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二十一年,瑞王与北齐勾结,设计谋害大乾将士性命,引天下动乱。软禁皇父,囚禁内阁,血洗皇城。
周长庚谋定全局,平北齐,定盟约,救百姓,守皇城一方安宁。
三月,大乾帝薨。
四月,新帝登基,改年号为安平。
一朝天子一朝臣,朝臣大换水,朝拜新皇。
新皇行事很果断,很利索地处置了沛国公的余党,王煜,齐子凛等人,其中还包括他的恩师何太傅。
何太傅出了名的中庸肱骨,虽门生众多,但却从未听说,他与哪个朝臣深交。
按说,新帝登基后,他该升官才是。
可新帝登基头一件事,便是将他拿下,原因是他的女婿史绍,投到了沛国公麾下,参与了粮草倒卖到北齐,与北齐勾结的大案。
何太傅大叫冤枉,可新皇眼都没眨一下,便将他写的如何授意史绍与北齐勾结的书信,扔在了堂下。
朝臣这才明白,何太傅表面忠于先太子,实则早就与沛国公勾结在了一起,史绍只是何太傅手中的刀。
处置了很多老臣,朝中缺人才。
新皇早就想好了应对策略,广开恩科,选拔青年才俊。
九月,开始放榜。
李家的两个男丁,李言蹊和李进宝,均榜上有名。
而,江世嵩自脱离了孙明远之后,又一次考举,仍旧榜上无名。
李幼初叫人去看榜回来,很是高兴。
李家一下出了两个进士,顿时风光无两。
这日,当今新帝突然偷偷翻墙进入圆阁。
自他回来之后,他已太久没见到李幼初,太想念她了,不由自主便翻了墙。
因为若是走正门的话,估计会闹得李家人仰马翻。
随后,便是震惊朝野的大事件——新皇翻墙会美人。
他最多也就会落个风流的名声,李幼初就不一样了,大概会被人说成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
对李幼初不利的事情,他是一概也不会做的。
正巧李幼初在院子里翻晒杏干。
突然见西面院墙,飞进一个人来,吓了一跳。
一看是周长庚,她心中突然的白,不知该跪下称帝,还是像往常一样叙旧。
此时,恰好水墨和丹青笑着从回廊过来,看到人影吓了一跳,却不想,被迎面而来的如花捂住嘴巴,拖走了。
院中再无旁人。
新帝悄悄走近呆愣的李幼初,只见她的袖子挽起一截,纤细洁白的手腕如玉般细滑,他眼一热,低头抚上她的脸颊,“瘦了。”
李幼初脸腾地红了,愣愣地屈膝请安,却被男人一下子拽进怀里,紧紧地搂着,力道那样大。
“我答应你的事,做到了。现下,我来讨债!”他声音低低的,“圆圆。”
李幼初忽然想起,他走之前,说他若活着回来,那件黄金比甲和她脖子上的玉,便是定情信物。
她为了让他不脱比甲,也答应他,只要他活着回来,便算。
此时,他这样一说,她又退缩了。
他是皇上啊。
她一个二嫁女,若真的嫁给他,别人会笑话他的。
而她不愿,他这样完美的人,因为她,留下污点。
“皇上...对不起。”声音闷闷的。
他松开她,抬手抚摸她的脸庞,指肚在她脸上流连,“我姓萧,名斯年。你叫我萧斯年,或者九龄都可以,不要与我生疏。”
“斯年?”
“嗯。父皇给我起的名字。”
“‘于万斯年,受天之祜。’出自《诗经》,意思是基业长达千万年,得上天眷顾保佑。看来先皇真的很爱你。”
“我都知道。别岔开话题,你若不想叫我名字,叫我夫君也可以。”
萧斯年同李幼初说话,从来不用‘朕’自称。
他的手还流连在她脸上,李幼初觉得有些痒,听到他亲口告诉她,他的名字,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望向那双深情的眸子,“可,我,我嫁过人,别人会嘲笑你的。”
“谁敢?我定当叫他们闭嘴。让你安心无虞地嫁给我。”
“嫁?”李幼初一惊,“我的身份...”
“你很好,在我眼中心中,你是独一无二的。”
李幼初将他的手从脸上拿下,看着食指上那颗红红的小痣,突然脑中一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她想起来了,在她重生的时候,隐约间曾听到有人诵经,一片黑暗中好似有一只修长的手,在为她指路。她甚至看到那只手骨节分明,食指上有颗芝麻大的小红痣。
而萧斯年的手,与那一枚一模一样。
她突然掀起萧斯年的衣袖,果然,看到他修长的腕间,挂着一串黑色的佛珠。
她明白了一切,原来,重生路上,是他为她指引方向。
原来,他竟一直在她身边。
眼中泛泪,心里突然就气鼓鼓了。
在虎贲山上遇险时,如花曾大声喊暗卫。
她是没有暗卫的,事后她悄悄问过如花,如花经不住她盘问,这才说了实话,暗卫是他给她的。
他即便是打仗,心中也是记挂着她的。
李幼初看着眼前人的帅气脸庞,抬起左手轻轻遮挡住他的眼睛以下,只定定瞧着那双凤眸。
轻轻喊出一个名字:“小汪崽。”
萧斯年,走近一步,轻轻应答:“嗯,你知道了?现下知道,其实不是我救你,而是你救我。”
但李幼初清楚,他们是相互救赎。
他的目光那样炽热,李幼初仿佛不能承受一般,“小汪崽,你不要这样看着我。”
“我看我媳妇儿不行啊!你是我的。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可你是皇上,我是商贾之家出身,我们怎么在一起?”
“这简单。加官进爵,我说了算。李家对我有恩,这次运粮,你与伯父都立了大功,我本就当封赏伯父的。还有,言蹊和进宝也中了进士,这都是光耀李家的好事,他们是你的兄弟,他们风光,便是你风光。”
李幼初听着他这样抬举李家,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谁知道萧斯年却认真道:“再往大了说,我是皇上,你只能是皇后。否则我翻你家墙头的事,立马就会传出去,谁还敢娶你?”
李幼初突然接不上他的话,她也知道萧斯年是真的想娶她,突然看到廊柱旁如花的衣角。
她突然鼓起嘴巴,气鼓鼓道:“你别哄我,你与如花早就相认,却独独瞒着我,这丫头我是不要了,你带去吧。”
她转身要走,却被男人拽住衣角,有些可怜巴巴道:“丫头我可以带走,但,你真的不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