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战神将起
作者:真与溪   假祥瑞想成真将军最新章节     
    能在军营里当骑兵的一般都至少是家中薄有资产的,王朝初定,各项物质都还紧缺着,因此军队里一直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若是士兵自己从家中带了马匹参军的便可直接成为骑兵。这也是为何李乐之能领着红糖留在军队里的原由。
    马匹昂贵,能成为战马资质的更是千金难求,自然这骑兵队中多是些有背景的子弟,端是自傲,不服管教。
    如今李乐之要对付的就是这群自视高人一等的兵。
    “诶诶诶,麻烦让让,我的马惊了......”
    清晨一大早,一匹飞驰的枣红骏马高鸣着打破骑兵营还在酣梦中的平静,被扰了清梦的骑兵们衣服都来不及穿,纷纷骂骂咧咧的提裤绑带出了营帐,瞧瞧到底是谁这么不识好歹来骑兵营找事。
    眼尖识货的只一眼便瞧出在营地里横冲直撞的枣红马,四肢健壮有力,身形肌肉流畅,是难得一见的千里马。可惜马是好马,这骑在马上的少年却连最基本的御马之术都显笨拙,实是暴殄天物。
    “嘿,小子,放松缰绳,你是要将这好马活活勒死不成?”
    “哈哈哈......”
    众人调笑,可马上少年恍若未闻,直拉了缰绳就往栓马的马棚袭去,原在马棚的马儿们皆凭栏嘶鸣,栏杆被枣红马一撞,倾倒下去,上百匹骏马皆四散跑开,急的刚刚还在调笑的骑兵营士兵直扔了还没穿上的里褂,骂娘的跑上前去勒住狂跑的马匹,以避免更多的混乱。
    ......
    “你他娘的哪营的兵,竟敢来我们骑兵营找事!”
    枣红骏马上的少年勒马停下,端一副比在场所有人都要高傲自矜的模样开口。
    “不是谁的兵,只是伙房新来的烧火小子。”
    “他娘的,一个伙头兵都敢招惹我们骑兵营了?”
    “你瞧他那死样,俺恨不得把他拖下马狠狠揍一顿!”
    “这小子这么傲,应该背后不简单吧......”
    众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有,最终一个彪形大汉走出来,虎着脸冲李乐之喊道。
    “管你厮是谁,敢在我们营地上寻不痛快,大爷今天就替你爹教教你规矩。”
    “替我爹?你怕是还不够格吧!”
    李乐之挑眉一笑,激得大汉纵身上了自己的马就提枪向她袭来。
    “用枪啊,巧了,我也会。”
    李乐之于马上斜身一抽,设于身旁兵器架上的铁枪就已在手,划空横于身后,只等着大汉先出招。
    被一个半大少年如此看轻,众人皆是恼怒,都替大汉叫嚷,让他好好收拾收拾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啊——”
    大汉大喝朝李乐之挥枪袭来,李乐之轻笑,身形未动,只一招。
    近在咫尺的枪尖便已被挑落出手,斜插在沙地之上。
    “我说过,枪,我也会。恰巧还使得不错。”
    李乐之不管身前大汉面色如何,调转马头,朝着满营士兵道。
    “不知还有哪位来替我爹教教我规矩?”
    这,这还能忍?!
    当即一个瘦高男子抽剑上马,大喝:“我来会会你!”
    “好!”
    李乐之也扔了铁枪,随手在兵器架上拿了把普通的长剑持手。
    还是一招,只一招,瘦高男子的宝剑就被拦腰斩断,同方才的枪一齐插在沙地之中。
    “......”
    “我忘了说,这剑,虽不及枪顺手,但我也习过。”
    嚣张的话语响彻整个骑兵营,众人皆攥拳头羞怒,可一连两人落败,还只在这少年手下走不过一招......一时间竟再无人上前应战......
    “你们都让开,我来和这小子比划比划。”
    众人齐齐回头,竟然是薛都护,薛延寿身后副将钱明甫闻言立马上前阻止。
    “都护,一个小子还用不着您来,让末将去杀杀他的威风。”
    薛延寿眯眼冥思了片刻,点点头,应允了钱明甫的请求。
    钱明甫虽不及薛延寿,但也是从战场上摸爬滚打练出来的,他惯使双锏,长约三尺,重达百斤,别看其无锋无刃,却是破敌重甲的利器,若是人硬生生挨这么一下,骨头都会碎上三节。
    李乐之瞧了眼钱明甫手中的双锏,来了兴致,当年在普济寺中便有一位老前辈使这双锏,她曾有幸见他在院中舞过,那可是两把黄铜金锏,重达一百二十斤,却在老前辈手中舞得虎虎生风,好不英武。
    可惜老前辈和老季不对付,她曾有心求教,却被老前辈说哪天能用老季爷教的枪打败他了,他才肯教......被老季追着骂了几天小气,便不了了之了。
    如今第一次有机会与这双锏较量,李乐之也不禁跃跃欲试。
    她重新拿起最开始那把长枪,对着钱明甫执礼作请。钱明甫冷哼一声,勒马上前。
    “呯——”
    两兵相接,百斤的铁锏震得李乐之手中长枪的枪身都出现了裂痕。
    “小子,现在认输还少受些皮肉苦。”
    “将军,没听过不可轻敌的道理吗?”
    李乐之咬牙硬接下这一击,心中便对钱明甫的实力有了估量。斜身倒挂在红糖身上,瞬间从钱明甫的双锏下抽离出来,随即数枪如闪电霹雳一般凌厉攻来,打得钱明甫连连后退。
    “都护,这小子......”
    “老钱轻敌了,不过,也不得不服老啊......”
    薛延寿站在台上,眼睛一瞬都不曾从场中缠斗的两人的招式中抽离。
    最终,李乐之跳身立于马背之上,回身一枪,直抵钱明甫的眉心,而双锏离李乐之的腰际还差半尺......
    胜负不言而喻,许多听了风声前来凑热闹的其他营地的士兵都忍不住出声叫好。只不过还没喊出来就被自家领将给瞪了回去,只有赵霁一个没眼力见的,跳出来猛鼓掌。
    “好!好!惟安真厉害!”
    甚至兴奋到情不自禁的吹了个口哨。
    裴罗戴了斗笠站在一边,倒不像赵霁那般激动,掩在黑纱后的嘴角却也弯了起来。
    李乐之收枪,对着钱明甫行了个军礼:“是钱将军看我还是个小子,心有不忍,多谢将军手下留情。”
    给了台阶,钱明甫不得不跟着下,略点了头,勒马离场,回到薛延寿身边站定。
    “这谁啊,连钱将军都打不过!”
    “谁知道,听骑兵营的说是伙房新来烧火的......不过这身手烧火,我是不信......”
    “我看是烧人的还差不多。”
    营地里吵吵嚷嚷,议论不断,薛延寿咳了两声,有眼力见的领将们皆厉声喝止手下的小兵,半顷,整个营地重归平静。
    “李惟安?是叫这个名字吧,本将不是给你手书来骑兵营点人,你怎么还打起来了?”
    李乐之下马行礼:“是卑职没控好马,撞了马棚,若不是骑兵营的诸位将士相助,卑职今日还不知闯下什么大祸。”
    一番话将罪责皆归揽到自己身上,丝毫不提骑兵营主动寻衅。这没了公然在军中打架斗殴的罪名,骑兵营的众人脸色都稍好了些。
    “既如此,还不谢过骑兵营的众将士。”
    薛延寿说完,李乐之心领神会,走上高台冲着站在台下的骑兵们拜了三礼:“多谢诸位将士兄弟相助,惟安承情,方才鲁莽之处,万望诸位海涵。”
    人也打赢了,软话礼数却也不少,莫说还有薛都护前来明里暗里替他说话,众人自是没什么可矫情的,都抱拳回应李乐之的“道歉”。
    “把本将写与你的手书拿出来吧,别闯了祸,连正经事都忘了说。”
    “是是是。”
    李乐之连声应和,从怀里掏出昨夜薛延寿给她的军令。
    “诸位兄弟,我今日来本是想从骑兵营调选二百人与我出城公干,怕诸位不识得我,我先自荐一番。”
    “我叫李惟安,抚远将军郭孝常的属兵,郭将军和援军在离甘州不远的漠地因风沙失了方向,所以先派我探路到甘州,借二百骑兵兄弟跟我回去给援军指个路。”
    魏胄叛国的事现下只有薛延寿知道,保不齐这甘州还有奸细,只能如此说辞。
    薛延寿仿佛颇为认同的点点头:“这样吧,一将,二将的人收拾收拾立刻随李惟安去接引郭将军及援军。”
    “事不宜迟,半个时辰后我们就出发。”
    李乐之出声补充。
    粮草被烧,胡人只会加快攻城节奏,所以偷袭胡人王庭,围魏救赵片刻都不能再耽误了,眼看底下骑兵对她的能耐再无非议,还有薛都护的亲口指派,此计便是箭在弦上,顺势而发。
    ——
    半个时辰后,李乐之,赵霁,裴罗连同骑兵营一、二将的两百士兵由南门打马而出。裴罗在前带路,紧跟着的是李乐之和赵霁。两百骑兵在后,仿若刚才在营地里说的要他们带路接应郭孝常军队的话从未有过。
    一将百夫长觉着不对,加快马速,到了李乐之面前,开口询问:“惟安小将,我们不是去接引抚远将军吗?这也不是往疏勒的路啊。”
    李乐之闻言勒马,抬手示意小队停下,扫了一眼身边等待说法的两百骑兵,将真实计划和实情讲了出来。
    …………
    “什么!魏胄竟敢叛国!”
    “老子早说看他面相就不是什么好人……”
    李乐之勒马进入骑兵队伍中心,清声喊道:“如今甘州无粮无援,又腹背受敌。方才不说只怕动摇军心。如今薛都护密令我等偷袭胡人王庭,便是将解救全甘州的重任交托到诸位的肩上,惟安在此替甘州军民和已经殉国的一万将士拜托诸位了。”
    骑兵营的士兵虽多自傲嚣张,但也血性洒脱,方才李乐之已用连战三人的胜绩向他们证明了她有领头的实力,如今血仇在前,又是这般生死存亡的时刻,所有人皆是热血难耐,战意汹涌。
    见众人士气已起,李乐之抬手道:“此战只有两条军令不可犯。”
    “一、打完就跑,绝不恋战。”
    “二、只擒王,切勿贪恋财物。”
    “违者,就地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