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宸见他的视线落在了画上,“怎么样?”
苏云暮赞赏的点头:“触感细腻,笔锋游龙马蛇可见雷霆之势,大堂之作。一幅可见作画人的宁雅淡泊,堪称闲云野鹤的神祗不问世事。
一副可见拉着所有人陪葬的雷霆之怒,久久不足平息心里的怒气。”
“那你能看到上面作画的时日吗?”
苏云暮颔首:“两幅画足足没有相隔五个月。”
凤清宸神色不明的盯着墙上的画:“是没有相隔五个月。但是这五个月里面可以发生很多大事。”
苏云暮瞬间就明白了,“这是你做的画。”
凤清宸点头,狭长深邃的凤眸里晦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转身坐在榻上,修长的手透着薄凉的味道:“暮暮,坐。”
苏云暮抬步过去,行走间步子轻盈,落地无声。
他知道自己是揭了陌绝的伤疤了,五个月心境有这样的变化,可见不是小事。
能担的起大事的就是十二年前的事情,不过当今圣上下了禁口令,百官大臣也将这个秘照不宣的秘密。
他知道的不是很多,只知道陌绝的双亲就是十二年前没的。
怕陌绝再想起难过的日子,他轻柔唤道:“陌绝。”
凤清宸妖孽的眉眼邪魅,邪肆的笑中隐约带着轻蔑,是对当年的百官大臣,也是对害了双亲的佞臣。
她好像要找个人说话,将埋在心底的苦闷都说出来:“十二年前,我领命上战场回来,正好赶上宋军的生辰,因着正是好玩的年龄,不喜欢那些放在身上的目光,跑出去正好遇见了你。
不带属下,我对你毫无防备,是因为我在战场上三年,自幼由皇祖母教导,我对人的情感有着几乎灭顶的直觉。”
苏云暮静静的听她说,他有一种深深的预感和直觉,陌绝说的事情绝对不会简单。
事实证明,陌绝接下来说的话说明了他的直觉是对的。
“颜帝三十九年,皇祖母逝世,姨皇身为皇太女顺利继位,遗旨、国玺,一切顺利。
那是宋军的生辰过后,我和母王父君正好见了皇祖母的最后一面。
一国之帝逝世事情本就多,可姨皇登基后的两个月,北凉来犯。”
说到这个,凤清宸埋在苏云暮肩膀处的头有了丝丝的顿觉。
苏云暮轻轻拍着她的背,无疑的给了凤清宸莫大的鼓舞以及坚不可摧的力量。
她的嗓音渐渐低沉下来:“姨皇登基,国号为鸾。百官大臣本就对母王满意居多,可姨皇生下来就是皇太女,她是皇祖母亲自教导出来的,各方面自是不会差,可就怕有了对比。
所幸姨皇和母王的关系很好,姨皇为太女,母王为将军为姨皇守着疆土,震慑两朝和下面万国。”
说到这里,她似是轻嘲:“怎么说起这个了?”
难过的情绪自她身上发出来,苏云暮离她最近,他自是也感到了。
这样的陌绝在他看来是陌生的,也是空白的。
他不知道陌绝在那段时间里经历了什么,但是她现在很是脆弱。
那是他没有见到的、柔弱的陌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