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住哪里?”工藤新一看向尻形少楠。
少楠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充满了整个肺部,将心冷了一个彻底。
蛇喰葵瞄了一眼少楠后,垂眸沉思,想让少楠跟他走,然而这只是妄想,母亲大人是不会同意他这样做的。
一片又一片的雪花落下,落在了他们的头发上,结成了冰霜。
此时工藤夫妇和凉宫夜一从远处走过来。
凉宫夜一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伸手揉了揉尻形少楠的头发,将他头顶的落雪拂落,率先开口道:“我和那位目暮警官打过招呼了,你这段时间就先住在我那里。”
蛇喰葵微微张了张嘴,又紧紧闭上,一言不发地看向凉宫夜一这位班主任,神色晦暗不明。
少楠仰起头对上了凉宫夜一那双漆黑的眸子,失焦的眼睛一眨不眨,他微微点头。
一阵冷风吹来,洁白的雪打着旋,从天而降。
“啊啾!”蛇喰葵打了一个喷嚏,搓了搓手臂,感觉周围的温度又降低了一些,水泥色的天空笼罩着大地。
而少楠似乎是被吓到了,如梦初醒般转头看向蛇喰葵,无神的眼睛逐渐恢复了聚焦。
凉宫夜一金丝眼镜下的神色晦暗不明,好似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勾起,转头看向蛇喰葵,“你妈妈很忙,没办法过来接你。警方允许我带你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凉宫夜一望向远方的山崖,“他们还要在这里调查很长一段时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找我们问话。”
蛇喰葵呼出一团白雾,冰冷的风将白雾吹散。
母亲大人不会为了他来这,这件事他早已预料到了。蛇喰葵瞄了一眼凉宫夜一身边的漂亮女士,心想她应该是工藤同学的母亲吧,他真幸福。
想到刚刚离开不久的毛利兰,哈出一团白雾。看向一旁的“衣姬”,垂下眸子,在心底感叹道:幸福只会属于她们,而我始终是不幸的。
“必须要去检查吗?”蛇喰葵看向凉宫夜一,“我觉得没什么大碍,可以不去吗?”
凉宫夜一神情变得严肃,他看向蛇喰葵,“生病了越早治疗效果越好,我觉得你有点感冒了,从进入别墅那一刻起,就一直在打喷嚏。如果不严重的话,就让医生开一点药。期末考试快到了,若因为生病影响考试就不好了。”
说完,凉宫夜一眉目含笑地看向明月,似乎意有所指。
工藤优作一直注意着凉宫夜一,觉得这位老师应该是知道了什么,但见他没有拆穿明月的身份,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想到之前目暮十三询问的那些话语,抬头望向远处的山崖,灰蒙蒙的天空之下是破败的别墅,昏暗的视野和飘飞的白雪,让人看的并不真切。
“我、我知道了。”蛇喰葵看着面前的凉宫夜一,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发怵。
少楠神色哀伤地低下了头,语气平静地说:“我现在是孤儿了吧。”说罢,抬头看向“衣姬”,脸上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不必担心我,我很好。”
明月看向少楠,思索宝生衣姬在这个情况下会怎么做,或者会说一些什么。
少楠看到“衣姬”眉头微蹙,便故作轻松地说:“你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好好和你的养父母生活。我怎么说都是你的长辈,绝对不可能让你这个晚辈为我操心。”
明月垂眸,将自己的表情隐藏在一片阴影之下,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复眼前这位与她年龄相仿却摆出一副长辈模样的男生,思索再三,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一团白色的雾气被狂暴的风吹散了,只有冰冷的雪花一片一片往下落。
凉宫夜一镜片下的眼睛弯成月牙,似乎很高兴看到明月吃瘪的样子。
“还有……”少楠将视线移向一边,洁白的雪飘落在地上,聚拢成一片洁白的雪地。少楠语气平淡,“不会再有人给你投毒了。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有希子揪心地看向尻形少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看了看垂着头的明月,十指紧握成拳后,又缓缓松开,转头看向站在身侧的工藤优作。
工藤优作露出友善的微笑,从风衣内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尻形少楠,“我认识你父亲,以后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来找我。”
少楠接过名片,看了眼上面的字迹,抬头看向和爸爸同为推理小说家的工藤优作,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啊嚏!啊嚏!啊嚏!”工藤新一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有希子看向正在假装吸溜鼻涕的新一,半月眼无奈地说道:“我带你们俩去医院,这么冷的天,估计都感冒了。”
说罢,有希子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凉宫夜一,没察觉对方有什么异样,微微松了口气。按原本的计划,现在要想办法将明月带离这里,也好让真正宝生衣姬出现在众人眼前。
“凉宫老师……”少楠的目光从“衣姬”身上收回,他抬头看向凉宫夜一,“衣姬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医院吗?她的脸色一直都很不好看,之前发生的投毒事件……”
少楠沉默了片刻后,缓缓开口道:“那些可能是妈妈做的,万一用的是铊……”少楠无法继续说下去,只是一脸担忧地看向“衣姬”。
工藤新一脑海里发出尖锐的爆鸣,迅速思索着对策。
有希子不由地紧张起来,转头看向优作,却发现优作一脸淡定。
明月准备开口说些什么。
而凉宫夜一却抢先笑着说道:“她是女生,和我们在一起不方便。我想工藤夫人会照顾好她的。”
“对!我会照顾好她,带她去做一次全身检查。”有希子连连点头,并将明月拉到了自己身前,“之后,我会亲自把她送到她父母身边。”
凉宫夜一笑着说:“那就麻烦工藤夫人了。”
尻形少楠看向有希子,深深鞠了一躬,“拜托了。”
晶莹的雪花折射着七彩的阳光,洁白的雪地上被踩出了几串脚印。
工藤新一目送凉宫夜一带着尻形少楠和蛇喰葵走下了山坡,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大雪之中,呼出了一大口白雾,半月眼看向明月,“现在你也应该将伪装摘掉了吧。”
“到了医院再说。”明月依旧用着宝生衣姬的声音。
有希子微微松了一口气,蹲下身,看着身边的新一和明月,小声说:“你们那位新班主任很敏锐,差点就被他们发现了我们的秘密。”
“呵呵……”工藤新一半月眼尴尬地笑了笑,“他早知道了。”
有希子有些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视线在明月身上来来回回,“明月扮演的很像,怎么就被发现了呢?”
工藤新一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不清楚。
“我们边走边说,我担心宝生同学那边会出什么问题。”明月压低声音看向工藤优作。
优作的视线从远处的山崖上收了回来,“能和我说说你们都遇到了什么吗?”
“爸爸,你不知道,我们……”
工藤新一兴奋地向自己父亲讲述着之前发生的事情,然而工藤优作的眉头微微皱起,镜片下的眸子里闪过一道道暗芒。
无情冰冷的雪依旧在下着,掩盖了身后的足迹。
纯白的燕子叼着坏掉了的项圈型变声器,俯视着地面上忙碌的警官,看了眼宇野柊吾那双被包扎好的双手,拍打着翅膀飞向明月的安全屋。
途经那盏被他用箭矢戳穿的红色灯泡,愉悦地在落满积雪的树枝间穿梭,迎着风,飞向远方。
尻形少楠站在闪着一排红蓝灯光的警车前,回头望向那早已看不见的别墅,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
他收回视线,坐进了警车里,靠在玻璃窗上,试图找寻那座别墅在记忆里的影子,然而那栋建筑已经成为了历史。
尻形少楠觉得自己有一点理解大哥柏桓了,毕竟那栋充满了回忆的别墅,他再也不想回去,也再也回不去了。之前发生过的种种,尻形少楠不想再经历,也不想再回忆,希望自己能忘却,从而迎来新生。
蛇喰葵发觉少楠神情失落,便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试图给他力量。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换一个名字,和过去的自己告别,迎来新生。”少楠微笑着对蛇喰葵说,然而脸上的笑容里充满了苦涩。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凉宫夜一瞄了一眼后座的少楠,轻声说道:“楠可是带有香气的高大乔木,而且四季常青。”
车窗外洁白的雪依旧在下,落在了地上,落在了树杈上,落在了碧绿的叶子上。
另一边,有希子发动了汽车,将暖气开到最大。
工藤新一深吸了一口温暖的空气,继续讲着在别墅里发生的事情。工藤优作坐在副驾驶位上托腮沉思,好似遇到了解不开的谜题。
有希子手握方向盘,通过后视镜看向新一,出声询问道:“那么小兰和英理都没发现明月是假扮的?”
“我……我想……大概是没看出来吧,不过我也不能完全确定。”工藤新一话语中带着些许迟疑。
明月眼珠转了转,给出了和工藤新一完全相反的答案,“我想她们应该知道了。”
“啊?”工藤新一张大了嘴,随后半月眼看向明月,“若是她们发现了,为什么不拆穿你的身份呢?”
明月歪头思索,笑着说:“我想这份功劳也许要归功于椎名同学。”
提到椎名爱理莎,工藤新一的目光略微一沉,“不知道椎名同学现在怎么样了。”
明月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吐出,转头看向车窗外不断向后退去的雪景。
“再怎么说他都是椎名爱理莎的父亲,之所以会那样做,我想他应该是不懂得如何表达感情,不小心选了一种错误的表达方式。”有希子看着前方的十字路口的红灯,注视着斑马线上来往的人群。
明月看向斑马线,一位父亲拉着一名小男孩过马路,小男孩一脸喜悦,他挥舞着戴着手套的小手,似乎想要抓住漫天飘飞的雪花。明月若有所思地说:“只是不懂表达吗?”
工藤新一扯了扯嘴角,对着副驾驶座上的工藤优作说道:“老爸,那个雪地密室你解开了吗?杀死柏桓的凶手是茨木管家,还是女佣桃田?”
此时红灯变成了绿灯,有希子发动车辆向宝生衣姬所在的医院开去。
路过十字路口的时候,明月看到小男孩追逐着一片大雪花,松开了拉着父亲的手,跟随着雪花,差点冲进满是机动车辆的马路,所幸那位父亲伸手抓住了小男孩,将小男孩带回安全地带,并生气地在小男孩屁股上打了两下。小男孩那张原本喜悦的脸,瞬间变成了一张哭脸。
工藤优作发现明月收回了视线,便出声询问道:“明月,你怎么看?”
新一单手托腮,半月眼看向自己父亲。
明月从口袋里拿出那枚被她写了字的硬币,语气平静地说:“大概是用了障眼法吧。”
“障眼法?”工藤新一有些疑惑不解,“在雪停之前,小兰看到从外边回来的柏桓,说明那时候人还没死。只有大家吃夜宵的时候,雪才停了一段时间。柏桓也是那个时候消失的,同时,我们也发现了茶夫人的尸体。”
明月把玩着手上的硬币,看向新一,“如果柏桓是雪停之后离开别墅的,那么别墅周围的雪地上为什么没有他离开的脚印呢?”
新一被问得一愣,然后就看到明月摊开左手,那枚硬币消失了,然后看到明月右手上出现了那枚写了字的硬币。
工藤优作通过后视镜看到明月手里的硬币,嘴角翘起,但想到之前凉宫夜一突然提到的魔术表演,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陷入沉思。
那枚写了字的硬币在明月右手的指尖上翻飞,一眨眼突然消失不见。
新一眨了眨眼,看向明月,随后就看到明月的左手出现了一枚硬币。工藤新一接过来查看,发现这枚硬币上没有任何痕迹,只是一枚普普通通的硬币。
突然灵光一闪!工藤新一他想明白了。
“爸爸!你是不是也知道了?!”工藤新一看向坐在副驾驶上的优作。
优作微微点头。
“在雪停之前,柏桓就已经死在那间小木屋里了,大雪掩盖了凶手和他的足迹,而凶手伪装成柏桓回到别墅,之后又通过其他方式离开别墅,再装作刚回来的样子,回到了别墅,出现在众人面前。”工藤新一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能完成这个手法的人,只有和柏桓一起出门的春梅小姐。”
明月看着自己的右手,那枚写了字的硬币静静地躺在手心。
然而工藤新一眉头紧锁,“春梅小姐为什么要杀死柏桓呢?而且那时候只有一个人偶消失,还是属于茶夫人的卡珊德拉。之后春梅小姐就没有离开别墅了,是谁将赫拉克勒斯丢在小木屋附近呢?又是谁杀了春梅小姐?”
工藤优作缓缓开口道:“春梅不是被人杀死的。”
“不是被人杀死的?那……”新一一脸错愕地看向自己父亲,“难不成她是自杀的?!这怎么可能?一般自杀的人身边不是应该有遗书吗?”
明月叹了口气,将硬币收好,掏出手机,递到工藤新一面前,“自杀的人不一定都会写下遗书。”
新一疑惑地接过手机查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张照片,看上去像是一张泛黄的信纸,信纸上写了一段话:
「我亲爱的妹妹春梅: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不在人世了。
请原谅姐姐的私心,也许我并不想欺骗你,只是我不想看到如花般的你和我一样。
原本柏是想和我共赴黄泉的,但我只准备了一瓶毒药,那瓶就是给我自己的。
我拜托他照顾你。我希望你能像你的名字一样,在冬日里迎风傲雪,期待春天的降临。」
而这段话的落款是“秋菊”。
“柏桓前女友秋菊的妹妹就是春梅小姐!因为她们是姐妹,所以都姓山田。”工藤新一看向明月,激动地问,“明月!你在哪里发现这个的?”
明月淡定地滑动手机,一张张照片出现在新一眼前,“这封信就在春梅小姐身上,当时你去追毛利同学了,所以没有发现,也没有看到那本记录了柏树和秋菊的爱情日记。”
工藤新一对明月竖起一个大拇指,两眼放光地看着照片上的文字,兴奋地说:“这本日记现在已经在警方手里了吧,辛苦你将每一张都拍下来。”
明月轻轻打了一个哈欠,用手杵着脑袋,看向工藤新一,“我怕你会因为没看到关键证据,而睡不着觉。”
正在开车的有希子瞄了一眼坐在后面的明月,眼里带笑。
工藤新一翻看着照片,突然神色一凛,照片上泛黄的纸上赫然出现了几行与之前完全不同的笔迹,从痕迹上可以看出是刚写上去的:
「我敬爱的姐姐秋菊:
原本我以为柏只是一个贪生怕死的男人,他背叛了你,背叛了爱情。我找到了那年你服下的毒药,亲手递到了他的手里,原本我是想让他下地狱陪你。
然而,万万没想到当年的实事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回想当时他丝毫没有犹豫地喝下了我准备的毒药,那张脸上满是释然。之后因为痛苦而扭曲变形,却依旧对我笑。
我知道,是我错了,我杀了姐姐你最爱的人。我应该下地狱给你赔礼道歉,也给我的姐夫道歉。」
这段话的落款是“春梅”。
最终春梅终究没有等到春天,凋亡在了冬季。
工藤新一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心情变得沉重,将手机还给明月,“那人偶是谁拿到小木屋旁边的?”
“之前没有发现,之后才出现。”工藤优作微笑着看向自己儿子。
“模仿犯!是有人想将所有事件串联在一起,让我们觉得凶手只有一个人。”工藤新一自信地咧嘴一笑,“但犯人估计没想到这一点会被我们利用。”
明月看向新一,“在木屋附近放人偶的犯人也许是在模仿另一个凶手。”
工藤优作点了点头。
“爸爸,你是不是已经将所有谜题都解开了?”新一半月眼看向自己老爸,“那么给宝生衣姬下毒的人究竟是谁?”
工藤优作看向车窗外,巨大的横幅吸引了他的目光:「已故推理小说家遗作——《虚空的宝藏》已上市!」
“明月!你在壁龛后面找到的那本手稿封面写的就是‘虚空的宝藏’吧!”工藤新一瞪大双眼紧盯着那条横幅,连忙对开车的有希子说,“妈!赶紧停车!”
有希子看了眼优作,迅速将车靠边停好。
工藤新一打开车门,窜了出去,头也不回地就往书店奔去。
“明月!这本!”工藤新一快速阅读完整本书,一脸震惊地看向站在身边的明月。
明月将《虚空的宝藏》放下,平静地说:“我以为这本书很晚才会上市,没想到会这么早。其实一开始就没有什么想要改变未来的好父亲角色,自始至终只有一位死了都想出名的自私的小说家。”
工藤新一眉头紧锁,有些担心少楠看到这本书后的反应。书里除了柏桓的死法不同,最后生还的人不一样以外,其他和在别墅里发生的事情近乎一致。
“估计警方已经公布了案件,而这部在案件发生之前就写好的小说必定会卖的十分火爆。”工藤优作叹了一口,缓缓合上书本,“只考虑自己的人,成为他的孩子,是幸运,还是不幸。这本书的稿费的确会是一大笔财产,但这些财产却建立在一条条人命之上。”
洁白的雪花冰冷地坠落到地面上,被人踩碎,被车轮碾成一滩污水。
漆黑的保时捷356a缓缓驶过书店门口。
伏特加发现琴酒目不转睛地盯着书店门口的女生看,便多看了那个女生两眼,“大哥,那个女生应该是梦奈丫头的同班同学吧。”
琴酒危险地眯了眯眼,拨通了贝尔摩德的电话。
远在太平洋彼岸,此刻正在化妆间里检查妆容的贝尔摩德疑惑地按下了接通键,“怎么这个时候突然给我打电话?是要预祝我演出成功吗?”
琴酒冰冷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没想到你竟然把易容术教给了明月。”
贝尔摩德微微一愣,不清楚琴酒突然说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眼珠转了转,笑着说道:“我可没教过她这些。不过,你知道那孩子向来聪慧,也许以前我易容时被她看到了,就学了过去。”
“哦?我还以为是你教的。”
“怎么了?”贝尔摩德从琴酒的语气里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毕竟她十分清楚,自己从来都没有当着明月的面易容,而且琴酒可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
“没什么,挂了。”
贝尔摩德看向手里被挂断的电话,微微蹙眉。
“莎朗小姐,你该上台表演了。”门外传来助理的声音。
“好的,马上!”贝尔摩德看了眼电话,深吸了一口气,提着厚重的裙摆向舞台走去。
在大雪纷飞的马路上,琴酒叼着点燃的香烟,思索着什么。
“明月!明月!”工藤新一伸手在明月眼前晃了晃,“你刚才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出神?”
明月放下手里的书,垂下眼眸,“没什么。”
“你说若是宝生同学知道她的亲生父亲就在身边,她会怎么想?”工藤新一看向明月。
有希子蹙眉看向两个孩子,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在你们被接走后,宝生的父亲出车祸当场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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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命运也是推理的线索,神秘的事情也能看得清清楚楚,然而解开谜题的关键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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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桓篇》
柏树一年四季葱葱郁郁,作为背景或许不曾留下任何痕迹,就和我一样。
自从母亲去世,父亲再娶,我便成为了这个家庭里多余的那个人。
感谢老天垂怜,让我遇到了盛开的秋菊,她是那么坚强而美丽,而我却是那样自卑而懦弱,是她改变了我。
就在我以为命运在此改变的时候,她病了,万般痛苦,无药可医。
我问她在生命的最后想做什么?
现在回想起来,我也是有私心的,本以为她会想嫁给我,那样也许我就能看到她穿婚纱的样子,哪怕一次也好。
我清楚这其实只是奢望……
她却笑着告诉我,她想死,但妹妹年幼……
这句话让我想起了我那同父异母的弟弟和妹妹,他们备受父亲的关爱,而我只能在远处默不作声地看着,就像柏树一样,成为了背景。
我想和秋菊一同赴死,毕竟她是我最爱的女人,没有之一。
我们以旅游为由,与年仅十岁的春梅告别,去了爸爸一手建造的里世界,毕竟这是她所希望的。
秋菊很细心,准备好了毒药,味道很好,我一饮而尽。
然而我却在第二天醒来,窗外白雪皑皑,而我身边只有穿着婚纱浑身冰冷的秋菊和一封她亲手写的信。
我被母亲抛弃后,再一次被所爱的人抛弃了。
我抱着冰冷的秋菊想自杀,然而懦弱的我却没有了勇气。最终逃也似的离开了这座山崖之上的别墅,住进了秋菊的家里,按那封信的要求好好照顾春梅。
而春梅因为姐姐的死打击很大,我想这大概就是秋菊希望我做的事情,这也是我活着的意义。
不知道什么时候,春梅看我的眼神变了,我似乎从春梅的身上看见了秋菊,阴差阳错之下我竟然答应了春梅。
突闻父亲去世的噩耗,让我有些措不及防,想着这是最后一次与我那些弟弟再见一面,就我把春梅带到了那座山崖上的别墅。
我原本想和春梅聊聊她姐姐的事情,但没想到她竟然递给我一杯放了毒的饮料。
和她姐姐一样,饮料是甜的,味道很好,我一饮而尽。
毒药发作的时候,其实挺痛苦的,这让我想到了秋菊,也许我也应该去见她了。
二十年了,我终于可以去赴约了对吗?
秋菊,我最爱的女人,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