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在宫中瞄准既定的目标靠近,并未多生波澜。
宫外却因为皇上下令让诸位皇子修建王府,各家都起了那么点心思。
能够被允许在宫外建立王府至少说明这几个前头的阿哥要被封爵了。
光头阿哥和有爵位的皇子可不一样,爵位在很大程度上意味着权利,手里有了权利才算是有了谈判上桌的资格。
远的不说,就说费扬古在知道开王府的名单当中有四阿哥的时候,态度虽然不说一下子就变了,但是乌拉那拉氏在内务府任职的旁支当中对于四阿哥的王府建造可是上了心的。
知道这个消息的柳清吟也是高兴。
虽然在王府也不能太经常见面,但是在宫里和在宫外还是有区别的。
在宫外她还能帮衬着点,在宫里可就鞭长莫及了。
一高兴柳清吟就提前发动了,生了一天生下了乌拉那拉氏嫡系这一辈的第一个男丁。
费扬古有了大胖儿子一连大半月脸上的笑意都没有下来过。
“王大人你怎么知道我有儿子了?”
……
“欸!这孩子还是要好好教导的,就像我那儿子,我以后定不会让他养成纨绔样子。”
“啊?我没说吗?我家福晋给我生了个闹人的小子!一时半刻见不到我哭的那叫一个响亮!”
翻了年,上朝的第一天,费扬古把相熟的文武官员能骚扰的全都骚扰了个遍。
武官那边还好说,费扬古本身就是个武将,虽然喜好诗书,看起来儒雅了些,但是一身腱子肉可不是盖的。
武官之间多直率往来,面对费扬古暗戳戳的炫耀,人家武官听得多了立马就溜了。
但是文官讲究的就是一个面子,懂礼仪。所以哪怕费扬古已经拉着他们说了第五遍了,还是得微笑以对。
不过他们也理解,毕竟这么多年了才出的一个独苗苗,可不是要好好的炫耀一番。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可看不过费扬古这个得瑟样,没过多少天,在费扬古下朝的时候李贵着急忙慌的来禀告,说小公子发了热。
乌拉那拉府中
柳清吟也不管底下哭得梨花带雨的柔则,怀中抱着喝了药汁子不停哭泣的儿子。
费扬古是冲回来的,那可是乌拉那拉氏的命根子啊!
“星泽怎么样了?”
看到儿子哭的脸都红了,费扬古心也跟着揪了起来,一个大男人手足无措地站在那。
“怎么会如此?不是都已经安排好了下人,奶娘是做什么吃的!”费扬古朝着众人低声怒斥。
许是因为过于担心星泽的身体,甚至连柳清吟都被费扬古迁怒。
柳清吟轻轻拍打星泽的手顿了顿。
“夫君不要急,星泽已经退热了。只是药汁苦,星泽不喜欢罢了。”
下人们被吓了一跳!料想到老爷会生气,但是没想到的是老爷连福晋的面子都不顾了。
要知道在场的都是伺候费扬古和柳清吟的老人了,十几年的互相恩爱都被他们看在眼里。
就连正在地上柔柔弱弱哭泣的柔则都被吓了一跳,然后涌上心头的是对柳清吟的轻视和怜悯。
占了额娘的位子又怎么样?年老色衰了阿玛还不是不喜欢了?
气氛一时间静了下来,被愤怒冲昏头脑的费扬古就像是被大棒一下子敲醒了,急忙解释:
“吟儿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费扬古弯下腰,低声认错求饶“我知道错了,我只是太担心咱们儿子的安危。”
正在底下眉目交流的下人们了然的点了点头,这才是他们熟悉的配方。
就连柔则都露出了一丝失望。
只有柳清吟是清醒的。她意识到在这个家里怀抱中的儿子要比自己重要得多。
同时也警醒着自己,不要以为面前男人愿意哄一哄自己,就真的把他说的话当真了。
柳清吟噙着一汪泪,低下头暗暗垂泪,哪怕已年过三十,依旧面容白皙紧致。
担心星泽出事,就连梳妆都没有梳妆,一袭汉女青衫,披散着长发,两弯柳叶眉轻轻蹙起,让费扬古看的心都快碎了。
“无事的,夫君不过是太担心星泽了。”
这么多年少见到妻子流泪,这一回弄哭她的是自己,费扬古不亚于儿子生病的心焦。
啪!
费扬古给了自己一巴掌“吟儿,我错了。”
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柳清吟也就没有多计较什么,毕竟还有个人需要处理。
“……你说什么!柔则在星泽的房间?”
据下人说,柔则格格要去看弟弟,想跟弟弟单独相处便想将奶娘赶出去。不过倒是没有人听她的,最后不过是抱了抱星泽,又多待了一会儿。
也不知道怎么的星泽觉得难受,哭了起来,大夫来看了才知道是发了热。
所有人将怀疑的目光落在柔则身上,她期期艾艾的为自己辩解“阿玛不是女儿,他是我的弟弟啊,我怎么会害他?”
“再说了我抱弟弟的时候奶娘也是在身旁的!”
此话说完,费扬古的眉眼都染上了锋锐,柳清吟也面无表情的看着柔则。
正常人若是为自己辩解的话,那么该说的是看弟弟的时候奶娘下人都在旁边,而不是将重点放在抱弟弟的时候。
不过柔则还是逃过了一劫,不是费扬古顾及什么父女情,而是确实没有证据。
只是此后费扬古不再让她靠近同心院,也不允许她见星泽,就算遇见了也要主动避开。
“文竹,还不将柔则格格送回去!”费扬古怕柔则再在自己面前晃悠自己忍不住打死她。
柔则倒是顺从了费扬古的命令,很乖顺的离开。
只有文竹知道,柔则的脸色可算不上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文竹印象中是前段时间老爷回来说要在修建王府中出一份力。
“文竹。”
“奴婢在。”柔则打断了文竹脑海中的思绪。
文竹当奴婢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事事有回应。
“真好,以前的文竹姐姐好,现在的文竹也好。”莫名其妙的柔则说了这么一句话,让文竹二丈摸不着头脑。
“真希望文竹能够永永远远的陪我。”柔则声音轻柔。
后来不知怎么的,伺候柔则格格的文竹突然有一天说不出话了,年纪轻轻的也是可惜了。
有缺的奴才按理说是不能贴身伺候主子的,文竹便被柔则格格剥夺了名字,给送到厨房当烧火丫头了。
恢复了本名徐宝福,好在有干娘护着,她又做得一手好吃的糕点。得了福晋青眼,听说了这件事也觉得她可怜,再加上她做的糕点合口味,便也就在厨房站稳了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