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见愁转念一想，也对啊。
    不过扬子鳄虽然暂时不会攻击他们，却都虎视眈眈。
    有的甚至主动伸头求打。
    因为在它的认知里，先挨打后再吃酥饼已经是固定流程。
    鬼见愁敲一闷棍，再给一块酥饼。
    “酥饼不够分了。”
    聂白藜嫌弃：“你就不会随便扔，然后让他们起内讧啊？”
    鬼见愁：“......”
    好主意，他立马将酥饼乱扔，一群鳄鱼抢的头破血流。
    聂白藜正好有时间观察紫晶矿聚成的阵法。
    不找到阵眼，擅自进去，也会被弹出来。
    两人离成功只差最后一步时，外面已经打翻天了。
    通天接地的飓风吞噬沉霁后，寒冰慢慢从风眼蔓延。
    到最后旋转的龙卷风也成了冰雕。
    在旁边观望的弟子吓得不敢再靠近。
    华胜胜的位置离旋风只有十米。
    他悄悄在地上爬，挪到龙卷风冰雕旁边，轻轻敲了一下。
    清脆的叮咚在耳边响起。
    丝毫不见裂痕。
    “哟，还挺坚固。”
    华胜胜又悄悄爬了回去，反正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他可不能做那无辜的小鬼。
    然而他没发现，在他转身时，细小的裂痕逐渐向上蔓延，最后慢慢抵达阵眼。
    神无月御风而行，站在飓风之外。
    “为师知道你的本事，自己困住自己，又有什么办法。”
    从他的视角内，沉霁被自己的灵力冻在风眼，无法动弹。
    他只需轻轻出手......
    冰碎了。
    神无月立马后退，却不料沉霁一剑快如风！
    他长发割落半截，身上居然也多了道不大不小的伤口。
    神无月下意识摸了一把伤口，居然有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我也会流血，千百年，还没人能把我逼到这个地步！”
    神无月浑身血液沸腾，眸光变得异常兴奋。
    他也祭出清宵剑，和沉霁缠斗在一起。
    刀光剑影伴随飓风碎块一起落在地上。
    天地一般高耸的飓风在沉霁破冰而出的瞬间轰然倒塌。
    如同天柱倾塌，吓得弟子们奔逃四散。
    华胜胜也赶紧爬起来，拉着昏迷的仁兄往旁边躲。
    然而两人跑的速度再快，也敌不过天降大冰块。
    危急时刻，眼看着头顶如山一样的冰山即将砸在两人头上。
    昏迷的弟子苏醒了，他一把推开华胜胜：
    “快跑，别管我！”
    华胜胜吓得腿脚打摆子，但依旧一根筋上去拉受伤弟子的断腿。
    “别说话，你也赶紧往我这边爬啊！”
    弟子痛的要死，却也努力往旁边爬。
    然而冰山掉落也就几个呼吸的事情，没等两人爬开，头上便多了一道阴影。
    死亡的恐惧直接笼罩在两人心间。
    就在两人闭眼等死的时候，魔尊一道剑意余波忽然撞上大冰山。
    悬挂在两人头上的阴影立马化为碎片。
    华胜胜一屁股坐在地上，和受伤的弟子互相瞪大双眼。
    两人都是大喘气，劫后余生的庆幸让两人笑着笑着就哭了。
    神魔大战，多高端的词汇啊。
    天地失色，各种招式法器，什么三界灭亡，什么生死存亡之际。
    但这都属于天上的宗主和魔尊。
    画本子里不会描述他这种小喽啰是怎么死的。
    两人躲到更远的地方。
    明明都是万里挑一的天才，聚集在清霄宗，如今却只能看着别人打架，自己偷偷像只老鼠。
    受伤的弟子忽然指着地上的冰块道：
    “快看！”
    华胜胜转头一看，碎冰里面居然有半截清霄宗弟子的身体。
    剩下半截已经不知所踪。
    而那张脸就是刚才一马当先冲上去的弟子。
    明明前一秒还意气风发。
    如今死了眼睛都闭不上，宗主之位是虚的，生死才是实打实。
    华胜胜看着看着，忍不住趴在地上作呕，胃部似在翻搅。
    手上的弟子也愣愣抚摸自己断掉一截的腿，眼神发呆。
    天空上，宗主和魔尊依旧打的不可开交。
    和华胜胜想象的毁天灭地的场面一样惊心动魄。
    可他心里却没有丝毫欣喜。
    话本子只写了主角多么厉害，那主角身后无名无姓的弟子呢？
    没人写他们的命运。
    仿佛他们的命多么不值一提。
    可华胜胜摸了摸自己跳动的心口...
    他也是活生生的人啊！
    两人继续缩在角落，看天上的打斗。
    魔尊每一剑都气势如虹，但威力余波总能震碎大块冰山，将其击成碎末。
    宗主每一剑也浩瀚无垠，但长剑之下，众生平等。
    有无辜的弟子被卷入龙卷风之中，死了。
    有没跑掉的弟子，落在宗主每一剑的余威之下，死了。
    两人看着心里不是个滋味。
    如果没有魔尊的对比，宗主这样做，也没什么。
    毕竟个人生死安危哪有正道存亡重要？
    可是......
    受伤的弟子喃喃自语：
    “为了苍生，为了除魔尊，有些牺牲是有必要的。”
    华胜胜低语：
    “可我们不也是苍生？”
    受伤的弟子：“......”
    两人低头沉默，各有纠结。
    然而作为主角的沉霁此刻已经有些体力不支。
    两人实力差不了多少，但神无月似乎不会累，灵力也不会枯竭。
    打了几场，对方实力依旧维持在巅峰。
    神无月挑衅：“没力气了吗？想我小时候教你杀人，可从来劝你一击必中。你如今把这些本事忘干净了！”
    这话在沉霁听来更像是嘲讽。
    能一击必中杀死神无月的人，怕也只有上界那位祖师奶奶。
    沉霁脸上的面具早已掉落，他随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
    “还得多亏您教的好，我才能飞升。”
    这句话彻底惹怒神无月，对方再次抬手，地上散落的砖瓦碎片、枯木断枝、以及碎裂尸首全都涌向高空。
    在空中立定，随机刺向沉霁！
    自己又双手举刀，横劈起势，挥动磅礴剑意将目之所及全部碾碎。
    丝毫不管周围其他弟子的死活。
    另一边，昏暗的山洞，鬼见愁一边敲鳄鱼脑壳，一边着急问：
    “到底找到阵眼没？酥饼快喂完了！”
    聂白藜又不是华胜胜，对各类阵法精通。
    她只能根据有限的学识判断阵眼。
    忽然，她眼前一亮：“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