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虎吞狼?”一丝阴冷的笑容从皇帝的嘴角一闪而逝,“那也得他们进的来啊!”
没有皇帝下令……
哦,或者说没有长公主下令。
城门守卫可不敢轻易放人进入皇城。
“皇妹,朕可不相信,你没有早做准备。”
既然皇妹能把他们的计划说出来,说明她心有成算。
夜卿羽抬眸看了眼皇帝,嘴角扬起一道笑容,坦诚的说道,“皇妹,自是早有准备的。”
强者,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要打就要打的漂亮。
让敌人满怀信心的来,丢盔弃甲遍地尸首的逃!
你逃,我追,让你插翅难飞!
“朕相信你。”
“那我接下来……”
该继续晕着,还是能出来活动活动了?
一直躺床上,他都感觉要长毛了,哎……
“先晕着吧,该醒来的时候自会让你醒来的,你没感觉到你已经好久没发病了吗?”
皇帝一怔,一脸疑惑的看向夜卿羽,“朕昏睡的时候还能发病?”
夜卿羽顿时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眸色清冷,“你是中毒,而不是真正的有病而发疯!”
“太后的野心啊,远不止你看到的那一些!”
嘴角勾起一道弧度,冷讽一笑,“你可知武阳侯也是太后的人?”
“睡过一个被窝之人!”
不然,在西陵关的武安侯为何会抗命率军回来?
一是有他自己的野心,二是为了太后。
他能有今日的爵位,一是靠着他在战场上的军功,二是背靠太后好乘凉,这才短短数年就被封为武阳侯!
皇帝听闻这耸人听闻的八卦,口中刚刚喝下去的一口茶水直接给喷了出来。
“噗……”
夜卿羽一个闪身,一脸幽怨的看着皇帝道,“皇兄,你这是不欢迎我,还是想要给皇妹洗洗脸?”
多大的人了,喝口水还能喷出来?
皇帝尴尬的拿出巾帕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讪讪一笑道,“朕的不是,皇妹喜欢什么,去朕的私库自己拿!”
夜卿羽眼眸一亮,脸顿时像绽放的白玉兰,笑意写在了脸上,“真的?”
“朕一言九鼎,自然是真的。”
“谢谢皇兄。”
皇帝不知道的是,长公主的身边有只飞鹰啊,那是只进不出的主啊!
尤其爱给长公主搜刮那些亮晶晶的东西,美其名曰,值钱啊!
等皇帝知道,他私库里的好东西都被小飞鹰给卷走的时候,那真是欲哭无泪啊!
真是草率了!
刑部大牢。
黑夜的寂静中,突然传来一声猫头鹰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一道身影从大门处悄悄冒了出来,看到门前的那道黑影,微微躬了躬身道,“世子爷。”
“嗯,这是给你酬劳,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衙役掂了掂手中的钱袋,又用手在钱袋上捏了捏,眼睛微微一亮,嘴角忍不住上扬。
乖乖,到底是世子爷,这出手就是阔绰。
银票啊!
衙役连忙点头哈腰的说道,“世子爷放心,小的一定给您办妥了,不就是给他一些教训吗?”
这简单!
到了这里的人,有谁能出的去的?
一般士族之人到了这里的,多半都是弃子!
他们也会收些银子,给那些人的对手出出气。
这些都是暗地里很正常的事情。
“嗯,你把头凑过来,我有话交代你。”元漠招招手道。
衙役很上道的凑了过去,等听清楚元漠说的什么的时候,也被他的提议给惊了一下,但手里银票的扎实感,还是让他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他抿了抿唇,思想剧烈的争斗了一番,重重的点头道,“行,小的一定给您办妥。”
说完转身进了刑部大牢。
黑夜给阴暗的牢房仿佛笼上了一层阴影,牢房里传来令人作呕的腐烂恶心的味道。
一个身穿囚服的男人,拖着沉重的手铐和脚铐,走在阴暗的走廊上,狰狞恐怖的脸上一道道伤痕纵横交错。
脚步声、摩擦声,伴随着铁链沉重的‘叮当’声,在这寂静的夜,传出去很远很远,一种说不出的阴冷在周遭环绕。
他的目光如同无尽的深渊,嘴角微微上扬,透出一丝讥诮的笑意,他不经意的抬眸往暗处看了一眼,眉心微皱,释放出一种防备的警觉。
唇瓣不自觉的抿了抿,垂眸隐去了眼底的深思,朝着走廊尽头走去。
他自己都记不清他在这里多久了,只知道进来的时候,他还是满怀壮志的少年,如今,他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
阴暗潮湿的环境,勉强能吃饱的一天,他……
垂眸轻叹了一声。
恨吗?
怎能不恨?
只因为小小的口角之争,他就被人陷害至此,从此申冤无门,他……
眼眶慢慢变得血红,他也想能再次看看外面的蓝天和白云,呼吸林间的新鲜空气。
他……还想找一找,他那失散的父母……
如今,却被困在这方寸之地。
哎……
一声轻叹在寂静的长廊上肆意蔓延,像是他对这个世界最后的抗争一般!
走廊的尽头,关着的正是恒亲王的庶妃和庶子。
哦,现在,他们已经不是恒亲王的庶妃和庶子了。
在嫡庶尊卑的年代,一旦妾室和庶子做了什么不利于家族的事情,就会被彻底的除名。
哪怕如恒亲王庶妃,说是庶妃,她也只是一个妾室。
妾,就是一个随意处置的玩意!
男子一步一步走到牢房的门口,站定,看着牢房里蜷缩在墙角的两人,眼神阴冷,像是有一层寒霜,目光中透出仇恨的火焰。
“嗬嗬嗬嗬……”长期不说话,导致语言功能有些下降,他的嘴里发出痛快的声音。
你们,你们,也有今天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了蜷缩在墙角的母子俩。
夜迪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眸,抬眸往外望去,透过走廊里那阴暗的烛光,依稀能看清一个身影站在门口,那张脸是如此的熟悉……
那张脸上的伤痕,是他亲手一下一下的给他划上去的。
他清晰的记得,他划的痛快,而他叫的凄惨。
那声音是如此的美妙,此时在如此阴暗的环境下,再次见到,他却后背一阵发凉。
刑部是什么地方?
那是关押重刑犯的地方。
他能如此随意的走在走廊上,而没有人来阻止他,意味着什么?
他瞬间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他是有人派过来的,只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