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善宜,你说是,好不好
作者:二舅爷   陛下,臣妾自请废后最新章节     
    视线落在远处,他似是陷入了回忆,缓缓道:“云起十五岁时便自请入神策。”
    “历经千般折磨,万般锤炼,从无名小卒到神策军统领他用了七年。”
    “七年的时间里,他那身皮肉换了一遍又一遍。”
    看向南善宜,他平静道:“所以,他是武将。”
    “为什么?”话语有些急切,引起了谢洛书的疑惑,
    南善宜很快反应过来,掩饰道:“文臣亦或是武将,多是一脉相承,按理来说他不是应该效仿沈相吗?”
    为什么?
    谢洛书眸光晦暗,他也曾问过云起为什么,他说,为了能保护想保护的人,不再重蹈覆辙。
    因为这句话,自己沉默了,沈相也沉默了,那一刻他便知道谁也拦不住他,因为他心有执念。
    他不回答,南善宜也不好追问,怕引起怀疑,于是随意道“我听闻当今圣上登基后,摄政王亲自为他挑选了两名伴读。”
    看向他笑道:“世子和云起将军很熟吧?”
    “自幼一起长大。”谢洛书不疑有他,毕竟她问的问题都无关紧要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南善宜借着整理衣袖的动作低头,以此来掩盖住眼里的迫切
    “你好像对他很好奇?”谢洛书看着面前低垂的脑袋,有了疑惑
    他认为她并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她不在乎的人哪怕在她跟前走了个十来回,她也不一定能记住脸
    南善宜整理衣袖的动作一顿,片刻她抬起头直视他审视的目光,从容应对:“世子提起他时,眼睛里是毫无戒备的信任。”
    “世子是什么样的人,善宜不敢说了解全部,但也知晓了几分。”
    “我确实好奇能得你十分信任的人是什么样的。”
    她说的有理有据,从容不迫,谢洛书放下了心里的疑惑,或者说他主观上就不愿意怀疑她,所以只要她说出一个理由,他都愿意去信。
    他扭头看向院子里,想了想道:“有时候古板的让人头疼,但正直无私,成天板着一张脸,不爱笑,故作老成。”
    停顿了一下,想到了什么,他低声补充道:“在有些事情上很倔强,倔的跟头驴一样。”
    他忽然侧头,看向盯着他听的正认真的南善宜道:“跟你一样。”
    忽如其来的对视,他的下巴若有若无的擦过了她的鼻头,两人均是一愣,
    南善宜先回过神来,往后挪了挪,不自在的看向别处:“我哪有?”
    看着她无措的样子,谢洛书嘴角上扬:“你现在就很倔。”
    怒目瞪了他一眼,无声表示她的抗议,见他还在笑,南善宜干脆扭过头看向窗户不看他,讨厌的很。
    屋内暖黄色的烛光透过窗户纸,模糊落在廊下,她双手环抱膝盖,背对着院子。
    下巴枕在膝盖上,脖子缩在狐裘领子里,也许是吹了晚风,迟来的酒意上了头,双眼微闭,睫毛轻颤。
    忽然,身旁的人说话了:“善宜。”
    闻言,南善宜垂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一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有彼此两个人在的时候,他就会叫她的名字,而她并不反感。
    此刻,听见他叫自己,她脸颊枕着膝盖,侧头看着他,眼睛微睁,带着柔软的乖巧笑意,轻声迷糊回应:“在呢。”
    她这副模样,让谢洛书心里软的不行,眼神里是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和:“生辰吉乐。”
    见她看着自己不说话,谢洛书终究是没忍住,抬手落在了她的头顶,慢慢靠近,看着她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道:“南善宜,生辰吉乐。”
    “祝你长命百岁。”
    一句话,直击麻木的心脏,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南善宜抱着膝盖的手忽然抬起抓住了他落在头顶的手,握的非常紧。
    她仰头看着谢洛书,眼眶有些发红,眼睛里的激动溢于言表,张了张嘴,想听他再说一遍,却又说不出口,怕别人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片刻她缓缓放开了谢洛书的手:“谢谢。”
    然后继续枕在膝头打盹,曾经也有一个人会祝她长命百岁。
    谢洛书看着自己的手掌,没有错过她情绪的起伏,知道她不想说,他也没问,两人在廊下静坐着。
    过了好一会,见她一直没动静,他视线肆无忌惮的落在她的身上,看见她露在披风外被冻的通红的双手,他起身取下自己的大氅盖在她身上。
    弯腰帮她整理披风时他忽然想到什么,重新坐回她身旁,试探着开口叫她:“南善宜?”
    “善宜?”
    “嗯?”要睡不睡的人迷糊应声
    谢洛书眸中宠溺:“你还我的那套衣袍是你做的吗?”
    “嗯?”南善宜微微抬头,眼睛半睁的看着他,好像在思考他在说什么。
    想了一会,在谢洛书希冀的注视下,她摇了摇头:“不是。”
    嘴里还振振有词,人都迷糊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了,还不忘记该有的礼数,缓缓道:“善宜绣工拙劣,自是做不出那样好的衣衫。”
    “世子人中龙凤,给你的,自是请最好的绣娘做的。”
    一开始心里有多愉悦,此刻谢洛书的脸就有多黑,恨不得堵上她那张说个不停的嘴。
    片刻,他抬手掌住她的脑袋,眼睛里带着偏执,凑近道:“善宜,你说是,好不好。”
    只要她说是,他便当作是她做的了。
    可偏偏南善宜脑子再迷糊,也记得事实,所以无论他问多少遍,她都摇头,不是。
    几次下来,谢洛书盯着她的眼神越发晦暗疯狂。
    片刻,他放开了落在她脑袋上的手,放开之前还撒气一般重重的揉了揉,把她的头发揉乱了。
    靠在围栏上,看着睡的正香的人,忽然他嗤笑出声,眼底滑过嘲讽。
    眼底再无兴致,想转身离开,却在看见她使劲往狐裘领子里缩脖子时无奈叹了一口气。
    弯腰把人从长椅上抱了起来,心想,他是不是欠她什么。
    刚把人抱起来,一直不见踪影的玉佛姑姑就从远处走来,走至跟前屈膝行礼道:“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