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无碍,我们新迁入幽州,族中如今并无田产!”
陈明一脸轻松的说道。
本就没有,自然也就不心疼了!
陈儒却摇了摇头:“不仅是田产,其余产业也都要做到遵守新政法度,新政之下无特权,今日砍了西宁军将校的亲眷,我陈家人作奸犯科,若是不砍,军心民心尽失!”
“族长是告诉我等,约束好子弟,莫要等到屠刀悬颈才后悔莫及!”
“不错!”
陈尧说道:“今日砍了军中将校亲眷,来日若宗族子弟犯错,同样是要严惩,还望两位族叔谨记,约束子弟,莫要让新政的刀,斩我陈家的人!”
“尧哥儿,这是否太过严苛了?你如今毕竟是……”
“五叔!我骑兵之因,本就是不忿我陈家之女遭人无端算计,若是换了我陈家主事,便有样学样,他日焉知是否有人有样学样?”
“新政之所以不同,是因为我等一切皆以人为本,一国之根本,在于人!”
“我陈家干的本就是造反的事,若是连治下百姓都不能信服,即便我等得了这天下,百姓又岂能心服?”
陈明还想多说,陈儒却道:“好啦!如今咱们已经不是治理族中事物,而是天下,这治理天下,就得跳出宗族旧有的想法!”
“此事我会向族内阐明,你就不用多管,有空多看多学!”
陈明一怔,随即苦笑着看向陈尧,道:“却是为叔的错,竟然忘记了,宗族和天下之别!”
“无碍!”
陈尧笑道:“两位族叔遴选的陈家子弟,想来都是族中出类拔萃的,只是少了些为官的经验,故而我才让我陈家主持变法!”
“一来,方才说过,我陈家人自然代表我陈尧,即便是得罪人的事,他人要有想法也得掂量掂量!”
“其次便是深入百姓之中,知百姓所需,想百姓所想,如此才能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不然以后我陈家得了天下,这些个宗族子弟也会成为膏粱之徒,徒增靡耗!”
“唔!”
陈儒凝重的点点头。
族内子弟能做多高的官,他不在乎,也不是他能决定。
但是他却不容许族中子弟成日混吃等死。
“尧哥儿,为叔多问一句!”
陈儒想了想:“若是今后成就大业,你将如何管理宗族?”
“这……”
陈尧说道:“二叔,此事我尚未想通透,还需多番考量!”
历来皇族,在封建体制内,各种限制颇多!
要么不许参与朝政,要么不许科举,经商什么的……
借鉴上辈子的大明朝,宗室管理就很典型,单单一个朱家宗室就拖垮一个王朝。
又因为种种限制,导致于明朝后期,竟然有宗室子弟学着他们老祖宗朱元璋,干起了讨饭为生的活计。
不得不说,宗室在封建时代,就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
从现代人思维来看,他并不是很乐意无条件奉养整个宗族,毕竟越是到了以后,这些个混吃等死的就越多。
他们头上又挂着宗族的名头,地方衙门还不好处理,久而久之,难免滋生各种问题!
陈儒听他这么说,心里也明了,陈尧肯定不会借用以往的惯例。
也罢,此事以后再想也是一样!
……
次日!
陈尧站在雁门关的城头上,看着缓缓开拔的大军,陈知雪和陈知鱼站在他身侧,此外就是陈儒和陈明!
陈知雪默默地看着陈知宁的身影:“转眼两年,大姐又要披甲上阵了!”
“二姐,你也别担心!大姐这次出征和跟北元蛮子交战是不一样的,定能安然无恙!”
陈知鱼在一旁小声安慰着。
这一次让陈知宁领军,陈尧也和她们解释了,一来这一战很重要,可陈尧却要在并州主持新政,不能随意离开!
就怕一旦出事,其他人压不住。
陈知雪轻轻点头,看向自己小妹,勉强的笑了笑:“二姐只是恨自己无用,不能帮到你们!”
“二姐这是说傻话了!”
陈知鱼笑吟吟的说:“你这一身天赋俱在武道之上,连天女前辈都赞誉你的资质呢!”
“武道天赋?”
陈知雪苦笑道:“姐姐我一身修为,上不及大姐四弟,连你都比不过……何来天赋之说?”
“那哪能一样啊?”
陈知鱼说道:“道门心宗之法,本就修炼奇缓!二姐您马上就突破宗师,想来今后就是一片坦途!”
心宗之法,一旦修炼过了宗师境,就会凭借之前打下的厚实基础,厚积薄发。
这也是当初,陈知宁抢了高丽使团,明明手上有顶级增加功力的丹药,却没给陈知雪服下的根本原因。
服下丹药虽然能够快速进益,可未来成长却会被限制。
道门武学,根基最重。
……
听着二人聊起了武道,陈尧轻咳一声:“大姐在看你们呢!”
姐妹俩立马停止闲聊,转而看向城下,看着陈知宁确实驻马于城下,抬头望向这里。
“大姐!”
姐妹俩挥舞着手,陈知宁看着两个妹妹,一直就紧绷着的脸忽然展颜一笑,随即将目光转向陈尧。
陈尧轻轻点头,陈知宁也微微一笑,朝着他也点头示意。
“唉!真是难为这宁姐儿了!”
看到姐弟兄妹四人,作为长辈的陈儒和陈明,也是有些感伤,若非陈尧被变法的事拖住,陈明在军中又没什么威望,陈家又何须让女子领军?
听着身后陈氏族人的议论,陈尧目不转睛的看着行走的大军。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看不见大军的影子了,陈尧这才默然回头:“咱们回去吧!”
陈儒和陈明跟在他身侧。
“二叔可曾想好,此次变法从并州那个郡县开始?”
“北川郡!”
陈儒不假思索道:“北川郡是并州人口、土地、士绅最聚集的地方,解决了北川郡,其他郡县无忧!”
“不错!”
陈尧点头笑道:“最难啃的骨头,就该一鼓作气将他啃下,若不然等他们联合起来,就愈加难对付!”
“我就是这么想的!”
陈儒点头笑道。
陈尧瞥了一眼跟在后头的王全:“呐!这个叫王全,陷阵营主将,以后就由他和五叔一起协助二叔您,但有差遣,不必忌讳!”
王全顿时变得幽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