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界线
作者:乐鱼之乐   半入江风,半入云最新章节     
    正月初三,张潆月突然腹痛,折腾了半宿,一个女娃呱呱坠地。
    江老太不甚高兴,江父神色尚可。
    只有江母和张潆月,不在乎是男是女,喜笑颜开。
    自从小女娃出生之后,江母和张潆月就坚持不允许江风再厮混在张潆月处了。
    正月初十,江佐赈灾完毕,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他第一时间去看妻女,张牙舞爪地抱着皱巴巴的女儿,说了一句:“怎么这么丑。”
    女娃本来睡得极香,被他父亲这样嫌弃,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江佐以为女儿听懂了他的话,但是又不好意思再张口解释,急得满头大汗。
    乳母笑着接过孩子,哄了哄,又睡着了。
    江佐心中却想:真不知这脾气随了谁,自己和张潆月都不矫情。
    抬头,看到江风正笑吟吟地趴在乳母跟前看孩子,心中有了答案。
    都说侄女肖姑,江佐不禁莞尔一笑。
    江佐回来,人心便稳了。相比江父,江佐天然让人觉得稳重和靠谱。
    雪灾和地震带来的影响,渐渐变小,直到毫无影响。
    正月十五,皇家夜宴。
    正月十六,李旦大宴群臣。
    这样祥和的氛围从上至下,几天的功夫蔓延开来,长安城再度展现了她繁华和热闹的一面。
    到女娃满月宴时,已经完全放开。
    虽然只是女孩,但还是连着摆了三天的流水宴。
    来往贺喜之人络绎不绝。
    江家在长安城虽然根基尚浅,但早有崛起迹象。
    江敬修那一辈并不出色,做了市丞已是看在太子面上,估计在这个岗位上荣休就很不错了。
    关键是子女一辈,尤其出色。
    大女婿柳讷之是右金吾卫将军,已是六品官职。此次随着薛王李隆业巡边,跟着李隆业打退了多次奚族进攻和骚扰,回京后可能还要再升官。
    二女婿和三女婿都没啥说的,一个是当朝太子,未来的九五之尊。一个是功勋赫赫的二品亲王,皇帝陛下最宠爱的小儿子。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江佐。他素来稳重,又有极强的工作能力和极敏感的政治嗅觉。进入朝堂不到两年的时间,已经升了七品上的户部都事,和沈顾行并称“朝堂双杰”。
    只是沈顾行因情所累,自请外放,也算自毁长城,不禁让人惋惜。
    在满月宴上,不可避免地遇到了沈母和江绯。
    沈母此时,对江风的感情很复杂。有欣赏,有赞叹,但更多的还是责怪。
    她虽然知道是沈顾行作茧自缚,仍然放江风不下。
    但她仍不自觉地想,沈顾行本来大好前程,却落得如今这番田地,都拜江风所赐。
    她本心向佛,向来慈悲,在重重矛盾和纠结之下,只能选择冷处理。
    所以江风给沈母行礼后,俩人便再也无话。
    江绯和江风姐妹俩人,原本也已经冰释前嫌。但因为秋狝时太平公主的发难,让江绯很是下不来台,便把账也算在江风头上。
    再加上李隆基很关注江风,让江绯如临大敌,怒火中烧。
    她自从嫁给李隆基,发现一个问题:不管李隆基多宠爱的女人,都绝不允许她们接触朝堂之事。他给她们宠爱,尊荣,但是也画了一条清晰的界线。
    只要不越界,他几乎要什么给什么。
    可但凡出现一点越界迹象,他便立马翻脸不认人。
    她原来也没觉得有什么,可上元夜宴,她与吉安闲谈 却让她知道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吉安问她,可认识一个叫窦鼎的人
    她心中虽虚,但也并没有藏着掖着,只回答认识。
    吉安又问:“侧妃可知道,窦鼎为何要行刺太子?”
    她大惊失色,反问:“不是说凶手还没抓到吗?”
    她差点没说出,不是太平公主所为吗?怎么又变成了窦鼎?
    吉安悄悄地说:“说没抓到,那都是骗外人的。其实就是窦鼎要杀殿下。”
    江绯知道窦家后来的悲惨下场,心里也常有愧疚,但听说窦鼎竟敢行刺太子,她的愧疚便荡然无存,只担心李隆基迁怒于她。
    吉安见她全然不知,略带隐忧地说:“我听说,窦鼎被抓后,太子殿下本来要砍了他的脑袋,是江风为窦鼎求情,殿下这才宽恕了他。”
    她见江绯面色大变,又说:“真不知江风是怎么想的,她为何要替窦鼎求情?她是侧妃之妹,她为窦鼎求情,自然是看在侧妃的面子上。难道就不怕殿下疑心侧妃与窦家藕断丝连吗!”
    江绯这才想起,李隆基和李隆业遇刺后,李隆基曾以莫须有的罪名,让她茹素三月,罚月例半年。
    时至今日,她才知道为什么!
    这还不算,吉安县主还说,窦鼎被流放之前,曾见过江风,俩人一番常谈,也不知说了些什么,但是偶尔听到“乌头毒”什么的。
    江风曾为了沈顾行,拿此事威胁过她。
    可那时,都只是江风的猜测,江绯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如果窦鼎反水,可就被江风抓到了人证,如果她告到李隆基那,李隆基会如何想自己!
    还是,她当初为窦鼎求情,就包藏私心,目的就是要拿到她下毒的实证。
    自太子遇刺之后,江绯明显感觉到李隆基的冷淡。她原本以为,他只是忙于政务,无法分身。
    现在就有了另一种可能,江风向李隆基告发了自己!
    她惊出一身冷汗,连后来吉安又说了什么都没在意了。
    是夜,李隆基歇在她那里。床榻之上,她千般温柔,万般小心,终于让他满意了。
    云雨之后,她试探着问了窦鼎行刺之事,李隆基却立刻冷脸,说了句:“妇人勿要过问前朝之事!下不为例!”
    妇人不能过问!那江风为何能替窦鼎求情!
    妇人不能议政,秋狝时的十条禁令,又是出自哪里!
    事情自那一晚,越发失控了。
    仿佛一夕之间,她又回到了凉州。那时候,不管她如何努力,怎样争取,都不能俘获高晦的心意!
    那种无力感让她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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