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桐和张瑞仿两叔爷辈的站在讨论着什么，看见几人的身影赶紧招呼他们过去。
大黄需要具象化的东西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消耗的克隆人要比预计的少得多，连一小半都没到。
刚刚俩人就在讨论这个。
“刚刚我们在讨论青铜树，一起啊。”
正好走一路肚子也饿了，张穆祀对青铜树确实有着不小的兴趣，便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
大黄：“刚才在讨论对不上账。”
“什么对不上账？”一听跟钱有关，张穆祀好像蜗牛被拨动触角一般，抻着脖子追问。
“不是那个账，是克隆人的消耗量和具象化物质的平衡度不对。”
“青铜树贪污我们克隆人能量了？这丫的干中间商的吧。”
“不是。”大黄比起复杂的进食消化他更喜欢选择简单的营养液，喝完放在一边继续解释道“是少了。”
“原本测算克隆人消耗量大致应该在150-200之间，但是现在具象化已经完成超过95%，克隆人只消耗了30个，这比率不对。”
“那是不是你算错了？”面对别人的疑问，先让他检讨自己。
“不是，你可以理解这是一种数学的模糊算法，核定世界为一个总体数值，人类也包含在这总值之中。就好像一张饼状图，人类占据其中一个扇形。”
这个很好理解，瞎子听的津津有味，他真是太喜欢这种极其简单理解世界的方式了。
“世间万物在这张饼状图中占据的面积大小就管他叫权重值吧，这样一来，世界上的任何可见不可见的事物都获得了一个权重值，也包括人类。”
“150-200这个数字，已经是我将人类权重值设定到一个高的离谱的程度得到的。”
“如果按照现在的消耗量反推，人类的权重值总量已经超出世界的总体数值了。”
“数字是不会撒谎的，这是全宇宙的真理。”
张穆祀被阳光晒得晕乎乎的，说完拧开水桶阀，就着冷水洗把脸，冷水让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这种情况很明显，第一种可能是这个世界就是虚构的，这样一来核定世界总值就不对，世界的权重应该包括在人类里。嗯…就好像千猫之梦…好像也不太贴切，但领会精神！”
这个分析出现的轻描淡写、理所当然、合情合理，属实是给这些生活在玄学世界中的老头开了眼了，他们不理解但大为震惊。
震惊个屁，张穆祀还没说把作者抓过来献祭呢！
“第二种就是有外在力量介入具象化过程了。”
“最后一种就是，具象化的物质的权重值无限趋近于0。”
“小老板～最后这个怎么讲？”瞎子实在是好奇，他从没想过用这个角度看世界会这么装！有一种俯视苍生的视角。
“嗯…就是具象化的物质存在于别的空间，只是能被我们感知到，比如说，你们知道恶罗海城吧！”
几个小脑袋瓜啄米一样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他的意思。
后来出现的恶罗海城既真实存在又不存在，只是雮尘珠沟通虚数空间以初代魔鬼鬼母的记忆形成的，能被看到，能摸到，能感知，是真实的但不是现实的。
这三个猜想，一个比一个离谱，相比来说第二个居然还好接受一点。
“张董比较倾向于哪种可能呢？”张瑞仿笑眯眯的看向这个不算熟悉的新族长，是个有趣的人呢。
“我啊…还不确定，但觉得吧。”想了想这该死的世界“都有。”
张瑞仿以为倾向的可能性中至少不会有第一种，那仅是列举的一个选项，没想到他真的参考了结果。
“刚刚我在和黄先生讨论潜意识具象化，也发现一些问题，可能对这个判断有帮助。”
“张家对青铜树的作用明面上最早的记录是在北魏时期，原文是【下识心境所往，具幻化而现】，字面上的意思就是潜意识具象化。”
“但是张家但凡白纸黑字写下来的东西…”内涵的一笑“需要分辨。”
“自家藏书楼的也有假？”
看了眼张启灵，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张瑞仿才接着说“据我所知，张家主家开启静默就有6次，主动崩解1次。”
“相较于家族遇到危机，张家人隐藏身份散入人群等待回归的解体不一样，崩解更像是这一次…”弯着眼睛和煦的望向张穆祀，“让所有人认为张家彻底崩溃，不复存在。如果说解体是为了保护族人的安全，那崩解则是张家为了使命的放手一搏。”
“所以族地就是那个最后的钩子？”
“是的，只要人在，真相总能还原。”
妈的，真帅，这就是张家人的自信与骄傲。
“但是这条信息，大概率是做给外人看的，真实性不可考，具体的情况只有小张总能了解了。”
张起灵的记忆总是碎片式的，很难给出明确的答案。
几人只能就着潜意识具象化继续讨论。
大黄作为实际执行人，也是他最先察觉不对劲的。但是他作为数字生命并不具备潜意识，阐述起来格外艰难。
“潜意识一开始是一张白纸，你每经历一件事、作出一个选择，看到一个东西所产生的情绪反馈都会在纸上留下痕迹，形成了潜意识的数据库，经历外界刺激的时候会产生情绪，喜欢，不喜欢，恐惧，害怕，这些情绪会催生欲望。”
“我给你打个比方吧，比如以前你看过的某音，潜意识就是猜你喜欢猜你不喜欢形成的茧房。”
张穆祀每个字都能听懂，但是理解起来格外艰难。
大黄抓着头发，一副要爆炸了的样子，这已经是他能说的最直白的了。
“我来解释吧。”张瑞仿在一边接过话，向着几人笑了笑。
“【太乙金华宗旨】有云【下识心，如强藩悍将，欺天君暗弱，便遥执纪纲，久之太阿倒置矣。】这下识心就是潜意识，还说【精水充足，神火发生，意土凝结，而圣胎可结矣。】。”
张穆祀左右看看，好吧，这俩都听懂了，他还是一点没懂，感觉更复杂了。
“意思就是说，古人认为，潜意识虽然源于脑海，但是发迹在心，他不是一种思维而是一种欲望，潜意识所作出的任何判断和理解都是基于这种欲望。”
张瑞仿看得出张穆祀没懂，就不慌不忙的解释起来。
“其实这件事我之前也没理解，现在想一想如果青铜树如果是基于欲望具象化的，那它其实就是一个大型的脑电波读取器加生成工厂。只不过这个工厂特别大！大黄先生应该是在这个环节发现问题了。”
“啊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厉害了张瑞仿，不愧会开飞机，张穆祀都惊了，上知吕洞宾下知脑电波，眼神诡异的看了小虎牙几眼。
“亲人，你会开核潜艇吗？”
“啊？张瑞仿愣了半秒，然后笑眯眯点了点头，“会点。”
操，这牛逼！
张瑞桐唠唠叨叨半天，终于解释明白了全过程，他前期为了用数据模拟出潜意识的过程极端复杂，逻辑难度堪比盗梦空间一环套一环。
因为如果真的是以潜意识而产生的东西，势必要有一个或多个现实中的参照物，比如复制人。所以大黄只能一层一层的构建底层世界，再让模拟潜意识指向底层世界的参照物。
可是当他操控模拟潜意识进入底层世界时出现流程缺失，简单来说，就是应该拷贝一份实物的青铜树拷贝图纸拿回去自己生成了。
“你明白了吗？”
大黄都要累死了！喘的跟个野狗似的一脸绝望。
张穆祀想了想，应该是大概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欲望或者潜意识是激活青铜树开启工厂的感应门，工厂空间是产生东西的场所，所以他才具有…创造的功能？”
“emmm…差不多吧…”
“那这个工厂也就有可能是恶罗海城存在的空间？”
“那我就不知道了，剩下的就的你们进去看了。”大黄一耸肩，爱莫能助。
张瑞仿除了带了一飞机的张瑞桐肉体之外，装备带的也非常齐全。
外骨骼作战系统，飞行器，纳米机器人，全包裹智能作战服，张穆祀把能穿上的全穿上了，背上背着一把南无加特林菩萨，一息三千六百转，安全感拉满。
整个人看着就像个机械战士似的，比瞎子大了至少两圈。
看的所有人脸皮绷不住的抽搐，这他娘的是有多怕死…
最后一项，为了抑制住自己每秒都在开花的脑洞，带上通讯耳机，里面播放圆周率。
这可不是开玩笑，他可是经历过克苏鲁文化洗礼的人类，谁知道脑子里都有什么变态的东西。
说到这，警告的看了眼瞎子“黑爷，关键时刻，你可千万不要想什么瑟瑟的东西！”
…
瞎子推了推眼镜，严重怀疑这货已经开始想了。
呼！
“派大星赐给我力量吧！3.！3.！3.！”
“出发！”
只见山谷中，一个好像高位截瘫励志盗斗满身都是护理支架的男人，奔赴战场九死一生英勇的走在前面，后面三个人轻车简从的宛如逛公园，画面割裂的就好像带妹驰骋在召唤师峡谷的样子。
bgm都不一样。
他们不需要再从山底的盗洞走，直接从山顶大榕树的缺口处进去，路程上方便了很多。
张穆祀站在洞口，掏出身侧的炮式射钉枪，装入射钉弹，枪口外露10厘米的钢钉，几下将隧道灯固定完毕。
嘭嘭嘭嘭！
“施工完毕！”张穆祀高兴的收回装备。
再一看洞里，往下30米的区域，四盏柔和渗透光线的隧道灯照的整个空间一览无余，甚至连青铜树上斑驳的痕迹都被明暗区分出来。
“这回就不能瞎想喽～看得非常清楚，拒绝想象空间。”
几人也被这骚操作惊呆了，谁家…算了…
好在光亮不是那么刺眼，要不然瞎子就要受伤了。
张穆祀拍了拍瞎子的肩膀，“其实我考虑过用红灯的，但是，到时候觉得凭我自己的想象力，咱们连10米都走不远。
红灯…我也不行，我也不可，瞎子真是谢谢你了！
几人跟着大黄顺着榕树的根须向下走，榕树的巨大根须起着石头般坚硬的鳞片，离远看好像是一团团扭曲在一起的蟒蛇，格外瘆人。
张穆祀强行让自己不要去想剧情。
透过扭曲丛林一样的根须，得见位于青铜树顶端的一个直径大约20米的圆环平台，中间足有10米直径的幽深洞口散发着凛冽的寒气被浓雾包裹深不见底。
这个洞口之下就是青铜树的内部了。
之前大黄就是在这个平台上开始具象化的，青铜树内部他也没进去，并不知道里面具体是什么样子。
张穆祀现在这个团队绝对堪称倒斗界的天花板，三任张家族长再加个末日终结者黑瞎子同进一斗，这是什么概念！
不夸张的说，秦岭山区的古墓，这几千年来就没这么有面子过！
底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站了没有2分钟，就拉着众人又回到了山顶。
他有一个大胆且谨慎的想法，但是可不敢在青铜树附近想，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