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背水一战(中三)
作者:南国平民   再造大宋之怪我不小心最新章节     
    这一招变化太快,那刘黑七躲闪不及,胸口被猛的一击,整个人直接倒地,兔起鹘落间,轻轻松松的击败前来挑战的鞑子,城墙上有那么一瞬是寂静的,随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李芗泉长枪枪头抵住刘黑七的喉咙:“你输了!”
    那刘黑七有些气恼:“好个鸟汉子,甚么烂招式,罢了罢了,是我技不如人,我输了!”
    李芗泉放开他:“战场之上,实用才是硬道理!如果不服,可以,我们可以再来,但不是今天!”
    这时,马道之下的城门口,传来张靖的朗朗的声音:“禀大人,长宁军、朱雀军的骑兵已齐,请吩咐!”
    李芗泉转身往下一瞧,内城足有七八十名骑兵,其中韩亮的长宁骑兵约有五十骑,其余则是张靖旧部,个个威武雄壮有如巍巍杀神,李芗泉底气便足了:“打开城门!”
    “隆隆!”随着主城门的打开,映在瓮城新附军眼里的,是一匹匹铁骑,不错,就是铁骑!韩亮占了梅洞寨之后,缴获了寨中铁甲,优先供给骑兵,他还给铁甲头盔刷上了红漆,给骑兵皆配了尾翎,超过半数的战马披上了皮甲,在阳光照耀之下,宋军个个英姿飒爽,威武不凡。
    李芗泉一喝:“兀那汉子,说话可算数否。本将可没有耐心,众新附军们好生听着,如今尔等插翅难逃,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再为鞑子卖命,休怪本将无情!”
    那刘黑七转身朝下大喝:“罢了罢了,弟兄们,我刘黑七败了,须言而有信,如今便降了长宁军!”
    这刘黑七也是一牌子头,他这一降,立即带来连锁反应。先是他那一牌子的新附军丢下兵器,降了长宁军,然后其余新附军或是因形势所迫或是无奈等等万千种理由,只有最后的几个坚持不降,那就没办法了,只有“大棒”伺候。
    韩亮因大意失了梅洞寨,刘整呢,错误的估计了寨内的抵抗意志,尤其忽略了李芗泉的存在,这个错误,也让乌日吉呼一举夺取梅洞寨的计划落空。
    解决了瓮城的危机,众人都松了口气其实所有人都没有料到,这只是一个开始。。。。。。
    寨外的鞑子,不时利用弓箭压制城墙之上的长宁军与朱雀军,开始长宁、朱雀两军将主要精力放在解决瓮城之敌上,反正他们明白,除非骑兵长了翅膀,否则不可能飞上城墙,问题的关键是,骑兵长了翅膀吗?没有!
    等到瓮城之内的新附军解决完之后,李芗泉长吁一口气,对包扎得像棕子一样仍不肯下城的陈再兴道:“再兴,夺回瓮城,你当立首功!”
    李芗泉这话相当客气不过,也对陈再兴的付出给予了肯定,陈再兴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说:“此乃长宁军之福也,再兴对大人的拔刀相助深表感激!”
    那长宁军将虞候谭如晓却是深深拜服,原本他以为梅洞寨完了,想不到竟然柳暗花明又一村,竟然仅用了一两柱香的时间,不仅守住了城池,还降服了一百新附军,这一仗打得真他娘的酣畅淋漓,他对李芗泉有了几分信赖:“大人,城下之敌。。。。。。”
    王大郎哼了一声:“有朱雀军在,梅洞寨谁都夺不去!”
    谭陈二人见王江如此说,脸色一沉,正要反驳,李芗泉“咳咳”两声:“王大哥,守住梅洞寨,如何能少了长宁军相助,没了长宁军,这寨早就不在我等手里矣!如今没有长宁与朱雀之分,皆是大宋的军伍,我们所有人,不是为了某一个人,而是为了我们共同的大宋!”
    李芗泉看着寨外的局势,又在张王谭陈等人脸上扫过,再一次显示出他那招牌式的微微一笑:“既然鞑子送货上门,咱们岂能假客气,还不笑纳了。诸位弟兄,我们少不得又要演一场戏了!”
    王大郎似懂非懂:“甚么演戏?梅洞寨也没有戏台班子啊?”
    李芗泉伸手一指:“我不清楚为何鞑子只留这点骑兵在此,难道他们靠这点兵力就想攻下梅洞寨,未免太小看了长宁与朱雀两军罢。不过,这就是当下的机会,如此这般。。。。。。”
    谭如晓喜上眉梢:“特使大人好计谋,在下佩服。”
    “别高兴,这还要有人配合才行,得找几个唱戏的!”
    陈再兴不以为然,那谭如晓对李芗泉信任有加,只道:“大人有勇有谋,在下佩服不已,此战,还请大人多多指教!”
    “好,我瞧刚才与我比试的刘黑七那汉子可堪利用,把他一什人马寻来,余者先绑了再作计较!”
    不多时,汉子被五花大绑押将过来,见到李芗泉,他气呼呼的道:“如何,想要反悔坑杀我等?呸!要杀就杀,要剐便剐,我刘黑七如果多哼一声,就不是条汉子!”
    李芗泉急匆匆跑过去替刘黑七松绑,又责备的对谭如晓道:“尔等这是作甚,我已说过,不要为难这些好汉!”
    谭如晓暗笑,刚才你吩咐我们把这些人绑起来,现在这番作态,这收买人心的招数,一套一套的。
    松完绑,李芗泉恭恭敬敬的向刘黑七作了一辑,表情诚恳的道:“实在对不住,是我未交待清楚,让英雄受苦,打完这一仗,我定自罚三杯亲自赔罪,望好汉不要介怀!”
    刘黑七设想过一万种被砍头的结果,却未曾料到李芗泉却是如此这般,也是楞在那里好一阵,这可是他平生遇到的头一遭。
    汉人向来你敬我一寸,我还你一尺,这个五大三粗的刘黑七,向来吃软不吃硬,在新附军中,也算是有胆有识为人豪爽之辈,当初随上官降了鞑子,也是逼迫无奈,要知在那种情况之下,不是他一个人能力挽狂澜的。
    说心里话,他与李芗泉在比试中落败,对这名看起来有点文弱书生模样的主将,也有几分佩服。这刘黑七忙下意识的忙抬手架住李芗泉:“大人这是为何?使不得!”
    李芗泉暗自吁了口气,就这一动作他就明白,这刘黑七同志自己没有看错,符合这个角色,便又添了几把柴火:“黑七兄,听你的口音,应是川人,你的功夫了得,其实我也是挺钦佩的。只是如兄弟这般英武,为何却降了鞑子,可知鞑子亡我大宋,此仇深似海、厚如山啊。”
    刘黑七叹了一声,却没有作答。
    “莫非是上官降了鞑子的缘由?”
    刘黑七才道:“家小妻室,皆在潼川府,上官既降,我等只不过军中小卒,又奈何哉?”
    李芗泉认同的点了点头:“是啊,这个可以理解。不过,身受皇恩,却未尽到保家卫国的责任却是实情,此点,你必须得承认。兄弟心中是否对曾供养一家老小的大宋存在过一丝愧疚?”
    这一句,如矢中的。只见刘黑七脸露悲苦:“是又如何,如今世道,在下一介无用武夫,还能做甚?”
    李芗泉立即正色道:“不,黑七兄,当下有一个偿还大宋曾对你恩典的机会,让你从此不再愧疚,你可肯听我一述?”
    。。。。。。
    听完李芗泉的计划,刘黑七脸色一凛,拱手道:“如此,刘黑七谨遵大人差遣!”
    “黑七老哥,不过两柱香的时刻,当日降虏之过便可免除。只是少不得你手下弟兄配合,当然了,他们不配合也没有干系,我剥了其衣裳,吩咐手下将士扮作新附军便是,只是,他们一旦恶了长宁与朱雀,只怕往后的日子难过了。”
    “大人,有我在,他们敢不听命!”
    寨外的鞑子骑兵,也有些懒散起来,寨门关了之后,瓮城的方向开始还喊打喊杀,甚至浓烟滚滚,但随后便没有了动静,只能偶尔看到长宁军在垛口冒头察看寨外的动静。
    只怕进得瓮城的兵马凶多吉少,那新附军张百户也无计可施,没有攻城武器,他是奈何不了这关了门的石墙的,但是,寨内突然又有了响动。
    “杀杀杀!”
    紧接着,只见寨墙之上人影晃地,不时传来阵阵兵器相交的金属之声,还有吼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寨外新附军也提起了精神,看来,寨内又出了变故。
    张百户还在疑惑当中,这时,突然墙头冒出个人头,对着寨外着急的大喊:“张百户在哪?我是沈百户麾下刘黑七,沈百户已死,长宁军欲招降我等,众兄弟差点被其耍了,赖各位兄弟拼死效命,如今总算杀出一条血路,重又占了瓮城,我等已打开寨门,望张百户速速进寨增援,快~快~快~~啊,此夺寨首功,非百户大人莫属,只求百户到时提携在下一二。”
    那三个“快”字,说得急切万分甚至还带着点哭音,容不得有半分怀疑,让不远处的李芗泉也是一阵猛赞:好个貌似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汉,居然能将这段话说得如此真情流露,想不到竟有这般演戏的天赋,就算我平生识人无数,今天却是实打实的看走了眼!
    那张百户正要问刘黑七细节,一名骑兵远远的得得跑来:“寨门已开,寨门已开!”
    果不其然,刘黑七正在回答,似乎寨墙之上又出现了长宁军,他反身举枪杀了过去,片刻便不见身影,只有空中传来一句话:“张百户,夺寨首功啊!”
    张百户吃不准,寨墙之上的金戈之声弄得他左右不是,良久,他才下定决心:“罢了罢了,好歹是夺寨首功,便赌上此回!弟兄们,进寨,杀长宁军!”
    瓮城地方狭窄,张百户带了一部分人冲进来后,发现主城门紧闭,心下生疑,这时,只见城墙之上,似有无数人在拼命砍杀,刘黑七那厮力知数人,情急之间吼道:“张百户,快不快快前来增援,等个锤子!”
    城墙之上,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不时有人倒下,既有新附军也有宋军,张百户横下一条心,高声疾呼:“都给我冲上城墙,杀退贼军,夺了梅洞寨,首功就是我们的!”
    见新附军冲入瓮城内,李芗泉心下大定,他微微一笑,对张靖、谭如晓、王江、刘黑七使眼色,众人见状,各就各位。
    “乓!”千斤闸轰然落下。
    刚冲上城墙的张百户扭头一看,心中大慌,朝刘黑七喝道:“刘黑七,闸门怎么放下了,不是被尔等把持了吗,这是何故?”
    “哎呀,张百户,我还有一事未说明,且听我细细道来!”刘黑七疾步奔到张百户面前,毫无征兆的直接抬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进完全没有防备的张百户咽喉:“那就是,我现在已是宋军,鞑子,受死吧!”
    中枪的张百户还要挣扎,被刘黑攻一脚踢下瓮城,随着“噗”的一声,张百户后脑着地,死得不能再死,临死前,眼睛里分明写着一个字:首功呢?
    看刘黑七杀伐果断,李芗泉点点头,好,这小子做事就是干脆,这投名状交得可以,当赏,于是,他大声喝道:“刘黑七,弃暗投明,阵斩敌将,赏银五十两!”
    这时,城头的激烈争夺戛然而止,原本倒地的双方军兵也站了起来,整个墙头之上,站满了顶盔贯甲的宋兵,他们手中的神臂弩就直瞄瓮城下的新附军,就连刘黑七等人,也加入到宋军的行列。
    瓮城内的新附军面面相觑,这踏马的变化也太快了。
    张靖望了望寨外,鞑子的大队人马已经越来越近,时间不待人,需要速战速决,他厉声喝道:“尔等张百户已死,其余人等已降我朱雀军。朱雀军李大人愿意给尔等一个活命的机会,我现在开始数数,数到十,就下令放箭!愿意投降的,丢了兵器、双手抱头上来城墙上蹲着,不愿投降的,我数完后就放箭射杀。注意听,我现在开始数了,八!”
    我c,不是从一开始数啊,底下的新附军瞬间炸了,原本还想犹豫几瞬的
    “九!”
    “别抢我的道,快让开,李大人,我愿意降!”
    “三哥,快拉我一把......”
    “都不想活了,排队排队,李大人,莫要放箭,我等愿降!”
    一众新附军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甩掉兵器,甚至为了早点爬上阶梯,已经打了起来。李芗泉目瞪口呆,还有这种招降的招数?张靖啊张靖,你对人性的把握、对心理的研究有两下子!
    。。。。。。
    丁亥年乙巳月丙子日(1287年5月29日),时鞑子兵马三千夫二千,号两万,攻梅洞寨,细作刘整为内应,瓮城城破。婆罗国使芗泉于危难之间,顺应天命,使连环妙计,以长宁军区区百人,顷刻斩鞑子百户两名,牌子头五名,俘新附军百七十八人,良马二百二十七匹,兵甲不计。鞑子闻之,无不震动。《长宁军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