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岁安从会议室出来后一直处于闷闷不乐的状态，晚上昭昭洗完澡上床时，他难得没有睡觉，瞪着两个乌黑的眼球看着昭昭发愣。
    目光让人难以忽视。
    昭昭趴床上支着下巴，轻笑道，“怎么了？”
    “又累到了？”
    今天下午的训练程岁安一直在摆烂，想也不可能是累着了，昭昭手指戳了戳程岁安白皙的脸颊，喊道，“程岁安。”
    还没戳两下，却被愣神的程岁安一把抓进手里，“我……”他欲言又止，眼里是少见的复杂与纠结，昭昭疑惑，“你想说什么？”
    “扣扣。”
    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来，门突然被人敲响，昭昭朝程岁安笑了笑，“我去开门。”
    门开瞬间，外面站着的，竟然是萧何那张拽拽的俊脸，“怎么了？”
    “蓝森带着周止言训练去了。”他面无表情道。
    昭昭点点头，“哦。”
    他在等萧何的下一句话，萧何也在等昭昭开口问些什么，于是两人干站着好一阵，昭昭挠挠头，慢吞吞道，“进来说话吗？”
    他打开门往后退，忽然撞进身后少年的怀里，程岁安顺势搂着昭昭，瞪着萧何，“昭昭该休息了，你现在找他干嘛？”
    萧何扫了眼他怀里的昭昭，淡淡道，“训练。”
    “来舞蹈教室。”对昭昭说完，接着他转身就走。
    “哦。”昭昭下意识跟上，被程岁安拉着，“昭昭，都十点了还去干嘛？你该睡觉了。”
    “小孩子多睡觉才能长高。”他拉着昭昭往回走，昭昭扒拉着门，道，“等会再睡，我先走了。”
    说着就挣脱程岁安的怀抱，丝毫不耽搁跑向舞蹈教室。
    程岁安站在门口，默默看着昭昭下楼的身影，他眼眸慢慢低垂，浑身笼罩着一股低气压。
    舞蹈教室，萧何前脚进门，昭昭后脚就到了，他跑得有点快，气息不太稳。
    萧何皱眉看着昭昭的小身板，道，“你身体太弱了。”才跑几步就累成这样，身体素质体能什么的，都太差。
    “我认为，练好舞蹈首先要有一个好身体，我建议你每天六点起床后去楼下跑几圈。”
    昭昭傻眼，“啊？”震惊抬眸看着他。
    昭昭的赖床功力，渐渐和程岁安有的一比，每次余星礼他们叫自己起床，都十分艰难，更何况是自己自觉六点早起。
    不过看着这位公司给他安排的小老师，脑海里不禁想起余星礼和程岁安念叨的他脾气不好一事，只能点点头。
    “我今天仔细看了你的舞蹈。”
    昭昭带着点期待，眸光微闪，弯眼笑道，“怎么样？”
    萧何抬眸，即使是面对这么可爱的男孩，也只是张嘴吐出一个字，“屎。”
    昭昭笑容僵在脸上，脑子里好似传来被雷劈的声音，“啊？”
    “跳的很差，甚至比程岁安还差。”这并不是萧何随意说的，相反，今天他在角落看昭昭跳舞，十分仔细，下训后，甚至还看了往期昭昭跳舞的视频。
    可以说，昭昭除了对舞蹈动作比较熟悉，几乎没有进步。
    昭昭站在他身前低着脑袋，一副小学生挨训的模样，可怜又可爱。
    萧何还想说的话堵在嘴里，看他太可怜，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算了，还是个小孩。
    只是道，“既然公司专门让我带你练习，那我也不会辜负他们期待。”
    “课上老师教你，课后我就给你指点不足，教你改正。”老师一次性带几个学生，甚至后期可能是十几个，昭昭的不足最后很难被老师注意到。
    “好。”昭昭点点头，十分诚心道谢。
    萧何可不要他的感谢，只是道，“今天我先和你说这么多。”
    “明天早上六点记得下楼跑步，我会和你一起，然后是晚上下训后先别走，我们最后再练练舞蹈。”
    他们一前一后出舞蹈室门的时候，恰好另一边的声乐教室，周止言哥俩好搂着蓝森笑嘻嘻走了出来。
    对比他们之间的亲密，昭昭与萧何，则格外疏离。
    如同熟悉的陌生人。
    两人热情和昭昭他们打招呼，萧何只是看了一眼便高冷直接走了，昭昭走在后面，对他们温吞笑道，“你们练习也结束了吗？”
    蓝森温柔看着他，轻轻揉了揉昭昭的脑袋，“刚刚只是叮嘱了阿言一些话，并没有开始练习。”
    周止言在一旁傻乐，“是的，蓝森真的太厉害了，一下子就指出了我声乐上的问题。”
    昭昭想了想萧何，弯了弯眼眸跟着夸道，“萧何也很厉害。”
    虽然严厉了点……
    周止言十分开朗活泼，和蓝森间的话题不断，昭昭相反就沉默得多，他上楼后赶忙回了房间。
    里面，程岁安听到声音蹭的一下跳下床，“昭昭小可爱，你怎么才回来～”他黏黏腻腻抱着昭昭一顿晃悠，“我想死你了。”
    昭昭好笑，“我才出去十几分钟而已。”
    “可我感觉过了好久。”程岁安声音有些低落，其实昭昭感觉到，从下午开始，他就有些不开心。
    还没等他问，身体就被程岁安推回床上盖上被子，他压在自己身上，黑溜溜的眼睛直直盯着他，“昭昭，你好像不开心？”
    他突然说出的话让昭昭一愣，他眼神茫然，“有吗？”
    不开心的明明是程岁安。
    “你就是不开心，是不是萧何欺负你了。”昭昭情绪一直稳定且不怎么外露，确实很难让人察觉到他真正的情绪。
    但程岁安就是有这种感知他情绪的能力，他又像八爪鱼一样抱着昭昭，轻声问，“乖宝贝，为什么不高兴。”
    昭昭摇头，他并没有那么矫情，今天，可能是对某些事有些失落而已。
    “唉。”黑暗中响起来程岁安的叹息，“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走啊。”
    “走？”昭昭抬眸，黑暗中他看不清楚程岁安的表情，“你要离开？”
    他的话模棱两可，昭昭却直觉他好像要离开乐宇了。
    黑暗中一阵沉默，程岁安搂着昭昭的手臂微微收紧，良久才响起他的声音，“我妈想让我去h国练习舞蹈和声乐。”
    他很纠结，留在乐宇练习，以他的资质，估计以后成团淘汰人的时候，第一个走的就会是他。
    他想出道成团，不想被淘汰。
    前途和友情，此刻来到了分岔路。
    昭昭倒是十分冷静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去h国吧。”
    昭昭毫不犹豫替他选了前途。
    程岁安一顿，微微笑道，“好。”
    他还会回来的，希望之后，可以看见所有更加优秀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