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傻这几年发生的事在江宴川脑中慢慢回荡。
夜里被嬷嬷偷偷拿针扎,被太监打骂威胁,抢走太后送来的东西和食物……长姐不见他。
最后定格在那个雪天,被女人接去长乐殿。
到底是什么让她态度转变这么大?江宴川不信一个人的态度会转变的这么快。
五岁前的记忆很模糊,只是他记得,他的长姐从来都不喜欢他。
“公主,大皇子他还没醒呢!”
“没事,我就是先来看看,昨天实在是受惊了。”
“确实,快吓死奴婢了,幸好有秦二小姐救大皇子。”
江乔没回复她这句话,秦翩月的心思她清楚的很。
殿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江宴川心猛地一滞,他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她,想着,便闭上了眼。
“咯吱—”
门被推开。
江宴川听到女人的脚步越来越近,被子底下的手一点点攥紧,她到底想做什么?
江乔看着床上脸色惨白的人,心疼地摸摸他的脸,“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没能再谨慎些。”
在脸上多了些触感时,江宴川睁开了眼,她的手真凉!
江乔见人醒了,关切道:“阿宴,怎么样?身体难不难受?”
江宴川把她的手推开,“我没事,饿了。”
声音一如既往的迟钝,江乔没能发现什么不同。
“好,但是现在只能喝些粥,等你好了,长姐带你出宫玩。”
江宴川点了点头,这样温柔的江乔真让他陌生。
两人就这么看着,江乔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就感觉怪怪的,她问道:“阿宴,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饿。”
江乔没再多想,她看着床上的江宴川其实挺愧疚的,秦翩月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老实在她旁边待着?
雨星端着盘子进来,“公主,粥来了。”
粥过于清淡了,雨星特意拿来了两道爽口的小菜。
江乔想去扶他起来,却被他错开身体,她只好尴尬的收回手,怪异感又来了。
“我来喂你吧!”
江宴川仿佛什么都没听到,自顾自的拿起碗,可能是药性太大的缘故,手臂一直使不上劲。
江乔只当是他更傻了,所以不理自己。
她看不下去了,直接从他手里夺过粥碗,耐心用勺子舀粥,吹凉一点,喂到他嘴边。
“快喝吧!长姐喂你。”
江宴川耳朵变红,还是张口喝下那口粥。
静……
一碗粥见底。
江乔重新给他盖好被子,叮嘱他,“阿宴,你放心,以后长姐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我们,你好好休养,我有空再来看你,下次来给你带布丁吃。”
“嗯。”
江乔走了,江宴川又坐起身来,盯着女人离开的方向不语。
……
出了永和宫。
江乔冷下脸,“昨晚秦翩月救了阿宴,皇帝是怎么奖励她的?”
雨星没注意到江乔叫的不是父皇而是皇帝,她回答道:“以前太医院的太医大多被皇上惩治,缺少人员,皇上特许她在太医院诊治,得知她医术精通后,破例封了她为女官。”
江乔眸子变得锐利,“奖励这么丰厚,区区一个庶女竟也能成为三品官了。”
雨星解释:“大皇子毕竟是皇上唯一的皇子,又是在百官面前,奖励确实丰厚了点。”
“既然已经在太医院为官,雨星,你去请她来一趟长乐殿吧,就说本公主病了。”
“是。”
……
长乐殿。
秦翩月看着宫门上方的几个大字,心里莫名的发虚,她总觉得公主知道点什么。
雨星提醒身后的人,“秦小姐快进去吧,公主在正殿等你。”
“是。”
没事的,没事的,那些药是她根据她那个世界的方法调配出来的,这个古代世界根本没人能查到。
秦翩月呼了口气,踩着平静的步伐进入正殿。
殿内,炭火很足,一点都不冷,公主的住处就是不一样,空气里都是淡淡的冷香,哪里是她在尚书府的住处能比的。
江乔一身白衣,正在练习书法,看着有几分出尘的气质。
“臣女给公主请安。”
江乔手上的动作没停,“起来吧!”
秦翩月还以为她会为难自己,想来也是昨夜救了大皇子,她才没给自己难堪。
“谢公主殿下,不知公主身体哪里不舒服,臣女可以先给公主把脉。”
最后一处落笔,江乔笑着抬眼看她,“秦二姑娘爬的真快,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成了三品官了,本公主实在佩服。”
“公主说笑了,只是皇上赏识罢了,刚好臣女懂的一点医术。”
江乔定定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看穿,“那本公主想问你,你利用本公主的弟弟当垫脚石,感觉怎么样?”
秦翩月忽然后背发凉,她怎么知道?
但她还是佯装听不懂,“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翩月话音刚落,一个杯盏猛地朝她头上砸下去,血瞬间糊住她的眼睛。
“啊—”
“本公主说过,让你好好跟在本公主身边,我刚离席,你就给阿宴下药,怎么?你一个卑贱外室生的女儿也敢谋害皇子吗?”
秦翩月捂着自己的额头跪下,“我没有!就算你是公主也不能凭空污蔑我!”
“是吗?秦……医生。”
秦翩月再次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惊得瞪大双眼,“你……你到底是谁?”
“你猜?”
秦翩月第一次觉得害怕,这个女人太可怕了,“既然你和我一样,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
江乔冷笑,“因为我和你不一样,我不会破坏别人的感情,也不会无缘无故害人!我来这里就是为了阻止你。”
秦翩月冷眼看她:“你就不怕我说出去吗?”
“你觉得会有人信吗?况且你觉得你今天还能说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