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
沈慕吟被放在东宫营地的床榻上,和沈家的帐篷比起来,东宫这里就显得奢华的多。
就连这个床榻都柔软的要命。
医女在认真的给沈慕吟处理伤口,全程秦褚砚阴沉着一张脸就这么在原地站着。
“启禀殿下,沈小姐的伤口有点深,需要点时间恢复,这段时间不要碰重物。”医女低头恭敬把沈慕吟的情况解释了一遍。
沈慕吟的宽袖被放了下来,丝毫看不出任何受伤的痕迹。
秦褚砚没说什么,扬手后医女就弯腰退了出去,并没多停留。
营地内只剩下秦褚砚和沈慕吟面对面。
一直到秦褚砚打破沉默:“为何忽然冲上来,还是你觉得本王躲不过?”
“对方是杀手,早有预谋,一分一厘都是算的精准。”沈慕吟倒是从容,“臣女冲上去,是凭着本能,不希望殿下出事,给殿下争取时间,何况殿下身上的伤没好。”沈慕吟倒是一板一眼的解释。
甚至沈慕吟的眼神都没从秦褚砚的身上挪开,就这么安静的看着。
“就是这样?”秦褚砚挑眉。
沈慕吟在床榻上靠着,这人逼近,那熟悉的龙涎香传来,让沈慕吟的神经跟着紧绷了一下。
但在表面,沈慕吟不动声色。
她觉得秦褚砚对自己动手动脚都好过用这样的男色勾引。
谁说红颜祸水,男颜一样也祸水。
“噢——”沈慕吟定了定神,很认真的点点头,“还有别的。”
“说。”秦褚砚倒是淡定。
但是唯有秦褚砚自己知道,他并不如表面这么淡定,甚至有些紧张。
紧张的想知道,沈慕吟能否说出自己想听的话。
在这样的情况下,秦褚砚的眼神直勾勾的落在沈慕吟的身上。
沈慕吟也很淡定,迎着东宫的眼神,丝毫没任何慌乱。
“殿下是臣女的靠山,臣女自然不能让殿下有事,若是殿下出事,臣女失了靠山,会很麻烦的。”沈慕吟说的心平气和。
甚至沈慕吟的表情都没发生任何变化,格外的认真。
这下,秦褚砚的直接冷笑出声。
果然,是他高看了沈慕吟,他就不能指望这女人能说出什么讨好自己的话。
倒是连利用自己这件事,沈慕吟都能说的明晃晃的,让你有气都撒不出。
而秦褚砚的冷笑,让沈慕吟一脸莫名,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了东宫。
“殿下?”沈慕吟愣怔。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把这人给得罪了。
她葱白的手下意识的拉着秦褚砚的袖子,好似每一次这样的动作,都会让秦褚砚心软下来。
每一次都是屡试不爽。
但这一次,好似失效了。
秦褚砚冷着脸看着沈慕吟,一字一句:“本王基于你,只有利用?”
“臣女不敢。”沈慕吟应声。
她哪里敢利用东宫,毕竟每一次利用付出的代价都太惨烈了。
就连现在求得东宫的庇佑,也都是一次次的死里逃生。
“不敢?”秦褚砚嗤笑一声,“你主动上前给本王挡刀,为的是能继续利用本王。你光明正大的利用本王的人,从东宫偷走雪缎,在众目睽睽下跳舞,甚至利用雪缎刺绣,引来后宫那些嫔妃的注意,为你的店铺招揽生意,本王准了吗?”
沈慕吟:“……”
也是,没有事情可以逃得过秦褚砚的眼皮,何况这些事,她做的光明正大。
再看着秦褚砚阴沉的脸,沈慕吟倒是没惧怕。
大抵是接触久了,也知道东宫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毕竟看着东宫对这些暗卫的态度,沈慕吟也可以揣测出一二。
她软着声音在说着:“殿下,臣女知错了。看在臣女受伤的份上,殿下不要和臣女计较了?”
东宫还是板着脸,但是眼底的眸光已经放软了下来,只是表面还是不怎么理睬沈慕吟。
沈慕吟心里默默的叹口气,忽然很轻的叫了声。
秦褚砚瞬间看向沈慕吟,口气听起来并不太好,但是却带着关心:“叫什么!姑娘家叫来叫去的,像话吗?”
“殿下,臣女很疼。”沈慕吟委屈巴巴的开口。
这下,秦褚砚被沈慕吟弄的没了办法,既心疼又放不下脸,最终就直接冲着面前的奴才们发火了。
“怎么,你们是不知道要叫御医来,还要本王亲自去一趟?”秦褚砚的口气越来越差。
奴才们低着头,大气不敢喘息:“奴才马上就去。”
是一秒钟都不多停留,帐篷内的人已经彻底的清空了。
秦褚砚的脸色也没缓和,眼神就这么看向了沈慕吟的手臂。
大抵是穿着太单薄的关系,所以那锋利的匕首直接见了骨,整个宽袖都已经被鲜血浸染,看起来有些渗人。
真是好大的胆儿,秦褚砚的脸色越来越沉。
要知道沈慕吟在东宫,他都没舍得这么对沈慕吟,这刺客倒好,刀刀见血。
若不是沈慕吟的速度快些,怕是今儿小命都留不住。
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胆儿肥。
“殿下,你做什么?”沈慕吟见秦褚砚撕掉自己的袖子,眉头拧着。
是有些心疼这个雪缎,还有上面的刺绣,那毕竟费了自己不少心思的。
“闭嘴。”秦褚砚连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话音落下,秦褚砚冷着脸,快速给沈慕吟处理伤口。
这举动,让沈慕吟都意外了一下,也从来没想到,高高在上的东宫,竟然会主动给她处理伤口。
她眼角的余光看向了东宫,说不出的感觉,心跳忽然加速,是一种怦然心动。
她的心口就好似搅了蜜,是阵阵的甜。
在这样的情况下,沈慕吟安静的看着面前的秦褚砚,这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明明肤色白皙但是却带着薄茧。
那是常年握剑才会有的。
贴着自己的细腻的肌肤,微微摩挲,那种粗粝的感觉传来,却不是不舒服,而是一种的暧昧交织。
这让沈慕吟忍不住抽了一下自己的手。
“做什么?你是要自己的手臂废掉吗?”秦褚砚沉着脸,口气依旧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