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洋走到学校门外。
    远远看见校长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老李还在。
    只是不知道，是在办正事，还是做正事。
    他给门卫打了个招呼，门卫就立刻打开校门，把他放了进去。
    秦思洋来到李天明的校长办公室外，掏出钥匙推门而入。
    李天明正歪坐在折叠床上发呆，脸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思洋若无其事地将箱子放在办公室的角落里，坐在了电脑桌旁，翻看着【弑神营地】的帖子。
    李天明则歪着脑袋不解看向秦思洋：“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不要再见了吗？”
    “周兴。”
    李天明皱眉：“什么？”
    “你要找的人，很可能是周兴。”
    说完，秦思洋就继续看帖子。不是他喜欢逛论坛，因为这是他目前唯一能获得序列能力者信息的方式。
    李天明听后，呆坐了片刻，而后笑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等到李天明洗漱完毕，穿好衣服，脸色已经不复之前的低落，而是容光焕发。
    “小秦，听说你昨天自己一个人，又大杀四方了？”
    一句小秦，两个人之前的隔阂便算是放下了。
    秦思洋也没有多惊喜，李天明是个聪明人，这种反应是意料之内。
    “你不是没有交好的序列能力者么，听谁说的我猎杀神明的事？”
    “本来是没有。前几天不是托你的福，认识了一个么？”
    原来是陈风荷告诉他的。
    “是，杀了一群铁盔鼠蚤，没想到里面有个铁盔鼠蚤王，差点没把我给玩死。”
    “铁盔鼠蚤，还有王？”
    “那玩意儿的圆片甲快两百分，你说算不算是王？”
    李天明点头：“两百分，已经算是中型神明了，确实可以叫王。我以前在大学做研究的时候，从来没听说过铁盔鼠蚤王的事情。看来人类对神明的认知，还是很肤浅。”
    “你都离开大学两年了，没准版本换了，你不知道。”
    李天明微微一笑，没有申辩。
    “你说，周兴是【欺诈者】？把握有多少？”
    “九成吧。他和罗伊莲娜相熟。如果你说他们有自己组织的话没错，那他就应该也是【欺诈者】。”
    “行，这个信息很重要。”
    “我知道。”
    “我这两天制定个计划。可能需要你配合我。”
    “配合你做什么？”
    “猎杀周兴。”
    秦思洋听得一个趔趄。
    “老李，你他娘的疯了？”
    “他可是联合政府官员，教育部门的处长！一个女警被杀，都闹得沸沸扬扬。你要是杀了周兴，那不得翻了天？”
    “你放心好了。这种事，我有经验。”
    “你有……”
    秦思洋忽然停滞了片刻，缓缓转头看向李天明。
    李天明若无其事地掏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秦思洋没再追问这件事，而是又问道：“你找到【欺诈者】，难道不是为了问询么？为什么要猎杀周兴？”
    “问询？太麻烦了。”李天明摇摇头：“杀了他，找个【不死】序列的朋友，探查一下记忆就行了。省时省力。”
    “【不死】序列能力者？不是说他们只能探查临死前的记忆么？”
    “那是序列等级一的【不死】。我的朋友级别高一些，自然能看得多一些。两三年的记忆，不是什么问题。”
    “你怎么又有朋友了？”
    李天明理了理自己稀疏的发型，得意一笑：“你以为我自始至终就是个任人拿捏的废物，没有一点后手？”
    “你既然这么牛逼，找我做什么？”
    见秦思洋有些不悦，李天明又嘿嘿一笑，站起来走到秦思洋身后给他捏了捏肩膀：“那些后手，都没法派上大用场。要不是你，我肯定只能坐以待毙！”
    “猎杀周兴的计划，你思考完全后必须给我看。我可不想因为帮你惹上麻烦，懂么？”
    “懂！没问题！”
    “对了，猎杀周兴之前，你再陪我去一次安全区外。”
    “又去？你不是昨天刚去么？”
    “昨天是我自己去的，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帮你这么大的忙，你不得表示表示？你不表示心里过意得去？”
    “你小子还真是无利不起早。”
    “废话。无利起早干什么，喝西北风吗？”
    李天明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烧了一壶热水。
    “什么时候？明天？”
    “明天不行。明天我得参加一个会。后天吧。”
    “你？你参加什么会？高三班会？”
    秦思洋哼笑道：“瞧不起谁呢！”
    说着，打开了帖子【第141市杰出猎神新人王汇报总结】，然后将显示器转向李天明。
    “瞧见没有？市政厅组织的。”
    李天明不屑地吐出了一口烟圈：“一群虾米罢了，瞧把你得意的。”
    说完，李天明就穿上了外套：“我去买点吃的。”
    李天明带回来一些饭菜，吃完后就回家了，只剩下秦思洋自己。
    秦思洋就又在论坛里泡了一整天，然后早早睡去。
    这一晚，没有人打扰他，所以睡得十分香甜。
    他甚至在梦里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生命力从体内涌出。
    第二天一大早，秦思洋就被电话声叫醒。
    他看了眼墙上的表，才六点。
    “喂，老钱啊。这么早叫我干什么啊？”
    钱问道的声音轻快无比：“小秦，你准备好洗漱出学校吧，我们快到了，一会校门口见，然后一起去市政厅。”
    “这么早？不是说会议九点才开么？”
    “九点那是市长他们加入会议。总不能让市里的领导等你吧？”
    “哦。”
    “行，一会见！”
    秦思洋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嗓子居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昨天还咯血，今天就利索了。我这序列难道还带超凡的恢复力？”
    秦思洋揉了揉脸，看向墙上的蓝星历。
    【蓝星纪2010年2月1日】
    【西历，星期一。】
    【夏历，己丑年， 十二月十八，宜祈福】
    “祈福？那就求老天让我顺顺利利地过完今天吧。”
    洗漱完毕之后，他便来到了学校门口。
    在寒风之中，秦思洋打了个哈欠：“老钱也是，直接在管理局门口见多方便，还省的他坐公交来回跑……”
    忽然，他瞪大了眼，打哈欠的嘴也大大张开。
    “小秦，走啊。”
    钱问道的笑脸并没有让秦思洋回过神来。
    他的内心仍然被深深震撼着。
    钱问道皱眉，脑袋从后窗里探了出来。
    “发什么愣？没见过小轿车？你都十七岁了，按理说，应该记得末世前满大街轿车的场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