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能清楚,难道秦越和秦褚砚会不清楚吗?
“我当然知道。”秦褚砚淡淡开口。
沈慕吟有些着急,抓住了秦褚砚的手:“是那些人的折子终于起了作用是吗?皇上也要平衡利弊,所以要你亲自领兵出征,是这个意思吗?”
身为帝王,有诸多的无奈。
很多时候也要把自己的亲生儿子给送出去。
秦褚砚上一次年少的时候领兵作战,一举成名。
那这一次所有人都会防备秦褚砚,秦褚砚只会步履维艰,绝非是表面这么风光的事情。
沈慕吟岂能不担心。
而秦褚砚领兵出征这件事,在上一世,她不曾遇见,所以沈慕吟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按照沈慕吟对那个人的推测,那个人的野心怕是深不可测的,而秦褚砚的存在,确确实实一个忌惮。
想到这里,沈慕吟的眼底只剩下慌乱。
平日的冷静好似在这一刻都跟着消失殆尽了。
“担心我?”秦褚砚笑着问着沈慕吟,倒是显得很放松。
沈慕吟不吭声,安安静静的看着,这样的眼神已经把自己的意思表达的淋漓尽致了。
不仅仅是担心,还有一丝丝的混乱。
“放心,我一定会凯旋而归。”秦褚砚倒是从容。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何要领兵出征。”沈慕吟没被秦褚砚这么绕过去,冷静的问着。
秦褚砚这一次是无声的笑出声:“你啊,总是这么难骗。”
但是秦褚砚放在沈慕吟脸颊上的手并没松开,眸光依旧平静:“前朝的余孽,在周边已经形成了极为庞大的势力,必须把他们给清毁,不然的话,早晚要危及燕国安危。”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沈慕吟的脑子转的飞快。
“已经很长时间了,我的探子一直都在看。最初的时候他们不成气候,现在是联合了周边的小国,那么燕国就不能视而不见。”秦褚砚解释。
就好比一根筷子的时候,极其容易折断,但是是一捆筷子的时候,那么就很难折断。
人多力量大,显而易见的事情。
任凭他们再养精蓄锐,可能就会导致他们的势力一发不可收拾。
“另外,燕国已经太平盛世多年,这些将领不曾从混战中过来,若是不提前准备,真的出现问题,就是彻底的被击溃,再没任何回旋的余地。”秦褚砚这也没隐瞒,如实的告诉了沈慕吟。
沈慕吟的心跳很快,脑子里出现各种各样混乱的场面。
她想串联起来,但是在这个消息里,沈慕吟怎么都抓不到重点。
“所以,我要领兵出征,才可以安定民心。”秦褚砚继续说着。
“那为何是半年后?”沈慕吟一字一句的问着。
秦褚砚的眼神落在沈慕吟的身上,倒是很安静:“兵未动,粮草要先行,这一场战,估计要两三年的时间,所以去之前,要准备好所有的事情,不能打没准备的战。”
沈慕吟没说话了,越发显得安静。
要两三年,真的太久了。
打仗都在边疆,沈慕吟自然不可能见到秦褚砚,这意味着他们很长的时间无法见面了。
“要这么久吗?”沈慕吟低低的问着。
“要,这是最快的时间。”秦褚砚淡淡开口,“上一次,我领兵出征,来回去了六年的光景。”
六年不曾进入京都,都在前线,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战役结束,还有很多扫尾工作要进行,周边的百姓要安置,绝非是转身就能走。
这两三年的时间,是秦褚砚能给的最短的时间。
但并不能一定保证。
“所以我们见不到了是吗?”沈慕吟问的直接。
秦褚砚很安静的看着沈慕吟,意外的没回答这个问题。
沈慕吟也没说话,也没回避秦褚砚的眼神。
在这种情况下,沈慕吟倒是淡定了一下,还没等沈慕吟开口,秦褚砚忽然就这么捏住了沈慕吟的下巴,让她看向了自己。
“知道我为何不立储妃吗?”秦褚砚问的直接。
沈慕吟摇头。
确实是猜不透。
最初沈慕吟觉得,秦褚砚不想立储妃是不想被人拿捏,毕竟秦褚砚这人,怎么会愿意被人控制。
而东宫储妃怎么可能是随随便便的人,终究还是要有权有势,能给秦褚砚带来便利的人。
这种情况下,秦褚砚就会被拿捏,不可能那么放肆,做事也要更加处心积虑。
但现在看来,大抵不是这个原因。
因为秦褚砚的眼神已经告诉自己了。
秦褚砚很淡的笑了笑:“因为燕国从来就没真正太平过,连你都知道前朝的人在作乱,那我岂能不知。我若是立储妃,那么这个储妃就有可能有朝一日独守空闺,甚至当一辈子的寡妇。你可知道,身为储君的妃子,这辈子是不可能再改嫁,而这一辈子,她也就只能活在这一片的红墙砖瓦里,无法再离开了。”
这就是围城,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去。
只有在深宫中待着的人,才知道,这个帝宫的举步维艰。
秦褚砚是看着自己的母妃,一点点的抑郁,最终自杀身亡,他更是不会让自己喜欢的人步入母妃的后尘。
他若是帝王,也有诸多的身不由己,那时候谁来体谅他的无辜和委屈呢?
“我若是立你妃,那么你只能在东宫,不能再离开东宫一步。就算你要回娘家,也要三申五令后才能离开,当日就必须回来,想多住两日,都不可能。而你的娘家人,看见你,也是卑躬屈膝,而非是长辈身份了。”
秦褚砚安静说着:“就好比半年后,我领兵出征,那么你也只能在帝宫之中等我。我若是不在你身边,我也不确定会发生何事,我没办法完全护你周全。”
这人字字句句都在为沈慕吟考虑,不带任何玩笑的成分。
“另外,我若是战败,那你这一辈子就要守寡,东宫会有新的主人,你去的地方,也不会比冷宫好多少。你的性格,本就不应该如此被关在帝宫里面。”秦褚砚平缓的把自己的意思说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