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臻臻和刘婕妤尴尬了一下,当即又跪了下来。
东宫已经在主位上坐了下来的:“赐座。”
这是给沈如霜赐的座,沈如霜道了谢,这才坐了下来。
沈慕吟安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这么看着东宫,但她的的心跳加速的,因为东宫看着自己的眼神太温柔了。
就好似,绵里藏针。
她利用了这人,怕是付出的代价很惨烈。
毕竟在燕国,仗着在东宫心里的那点特别,肆无忌惮,也就只有沈慕吟了。
好似沈慕吟在揣测东宫,但何尝不是两人彼此之间的较量。
她要足够特别,特别的让东宫对自己念念不忘,那这人就会护短。
所以……她想,东宫来都来了,总不能是打脸自己的吧?大不了这件事后,她软声哄着这人,求个饶?
这样的想法里,沈慕吟倒是渐渐淡定了下来。
“你过来。”秦褚砚的眼神落在沈慕吟的身上,似温柔又似命令。
“是。”沈慕吟乖巧应声,朝着秦褚砚的方向走去。
“你披风落在荔香楼内,本王回别院,顺路给你送回来。”秦褚砚说的不咸不淡。
跟在秦褚砚身后的冬谨当即就把披风给沈慕递了过来,不着痕迹的冲着沈慕吟眨眨眼。
沈慕吟看着那粉色披风,根本就不是自己,何况,她出门换的是轻便的裤装,就连身上的襦裙,都是走的时候才刚换上的。
但沈慕吟并没多言,不卑不亢的接过披风:“是臣女疏忽,遗漏了衣裳,还劳烦殿下专程给臣女送了一趟。”
“你胆儿倒是大。”秦褚砚倒是不客气,嗤笑一声,说的直接。
没人揣测的出来,这人是动怒还是心情不错。
沈慕吟却始终觉得这人意有所指。
而闻香阁内的人是吓的瑟瑟发抖,特别是刘婕妤和沈臻臻,完全白了脸。
要知道,整个燕国,都没人敢让秦褚砚专程来一趟。
毕竟,秦褚砚来了,就意味着有人人头落地,这人就和阎王一样,让人可怖的很。
但沈慕吟也就这么站着,并没说什么,安安静静。
“本王如何吩咐你的?你重复给本王听听。”秦褚砚轻而易举的掌握了主动权。
深邃的眼眸锐利的看着沈慕吟,两人的眼神在空中无声的碰撞。
秦褚砚丢下这么一句话,一点提示都没有,沈慕吟低敛下眉眼,倒是认真思考秦褚砚的话。
然后她软软的笑了,忽然之间,她明白了东宫的意思。
东宫是让自己告状呢,狠狠的在他面前把沈家人告一状,让东宫找到理由,帮自己出气。
“殿下的教诲,臣女谨记在心,不敢忘记。殿下让臣女安分守己的在沈府,不要惹出事端,给殿下带来麻烦。”沈慕吟缓缓开口。
这字里行间,是把东宫彻底的拖下水,坐实了两人见不得光的关系。
秦褚砚听着,似笑非笑,但并没阻止。
沈慕吟低头,又忽然变得委屈,下一秒,她就跪了下来。
只见东宫的眉眼低敛,看了一眼下跪的沈慕吟,眼神却落在了沈臻臻和刘婕妤的身上。
他屡次被沈慕吟气的七窍生烟,但却没真的处罚过沈慕吟,更不用说让给她下跪了。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她在自己面前下跪了几次?
东宫看上的人,若是被人欺,那不是等于踩在东宫的头上拉屎?
呵……怕是活腻了。
“但臣女从小生活在燕郊,从来没见过京都的烟火大会,所以臻臻提及的时候,臣女没多想就答应了。”沈慕吟缓缓解释。
她的眼神很平静的看着秦褚砚:“所以臣女才会离开沈府。在前段时间,臣女已经得到了祖母特赦,可以自由进出。只是臣女也没想到,竟然会被阴差阳错进了荔香楼,惊扰了殿下。再后来的事情,殿下就都知道了。”
说着,沈慕吟低低抽泣了几声,就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沈如霜拧眉,看向了沈臻臻和刘婕妤,眼神里透着一丝丝的凌厉。
沈慕吟在东宫面前,可以这么淡定自若的说出这些话,在沈如霜看来,就是所言不假。
何况,燕国谁敢在东宫面前放肆。
还有东宫愿意亲自到一趟沈府,专程给沈慕吟送披风回来,更是证实了之前京都的传闻。
东宫和沈府大小姐关系匪浅。
“沈慕吟,你简直血口喷人!”刘婕妤听着浑身颤抖,手指着沈慕吟,声音都在发颤。
很快,她就看向了秦褚砚:“殿下,您要明察秋毫,这件事绝非是沈慕吟所言,她分明就是要陷害臻臻。”
“掌嘴。”秦褚砚冷笑一声,说的残忍。
“是。”侍卫恭敬应声。
刘婕妤傻眼,根本没想到秦褚砚不仅不听,甚至还要惩处自己。
她甚至来不及反应,侍卫就已经快准狠的在刘婕妤的脸上抽着耳光,没一会的功夫,她的脸完全肿了起来,看起来可怖的多。
但偏偏,侍卫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沈臻臻看着面色苍白,沈如霜都胆战心惊。
但这事是东宫的意思,这里谁敢拦着东宫?
毕竟东宫要你的命,你就活不过三更,东宫可比阎王可怕多了。
唯有沈慕吟安静又冷淡,毕竟刘婕妤被打,在她看来就是罪有应得,她岂会同情。
屋内,只剩下侍卫抽巴掌的声音,清脆无比。
一直到秦褚砚扬手,侍卫才停下手,重新隐匿在暗处。
刘婕妤整个人被打软在地上,完全动弹不得,嘴角也冒着血,是敢怒不敢言。
“娘,娘,你们还不叫大夫。”沈臻臻着急的扑上前,查看刘婕妤的情况。
但周围的人一动不敢动,因为东宫没开口,沈臻臻着急又无可奈何。
这下,沈臻臻就只能看向东宫,她红着眼眶,看起来楚楚动人,特别是那一双明艳的杏眼,勾人心魂。
沈慕吟眼尾的余光刚看见了。
她忽然明白,这京都王公子弟为何对沈臻臻情有独钟。
是啊,一个男人很难不对这样的女人动心。就好比上一世的自己,在沈臻臻的虚伪里,毫不怀疑。
但这和她沈慕吟又有何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