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一时间,周长庚平乱大胜而归,以少胜多,救大乾安然归来,也救皇城百姓于水火。
皇城京营兵士焕然一新,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文武百官列阵相迎,皇城的百姓更是熙熙攘攘,夹道相迎,只有一睹名扬海内的战神风采,以及大军凯旋而归的威武阵容。
到了吉时,城里鞭炮齐鸣,彩旗飘飞,百姓争相登高远望,满城花彩,队伍走到哪里,哪里便是一片叫好声,甚至还有大胆的姑娘羞答答地,向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周长庚扔香包、荷包一类的东西,表达爱慕之情。
一个姑娘开了头,众姑娘们便纷纷将身上的荷包解下,抛向周长庚。
一时间半空中彩荷包飘飞,伴着姑娘们带着期盼的呼喊声。
“周小将军,接我的!”
“什么呀,他旁边那是谁,怎么把我的荷包接走了!”
周长庚对这一切无动于衷,而流风、清风几个,还有一众武将们却乐了,接到荷包者,还会向着那姑娘抛个媚眼,喝上一声:“等我使了媒人,去你家提亲!”
换来一句“做梦”,或者“想得美”之类的话。
而长香思茶楼二楼雅间,戴着帷帽的江芸儿正伸长脖子,盯着骑马向东而来的周长庚。
那张冷峻的帅脸让她痴迷。
她只恨脸上的帷帽挡住了她的视线,不能更清晰地瞧见周长庚的风姿。
此时,看到好多姑娘向他扔出的荷包,鼓着脸恼恨道:“凭她们那起子下贱的出身,还想同我抢人,真是不自量力!”
说着身子又往窗边探了探,吩咐道:“玉葫,把你替我缝的荷包都拿出来,周长小将军只能是我的。”
玉葫闻言默默叹了口气,自家这位姑娘,怕是太高看自己了,自打侯爷被休之后,侯府的境况更是大不如前,来长香思喝个茶,还是问四爷要了四五回银子凑来的。
便是不说永宁侯府的境况,单是江芸儿这张蜈蚣脸,便配不上仙人之姿、矜贵清冷的周小将军。
也不知江芸儿是怎么有这么大自信,瞧不上别人的身份,认定了周小将军非她莫属的。
可玉葫只敢想想,并不敢多说半句,赶紧把她提前带来的一个布袋子递到江芸儿面前,里面装着大约二十个香包荷包之类的东西。
江芸儿剜了玉葫一眼,不悦道:“怎么这么慢,一会周小将军该过去了,你误了我的大事,看我回府不扒了你的皮!”
玉葫想到江芸儿折磨人的手段,便吓的一缩,抖着身子跪在地上,求饶道:“姑娘饶命,千万别让奴婢误了姑娘的大事,眼看着周小将军便过来了,您快点让他明白您的心意吧。”
江芸儿这才恶狠狠地扭过头,特意瞄准了,将一个香包啪地一声,扔向周长庚,谁料,她的香包,被一个荷包给打落了,没扔中。
她更加气愤,一边咒骂,一边又抓出几个,“我就不信,我广撒网,还网不中那一条鱼!”
结果仍然不妙,不是被打落,就是瞄偏了,总之,就是无一到了周长庚面前。
江芸儿气愤地扭头,下死力狠扭了玉葫一把,“都是你这个贱婢不中用,毁了我的好运道!让你偷懒,让你气我!”
骂一句,扭一把,玉葫躲闪不及,捂着胳膊,被拧地哇哇大叫,“姑娘,奴婢冤枉啊!您再不扔,小将军便走远了。”
这个江芸儿,自打毁容之后,情绪便暴躁的不行,动辄打骂身边的丫头,她本来有四个大丫头,现下被打死了两个,只剩下玉葫和玉芦还在种种折磨之下,苦挨日子。
江芸儿,又抓出一把,借着股狠劲扔出去。
周长庚眯了眯眼睛,看向身后的流风。
流风觉得隐隐有杀气,长香思二楼的荷包太密集,夹杂着风,若里面含了暗器,伤到主子,那他就是死一万次也不够赔。
于是,流风抽出腰间的剑,竖着眉毛将那些怒气冲冲的荷包,一一打落,愤愤地盯了一眼窗边那个戴帷帽的身影,心中已然将她视作了“刺客”。
江芸儿更加气愤,决定不扔了,要下楼将荷包亲手献给周长庚。
只是她刚下楼,便被连升给拦住了,“姑娘,老太太派我请您回去,府里为您定了亲事,您不该这般抛头露面,该回去备嫁。”
江芸儿手里还抓着一个荷包,突闻噩耗,心中凉了半截,差点跌下楼梯。
玉葫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什,什么亲事?我怎么不知道?哪家府上的公子?”江芸儿一时懵了,上了马车,才慢慢醒过神,问外面的连升。
连升只道:“姑娘大喜,是沛国公府上。”
江芸儿一愣,沛国公府上只有一个嫡子,难道是孙明远?
可她不喜欢孙明远啊,他每次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都怪怪的,仿佛含着刀子,一寸一寸将她剐了那种。
光是想想,她就打了个哆嗦。
她不愿。
她只喜欢周长庚啊!那样神仙般的人物,那样备受人们尊敬的战神,哪个女人不想嫁给这般有担当的人?
一路上她很忐忑,只死死地抓着玉葫的手臂,“怎么办,我不想嫁!我母亲肯定觉得沛国公府的门第高,我嫁过去,便是世子夫人,能为侯府带来无尽利益,她肯定会同意的。不,我不嫁!他孙明远是世子,又怎么样,我不喜欢啊!”
就这样挣扎了一路,终于回了府里。
她下车便一路飞奔到福寿堂。
“母亲!究竟怎么回事?”
江老太太一张病容,此时却是一脸喜气,看着倒是多了几分生气,她亲热地拉着江芸儿坐在身边,“芸儿,母亲知道,你自小便想嫁入高门,你看看,咱们芸儿有福气,沛国公府的世子来提亲了。”
“他怎么会要娶我?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娶我做世子夫人?”
毕竟永宁侯府更不如前,她的名声也早已受损,她不信沛国公夫人会定下她当儿媳。
所以她觉得蹊跷,一双求知的眼睛,盯着江老太太。
只是江老太太的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