过话,可这并不表示她就不害怕。
因为这个人在,她甚至不敢大声去骂让自己恨之入骨的萧兔。
她一直自持着身份,坚信萧兔再怎么厌恶她,也是不敢杀她的。
可她背后的这个男人却不会,他要杀自己,那自己今日必死!
萧兔看着敢怒不敢言的荣昌郡主,不由的眯起美眸笑了声,“还真是神鬼怕恶人,我都收拾了她几次了,她也没这么怕过我,躲起来后还是敢继续害我~”
肩膀上的某‘恶人’,此刻从她颈窝处笑道,“她那是有眼无珠,哪里知道本座小兔子的厉害!”
萧兔手肘又撞了男人一下,不过看着荣昌郡主笑意不变,“你一而再的对我下杀手,是不是因为觉得我不会杀你?”
荣昌郡主眼睛死死盯着她没说话。
萧兔见此红唇深勾,“你猜对了,这次我也不会杀你。”
荣昌郡主闻言阴狠的眼里有喜意闪过。
她看着萧兔的视线里有隐晦高人一等的蔑视。
她就知道会这样,只要他身后的男人不帮忙。
只要她父亲还是东陵王,这个贱人就绝不敢真的杀她。
萧兔看着她得意的样子,笑意不变的只拍了拍手。
瞬间,两排森然冷酷的黑衣蒙面男子,就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屋子里。
他们以环绕的形态,站在荣昌郡主身边,一双双冰冷血腥的眼睛,落在了她的身上。
荣昌郡主得意的笑僵在眼底,惧怕之色快速出现在脸上。
这些是东厂的暗卫,他们是宁错的人。
荣昌郡主不敢置信的看向萧兔,“你怎么可能调动的了这群人?”
萧兔红唇笑意幽幽,“你不是说了吗,我跟他们的督公有一腿啊。”
荣昌郡主却不信的尖叫,“就算如此,你也不可能……”
说着她忽然停了下来,视线骤然落在女人身后,一直没说过话的男人身上。
从始至终她都忽略了一件事情。
她现在身处的这个地方,连着抓她过来的这群人,从来就不是萧兔的,而是这个男人。
所以,其实一直是男人的命令,她才会被抓过来。
宁错此刻还从身后抱着女人埋在她颈窝,像抱着个宠溺易碎的爱物,连一分钟不都愿离手。
荣昌郡主见到这一幕,心中还有什么不明白。
其实比起第一次见,她记忆里,那苍白非人般恐怖的男人,此刻似乎真实很多。
最起码,他现在虽然一样让人惧怕,可是看起来更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