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红不解地问道:\"陈玉楼那次找到的墓地,就是有雮尘珠的所在地?可三人并不知晓,也没去探索,真是巧得有些诡异?\"
“正是,好似是老天故意让他们那位卓越的鹧鸪哨离雮尘珠咫尺之地,又不得其法地无法触达。”说到此处,苏沐不禁惋惜一声。
苏木轻笑,眼中透着深思:“最初我以为丫头的病是破伤风,但现在看来,恐怕是染上了别种病症。”他试图解释这些复杂的医学概念,但对于当下的他们而言,这是难懂的。
关于什么是破伤风,小三爷好奇地询问。
而对于是什么别种病症,二月红则露出疑惑神情。
苏木一时间沉默,他的思绪跳跃到了专业知识:“今日天气无太大变故,我认为丫头并非风寒所致。”
事实上,深知《盗墓笔记》情节的苏木明了,丫头是遭受了何种病毒感染。
陈长官不知哪儿弄到的老式发簪,企图以之讨好丫头,却不料它成了丫头疾病的罪魁祸首,伤口感染让她病魔缠身,直至恶化。这些都是无法向他人轻易吐露的隐秘。
“苏爷还懂医术?”张启山难以置信。
“懂得不多,略懂医书上的皮毛。”苏木尴尬地摇摇头,“偶尔研读些古籍,浅尝辄止罢了。”
他的表现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包括医术,让他们惊讶不已。
长久以来,他们只认为苏木同黑面老六相似,粗犷无文。但经过接触后,才发现他其实文质彬彬,没有老六那么落于世俗。
他的知书达理与少许医技,在此刻看来近乎全能。
苏爷提醒:“二爷,你没问过丫头病情确切发生的时间吧?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听到这话,二月红蹙起眉头:“确实如此,平时丫头不愿我过度关注,以至于她的病症我也是无意中察觉的。”
闻言,苏木看向在一旁默默的陈皮,眼神暗示着他要认真对待此事。“陈兄弟,这件事你该去详细了解清楚。”他的目光里带有警告。
面对苏木的目光,陈皮不由低垂眼帘,回避着他的视线。若非这次事件频频被提及,这样的反应是不合常理的。
二月红点头,表情凝重地思考,如今他大部分精力都集中在梨园和丫头身上,对她疼爱无以复加。在他们的交谈之后,苏木和张启山悄然离去,怕影响他们的心情,选择退步。
才刚离去不久,陈皮突然膝行到二月红面前。苏木的话语让他想起藏于心中的秘密——发簪之祸。
对着师傅,陈皮一脸真诚地请求:“师傅,请求您的责罚,陈皮知情不报。”
听到陈皮的坦白,二月红不解转头,紧锁眉头凝视他,等待进一步的情况说明。
陈皮紧紧说道:“师娘得病这事,恐怕与我的那个海沉簪子有关。当日我在海沉之中捡到一支,后来便赠送予了师娘。可能是那枚簪子对她造成了伤害,进而引发了她的病情。”
砰!
还没等陈皮说完,二月红骤然一掌拍向身边木椅,坚硬无比的木椅瞬时断裂粉碎在地。
“事情没有明朗之前,切不可急于揽责!”二月红轻声说,“古簪的事我会查清楚,但是你近日频繁与日本人交涉,这总该有个解释吧?”
陈皮愣住,他没想到师父对簪子事件并未追查到底,转而追问起他接触日本人之事。
向二月红连磕数头,陈皮诚恳道:“师傅找过许多名医,却无良方,因此我去尝试那个东洋商会,听说他们真的能救师娘,我……”
二月红挥手斥道:“别再说了!”然后径自走进内院,只留陈皮呆滞地在地上磕磕绊绊。
陈皮与张启山、苏木他们不同,他的视野窄,心中唯有师徒二人。对于国家与正义的大局,他并不甚关心,只要能保住师傅师娘一生康宁,已足以让他抉择。
相反,那些像张启山、二月红之流的人物,皆为大英雄,愿意以生命维护道义,对此他难以揣测,无论是对日人或是自己国人,只要对他们有好处的,便是好的。他对他人没有怜悯,因为他未曾体验他人苦难,“不知苦,勿劝人行仁。”这是他成长过程里的铁律。
陈皮儿时遭遇比二月红更为深重,也正因此他成人后变得冷漠对待别人生死。而二月红步入内院,在石头长凳旁孤零零坐着的女儿身边坐下,双手搭在女儿肩头轻轻摩挲,用柔和的眼神与声音抚慰。
“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苏木已同意出手帮忙,他会创造奇迹的,我一直都这么认为。”
二月红的笑容温暖而坚定,如同春光一般让人安心。女儿伸出手紧握住那双肩膀上二月红的手,脸色苍白但仍给予微笑回应:“二爷,为什么您如此信任苏爷?”
这个小姑娘从不在门中的事务里掺和,即使是陈皮问及,聪明的她也从未插言半句。如今,这是她头一次谈论有关门中的秘密,还是关乎那人的事。
“这个人……说不上为什么。”二月红轻声道:“他的出现总是让困难迎刃而解,没有人可以让他感到难办。比如四爷,起初谁也没敢碰触他,顾虑太多:他势力强大;怕引起佛爷不满;又担心扯出我和红家的恩怨……尽管是如此,但他还是那么做了,毅然决然。他直接上门挑衅,当着所有人的面痛快地解决……”
在苏木的世界里,他自然并不清楚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叫二月红的小粉丝。有些事情想想其实也很寻常。在苏木展现的才能与行为上,九门内少有能与其相比肩者。至于张启山那边,对他持有极大疑虑,认为他是张家正统血脉,因此特别关照,不敢轻易招惹。张启山只是张家的嫡传分支,但他清楚张家底蕴的强大。张家背后的势力都是敬畏有加的可怕存在。
外界对苏木的赞誉或者非议,他都未曾过多留意。即便有人吹捧他,他的实力不会因人数增减而有所变化;若有人诋毁他,他亦不因他人的非议而去为他人口中的错误道歉。他是个坚定的人,相信自己选择的路,他人难以干涉他的决定和行动。
收到指令后,张启山确如预料回到了自己的宅邸,上级命令务必解决好与东洋商会的事务,以防其影响到两家的和平合作关系。对此,他有些为难,只好顺着铁皮火车留下的线索,前往矿脉探索。
回府后,苏木把自己的经历如实告诉了黑背老六和齐铁嘴。面对失去二月红的悲剧,黑背老六心中的女人情感几乎空白,只关心刀与战斗。他说得好,失去了一个便失去了一个,这世上总不乏其他可以选择。齐铁嘴则苦笑不已,认为如果世间每个人都能像老六一样洒脱,成功的男人自然更多,他在女性情感方面的确出众无比,还向苏木竖起大拇指。
黑背老六冷言相讥:老八啊,这事怎么处理?依我看来,是那二月红太过善良、软弱了,才会成为别人的目标。你看看我们这些孤家寡人,有什么破绽能让对方抓住?
齐铁嘴认同地点点头,表示赞同的同时却说:“不过这事儿不能这么想,二爷本也是个情深意重的人,才会如此。你当时是怎么评论丫头的?”面对询问,苏木让齐铁嘴回忆起之前的谈话内容。
黑背老六听到苏木提及,微微勾了勾唇:“老八,你那些玄乎的命运论我不管,可是真当命由天定吗?”他哼哼表示质疑。
齐铁嘴作为术士,深知世间诸多限制,他处事淡然,对命运的看法却充满挣扎。听到苏木的问题,齐铁嘴思考了一会,神情严肃。在他看来,苏木的命运更是让人担忧:他身上的 麒麟刺青彻底改写了他生命轨迹。假如齐铁嘴能看见他的手掌,就能看到象征婚姻寿命的那两条线,明显是非常短促。
也就是说,苏木的命数并不会太长久。
的确,他的年纪才刚过二十,并已在不久前离世。
至于缘分这方面,对他来说也是毫无踪迹可寻。
恐怕,他不太可能遇见一个让他心动的女孩。
说实话,我和六哥一样,从来不信这套玄而又玄的东西,苏木轻笑着说道。
长者的生活格局并不乐观,既缺乏机会,也没有深厚的福缘,生命也短促得令人遗憾。
哎呀,你会这样评论老大吗?
抱歉,这是老大要求的。
我让你坦诚相告,而不是信口开河!
看着六爷和瞎老六那起哄的吵闹场景,苏木苦笑了起来。
果不其然,占卜者的洞见能准确解读出苏木命理的变化。
确实如你所言,命运并非一成不变,正如古人所说,万物运行遵循大道规律,五十中有四十-nine种命运轨迹,而其中有一条偏离于常态,就连顶级占卜者也无法断定每个人的整个生命走向。瞎老六又硬生生地解释道。
好一句精辟的话啊,也许我就是那逃离常规的一条。哈哈,我苏木就是这样的人,他说得很是愉快。
九门的命运本应陷入悲凉的终点,但苏木的出现打乱了一些人的既定路线。
既然某些事已发生,不妨继续深入探寻。
又过了几天,
终于,在歪罗老汉的护送下,霍桐哨一行疲惫不堪地抵达了长沙城。
面对这座繁华的城市,三人只能叹一口气,满含无奈。
寻找献王陵的时间不算短,但能找到线索的信息却极为罕见,能知晓献王陵存在的寥寥无几人而已。
关于献王的真正身份,霍桐哨遍查古书典籍都没发现一丝踪迹。
所以,带着一丝无可奈何,他们决定先回到长沙,期待能由苏木一语定乾坤。
在苏木家府,得到三人的造访,苏木便邀请了一些身为九门好友的同行,共设宴款待他们。
尽管三位不怎么在乎世俗礼仪,但他们只好默默坐下。
在吴老狗和其他人还未到场时,苏木直接对三人道:
前往献王墓的危险不容小觑,怕是你们贸然行动,只会留下一去不回的遗憾。还是先在此暂居,待我寻觅妥当之法,我们再共同进发。
如此多亏苏爷关心了。霍桐哨施了一礼以示感谢。
不知为何,他一踏入长沙城,看着苏木和蔼的脸庞,心里焦躁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同时,也能感受到对方带给他们的信念支持。
过不多时,
吴老狗和解开九等人相继赶往苏木府邸,迎接他们久违的朋友们,也就是霍桐哨一行。
同时,张起灵得知搬山门人有三名已到达长沙,迅速离开了矿山直往长沙而来。
他也期待着亲自目睹这个所谓的四派中神秘搬山一支的风貌。
这么多摸金高手聚在一起,不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情岂不可惜?
身为主人家的苏木坐在首位,环顾下方来客,他的思绪漫天飞翔。
正好这个时刻,记忆里有个大家还未曾挖掘的大墓……
苏木突然萌生一个念头,是否要尝试一下?
苏木此刻思考的古墓非同寻常,而是一个广为人知、仍未被发掘的陵寝——始皇帝陵!哪怕在他前世的世界里,就连兵马俑也无法完整揭示秦始皇陵的秘密,更别提真正进入它的地宫核心了。
其他的古墓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多吸引力。不久后,管家的声音响起,宣告佛爷的到来。
随着通报,张启山及其随员由苏木宅邸的仆人们迎接进府。一到现场,整个长沙的九门成员已经几乎集结于此。尽管鹧鸪哨并不是热爱热闹之人,面对周围九门成员时,他脸上的平静依旧如深湖无波,眼神淡然而超然。
对于饮酒他也并不热衷,除了陪大家共享餐食,他在被人介绍搬山道人的身份后,便没有其他事情可做了。其他人感受到了他超然的态度和友善的目光,对其的好感度不减反增。
席间,吴狗爷倾听着关于三人背景身份的一番叙述,默默将其记忆脑中,计划回国后再记录下来传给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