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她带着萧存烟趁乱逃了。
作者:别碰我的软柿子   教不乖,佞臣替人养妹被逼疯最新章节     
    “去库房取五十两银子,将人寻个客栈送去,再请两个小厮照料着,待他身好后该回哪儿回哪儿,就不是咱们该操心的事了。”
    话音刚落,流光终究还是忍不住出声:“主子,这人伤成这样,怕是一个照料不好就会死的,况且说不定那公爵府正在寻他,若放到客栈里去,很快就会被捉回去的。”
    她这话说得也不无道理。
    祁桑略一思忖,便道:“那流光你先跟着去照料一二,若公爵府的人真寻去了,你就同他们说是我瞧赵公子太可怜,加以照料一二,想来到时公爵府怎么也得给我些薄面。”
    流光:“……”
    见她似是吃了苍蝇一样无语凝噎的表情,祁桑奇怪道:“怎么了?”
    流光憋了半天:“主子,奴婢是主子的贴身婢女,怎可随意离府。”
    “啊,原来你在担心这个,无妨,我先前身边不带婢女也已习惯了,再说又不是要你去多久,最多一两个月罢了。”
    “……”
    ……
    半个时辰后。
    茶杯都已经递到唇边了,祁旻愣是又将它放了回去。
    他似是万般不解:“又给送走了?”
    不是说伤得很严重吗?难以动弹的么?她还能给他送到哪里去?
    晏隐之道:“不止将赵公子送走了,连流光都一并送过去了,说给人照料得能下榻走路了再回来。”
    祁旻缓缓靠向椅背,沉思着。
    桑桑不是心狠的姑娘,第一次赵公子未受重伤,她为了避免同公爵府闹得不好,将人送回去也便罢了。
    可如今人都重伤了,她依旧片刻不停地将人送走,显然是心中有所打算。
    一定有哪里不对劲,只是他暂时还没察觉到而已。
    “皇上……”
    “说。”
    晏隐之迟疑道:“您说,会不会是这赵公子气质或哪里实在不符合长公主的口味?要不……皇上办个曲水流觞宴,广邀天下文人墨客,饮酒作诗,让他们尽显才情诗赋,古来女子便容易爱慕有才华的青年才子,想必长公主也不例外,或许到时会有瞧得上眼的呢?”
    祁旻记起来了。
    当初邢守约未曾带兵打仗之前,是大雍朝中难得的才子,他出身书香世家,常年受墨香熏陶,一举一动皆是文雅。
    或许比起性情温和,容貌俊秀,桑桑更看重的是他那一身的书卷气。
    这么想着,便应了:“此事你尽快筹备吧。”
    ……
    祁桑长这么大,还从未参加过什么流觞宴。
    她对那些饱读诗书的才子佳人一向是十分敬佩的,听他们吟风弄月、出口成章,也是羡慕不已。
    可惜她在诗书一事上并没有什么造诣。
    地点定在了京外南山。
    南山北麓是一片竹林,如今冬雪还层层覆盖着,正是个赏雪吟诗的好去处。
    祁桑到了山脚下,仰头看了看山顶处,忽然心生感慨。
    当初她同谢龛、存烟、萧陆四人一道来此卜卦拜佛,路上买新鲜的果子吃,说说笑笑。
    当时只道是寻常,如今再回想起来,恍惚中有种已是前生之事的错觉。
    她到时已是日上三竿,一群衣袂飘飘,文雅清流的文人正作诗作得如火如荼。
    一旁的凉亭内,一众京城贵女们满面娇羞,时不时评品一番,有两个甚至为了两个公子谁做的诗更胜一筹而小声吵了起来。
    祁桑在堂妹祁昭昭身边落座,扶风跪在一旁帮忙搭了件羊毛绒毯在她膝前,又递了个手筒过去。
    祁桑将冰凉的小手放进手筒里,听到身后已经有些急了的争吵声,啧啧摇头。
    “堂姐,你瞧那边那个……”
    祁昭昭同样面露羞涩之情:“他刚刚随意以勾月为题,做的诗可是技惊四座。”
    说着将诗重复念了一遍。
    祁桑听完点点头,是挺有才华。
    这些诗词歌赋,一开始听着还算新鲜,后头听多了也就没了兴致。
    无非就是些溪石、松林、白雪、飞鸟,立意独特些的,便多了些塞外的大漠、飞鹰、明月、风沙,雅致,但也仅限于雅致罢了。
    她渐渐有些心不在焉。
    不知过去了这么久,那位卜卦的老婆婆还在不在。
    见她忽然起身,正听得兴致勃勃的祁昭昭愣了一下:“堂姐你去哪儿?”
    “我坐的有些累,随处逛逛,一会儿便回来。”
    祁桑敷衍了两句后便径直离开了。
    扶风同几个护卫跟在身后,见她扶着翠竹径直往山上走去,忍不住道:“主子,我们去哪里?”
    “我上去看看。”
    “可是前方无人清扫积雪,湿滑难行,若滑下来摔着了……”
    “无事,我小心些就是。”
    几人跟在后头,习武之人脚下还稳当些,爬山自然也轻松,就是祁桑,一路跌跌撞撞,要不是扶风在后头扶了几把,不知要摔几次。
    越来越接近山顶,她在愈发狂躁的寒风中重重喘了口气。
    先前只瞧见山顶似是隐隐有一片黑影,在皑皑白雪的覆盖下异常显眼。
    靠近了才发现这片黑影是一大片被烧焦了的树木。
    显然火势是自山顶而下,再往上看去,靠近最顶端的地方几乎是光秃秃一片了。
    便是跟前的这片,怕是也已经救不活了,树干完全被烤焦,枝叶干枯,死气沉沉。
    她回头看扶风一眼。
    扶风显然也不明白怎么回事,摇摇头。
    身后的护卫见状忙主动道:“回长公主,此处一年多以前曾发生过一场大火,当场焚毁了所有的寺庙,山顶的这些树木也跟着遭了殃,不过寺庙已经重新建了,想来这些枯木也会很快被砍掉,重新栽上树苗。”
    寺庙是经常见烟火的地方,干旱的时候会走水倒也寻常。
    见她没有继续问下去,身后护卫互相交换了个眼色后,其中一人补充道:“属下听说,这火是总督府那位放的,他性子阴晴不定,行事猖狂放肆,不想竟连寺庙这种敬奉神佛的地方都敢动。”
    祁桑作势继续往上爬的脚步僵住。
    一年多前。
    恰巧他们那次一起来的时候,就是一年多前。
    她带着萧存烟趁乱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