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去探究李荷花心里在想什么,就好像没有人纠结江漾是不是在顺嘴胡说八道。
下午,团团把他捡到的小鞭炮全揣进兜里,狗狗祟祟跑进厨房摸了一个火柴,就跑出去跟大队的小伙伴点鞭炮玩。
江漾跟着李晚晴和李荷花跑了,去她们年少时经常去的地方,嗑嗑瓜子,唠唠嗑。
不少乡亲跑到家里来串门,江鹤卿和许丹春带着儿子儿媳招呼人。
江步清这个老六嫌无聊,非要拉着季安青上山,说是要抓野兔。
大过年的不能杀生,抓些玩玩很合理吧?
季安青不是很想去,可惜他家阿漾不带他玩,他也就勉为其难跟着二叔走,就当打发时间了。
江漾以为大年初一就是这么欢欢乐乐地过去,万万没想到她的好侄儿能闯祸!
张菜花跑上门来诉苦:“江大哥,江大嫂,江二,若安,小雅,小漾,安青,你们要为我和我儿做主啊!我儿真的好惨啊!”
江漾眨巴眨巴眼睛,默默坐在堂屋的角落里嗑瓜子,耳朵竖起来准备仔细听听是怎么一回事。
她还是头一回看到菜花婶这副模样呢!
之前菜花婶她姐夫遇到事,菜花婶虽然着急,但也有点幸灾乐祸看戏的意思,这回瞅着是真急了。
江鹤卿看向许丹春,他觉着他一个大老爷们,不适合给张菜花做主。
许丹春给张菜花倒了杯热水,往里添了点白糖:
“菜花妹子,你儿子咋啦?你们要是遇到事,应该找大队长才是啊。”
她都搞不明白张菜花跑过来说这些话的意思,难道他们一家看起来很像为民做主的人吗?
张菜花幽怨地瞥了眼在旁边骑木马的团团:“团团回来什么都没跟你们说?”
团团心虚地带着木马掉了个头,不敢看张菜花。
江漾一看就知道这里边有事,指定是团团玩鞭炮闯祸了。
她觉得吃自家侄子的瓜怪有意思的,故意道:
“菜花婶,团团说他今儿个在外面玩的可开心了,他最喜欢点鞭炮玩了。”
团团偷偷看了眼自家小姑,他总觉着小姑说的话不对劲。
如果他长大了念书了,大概就能知道有个词叫落井下石,还有个词叫火上浇油。
他小姑明明猜到他闯祸了,还故意这样说,就是明晃晃在坑他。
这不,张菜花一听江漾的话,更气了!
“你们都知道我小儿子还没结婚,连个对象都没有,也知道我在找人打听合适的人家。
前几天我大儿媳回娘家,发现她娘家大队那边有个闺女年龄挺合适的,看着也是个勤快的,就帮我小儿子说了点好话。
人家姑娘今天上门,想看看我小儿子,也想看看我们家的情况。
人有三急,人家姑娘就跑去蹲坑了,哪知道团团他们这些个小子把点着的鞭炮往茅坑里扔?
人是没伤着,就是身上溅了米田共,浑身臭烘烘的,吓得小姑娘都要哭了!”
江漾不用想都知道那个画面多有味道,但一点也没妨碍她继续嗑瓜子。
她看了眼自家心虚的侄子,多少觉得有点遗憾。
如果不是今天不能打人,她大概率能看见团团被打屁股。
江若安将儿子拎了起来,放到张菜花面前:“团团,跟你菜花奶奶说对不起。”
团团噘了噘嘴:“对不起,菜花奶奶。”
看着小崽子乖巧的样子,张菜花什么气都消了。
她伸手想捏捏团团的脸,看见自己粗糙的手,看了看团团稚嫩的脸,改成摸摸头。
“没关系。团团,以后可别这样做了,炸茅厕、炸牛屎啥的,都不能干。”
团团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今天也算是被忽悠了。
二狗哥带着他和几个小的,跑去牛棚那边找了牛粪,跟他们说把鞭炮插进去点燃,特别好玩。
团团没试过,团团相信了。
结果,二狗哥点燃鞭炮拔腿就跑。
团团和几个小的没反应过来,在懵逼中被炸飞的牛粪搞到身上。
团团回家的时候都不敢大大方方跑回来,在院门口探着脑袋观察了好一会,悄咪咪跑去厨房,用瓢弄了水,把身上脏兮兮的地方洗干净才敢进屋。
江步清愣了愣:“团团,你、你身上是不是有牛粪?
娘诶~我瞅见你衣服湿了几片,还以为你玩水搞湿的,原来你是清洗证据去了!
我还抱你来着!
我闻到臭臭的味道,我问你你还一脸无辜说没闻到!”
团团咧嘴笑了笑,他都入味了,闻到和闻不到没差啊!
张菜花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说这点事,说完了就要走,她还得去下一家说到说到。
如果她小儿子的对象就这么被搞没了,她就逮住这群小崽子的家长薅了,非要他们给她小儿子赔一个对象不可!
张菜花一走,江漾他们就面无表情地盯着团团看。
大家都有些遗憾,跟江漾一样,因着是新年第一天,没能打团团的小屁屁。
大年初二,回娘家的日子。
许丹春和柳雅的娘家都不在这边,自然不用回,等过些年回京城了再补上。
于是,一大家子人一大早陪着江漾和季安青往县城跑,去机械厂家属院给江漾的便宜爹娘拜年。
这个时候,江家人和林家人才真的算是全见过面了。
徐顺昌跟江漾提起之前病毒感染的事,说这会那些感染病毒的人好了,就是有些人原先太严重,身子亏损得厉害。
这事的主要功劳在江漾,院长已经跟上面打报告,给江漾请功,至于能不能替江漾要到好处,还得等。
江漾他们在林家吃了一顿大团圆饭,歇息了一会,就要赶回大队。
还没到家呢,江漾他们远远就瞅见他们家门口聚集了一群人。
江步清眼睛亮了亮:“嘿!难不成江家失散的那些个亲戚找来了?那他们可真有本事,这么多年还能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