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你怎可……这样对哥哥?
作者:别碰我的软柿子   教不乖,佞臣替人养妹被逼疯最新章节     
    “桑桑!!!”
    骤然的一声厉喝,更是打碎了她本就混乱的思绪,祁桑被吼得骤然一个瑟缩,挣扎着要往谢龛身后躲。
    谢龛抬手攥住了她被攥紧的那只手。
    晏隐之立刻要上前阻止,被他直接毫不留情地踹飞了出去。
    而后慢慢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强硬掰开了她手腕上的桎梏,将祁桑拉到了身后:“嗯,知道,皇上不知道吗?当初就是魏宝珠……”
    “谢龛!”祁桑痛到麻木的手指扯着他腰带,低声要他不要说了。
    可事已至此,哪里是不说他就会轻易过去的。
    谢龛继续道:“当初就是魏宝珠将皇上救下的,她爹去内阁府给姚不辞针灸,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计划,回家同夫人说的时候,又被他们的女儿听到了。”
    “一支毒箭拔出来,黑血喷溅,她趴在皇上身上将毒血一口一口吸出来的,中途呛了一口,这才中了同样的毒,怕被她爹爹责罚,才撒谎说是误食毒草。”
    她趴在皇上身上……
    将毒血一口一口吸出来的……
    中途呛了一口……
    这才中了同样的毒……
    扑通——
    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天旋地转。
    心脏疯了似的在胸腔里狂乱撞击了起来,似是将里面的根根血脉都拉扯到撕裂了一般,巨大的疼痛一瞬间席卷而来——
    “桑桑……”
    他听到自己仿佛自血肉中沁出的声音:“你怎可……这样对哥哥?”
    她是他疼宠到骨子里的亲妹妹。
    他将她视作比生命还要珍贵的存在。
    可就是这个比自己生命还珍贵的存在,却对他隐瞒了最不该隐瞒的。
    亲手……
    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夜幕在眼前剧烈地震颤着,祁旻苍白的唇色骤然转为刺目的猩红,双目失焦,一口腥甜涌入喉骨。
    “哥哥——”
    祁桑惊叫出声,同晏隐之在同一时间扑了过去,齐齐将他坠落下去的身子扶住了。
    肩头一片滚烫。
    湿热的鲜血喷溅了她半边脸颊,祁桑眼睫上甚至还挂着几颗小小的血珠。
    眼泪一瞬间涌了出来,她在扑面而来的巨大恐惧中转头大喊:“谢龛——”
    这一瞬间,什么礼义廉耻、善恶道德都不在乎了。
    她要哥哥活着。
    她不能再承受失去他一次的疼痛了。
    作恶多端也好,遭万人唾骂不齿也罢,被痛恨被怨怼被憎恶都无所谓。
    她要哥哥活着!!
    谢龛冷冷瞧了会儿,侧首给了云笙一个眼色,后者领会了其中意思,无声无息退了下去。
    ……
    魏宝珠在一阵昏沉中醒来,一睁眼,便是熟悉的龙形雕文紫檀木床。
    空气里的淡淡龙涎香味无孔不入。
    这香料本就有镇静止咳的功效,也能一定程度的缓解毒发时的心悸绞痛之感。
    当初还是她建议皇上用的,大约是效果不错,含仁殿里便一直焚着这香料。
    若非如此,其实他更适合香气清淡柔和的松香桂香,更显亲近柔和。
    她眨眨眼,迟钝地意识到这是哪里时,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想要爬起来,可手指动了动,却沉重如压着千斤重石。
    眼角余光扫到自己身上红色的绸缎,雪白的珍珠,流苏垂落在指下,她抓着捻了捻,触感异常真实。
    是她的喜服。
    怎么回事?
    她不是同薄婴成了亲,在新房里等着薄婴的吗?
    脑中一片空白,她缓了会儿,等身上总算有些力气了,这才勉强爬起来。
    入目所及处,熟悉的帷幔,熟悉的书桌,笔墨纸砚……
    这里竟真是含仁殿!
    她挣扎着下了床榻,提起略显碍事的喜服衣摆,踉跄往门口跑。
    一开门,守在外面的两个婢女立刻俯身行礼:“姑娘醒了,且稍等片刻,奴婢这就请皇上过来。”
    谁?
    请谁过来?
    魏宝珠睁大眼睛,忙喊她:“不要!不要!我……我得回家了,我刚刚成亲,夫君还在家中等着呢……”
    说着跨过门槛就要出去。
    又在下一瞬被另一名婢女挡住了去路:“姑娘莫急,稍候片刻。”
    魏宝珠想到上次祁旻将自己压在床榻上的模样就害怕,不想见到他,只想着回家。
    奈何试图冲出去几次,都被人死死拦截了回来。
    她惶恐无措地站在门口,哪怕不能出去,也不肯后退半步。
    外头寒风凛冽,很快从敞开的门扉间席卷了整个含仁殿,身前身后同样寒凉如冰,魏宝珠攥在一起的小手渐渐冰冷。
    不知过了多久,一袭茶褐色私服的高大身影出现在了视野中。
    狂风拂动衣摆,显出他瘦削挺拔的身体轮廓,面庞冷白,唇色同样泛出苍白的浅红色,瞧着像是不大舒服的样子。
    魏宝珠又想到了先前他将自己压在榻上的模样。
    冷酷,充满了执拗的侵略性,同此刻眉眼温和浅淡的人截然不同。
    又不知,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怎么站在门口?不冷吗?”
    祁旻走到了跟前,探手要去牵她。
    魏宝珠惶恐地后退,不等说什么,一抬头,男人也跟着进来了,顺手将门掩上了。
    不是没有单独相处过。
    他们甚至多少个夜里夜夜相对过。
    可那时他是主,她是妾,他要求她侍寝,宝珠便是万般不愿也没有办法拒绝。
    可如今,她已嫁做人妇,又怎能同其他男子独处一室?
    “皇上……”
    她慌忙跪下去,以最卑微的姿态提醒他们如今身份的不同:“民妇已婚嫁,夫君待我情真意切,还望皇上体谅,放民妇回家。”
    从一开始的妾身。
    到后来的臣女。
    再到如今的民妇。
    她步步后退,步步远离,恨不能将他这人生污点完全抛弃在过往尘埃里。
    若不是他,她又怎会身中剧毒,小小年纪便要一次次遭受濒死的窒息感折磨。
    可就是这样拿命救回来的人,抄了她魏氏一族的家,甚至险些斩首她的父母哥哥。
    祁旻心绪动荡,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他俯下身,双手一捞将她扶起来:“回家不着急,小满睡了一夜,先吃些东西再谈其他的,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