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吓着了?
作者:琅琊无用   天书落最新章节     
    暴雪的深夜,城门洞中,停了两辆马车,这本是一件平常之事,但萧慕言和于小懒在看到马车之时,立马不约而同的停止了前进的步伐。
    “公子,现在是深夜对不对,白天这里都没有马车,为何此时停着两辆,难不成是在躲雪?”于小懒捂着嘴问道。
    “呃,这种可能性着实很低,如果我告诉你车中之人是在等我们,你信不信。”
    “信,公子的话我自然信,那是在这里等他们来,还是咱们过去。”
    “过去,站在这里淋雪也太遭罪了。”
    二人看见马车的时候,车夫也一样看见了他们。
    待二人进了城门洞,车夫轻轻的掀开了前车的车帘,紧接着穿着淡黄色斗篷的赵沁慢慢从车中走了出来。
    萧慕言和于小懒刚一进入洞中,并没有去看马车,而是立马低下头抖起了身上的雪,当萧慕言抖利索了抬起头,正好与刚刚走下马车的赵沁四目相对。
    未等萧慕言开口,赵沁便微笑着说道:“早闻小王爷英姿非凡,如今一见果然非同凡响,如此天气难得在远乡遇到故人之子,实乃人生一大幸事。”
    萧慕言不由打量了一眼赵沁,内心不由暗叹:真是一副祸国之姿,棺材里的古星辰倒是艳福不浅。
    打量、暗叹完,萧慕言拱手行礼,淡然说道:“萧慕言见过郡主,既然是偶遇,那也真是太巧了,在下也是感到非常荣幸,雪大路滑小心驾车,告辞。”
    赵沁不由捂嘴轻笑,伸手拦住了萧慕言,轻声说道:“小王爷倒是一点寒暄的意思也没有,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开门见山,本宫在此是在等你,更确切的说是在等我夫君的尸体。”
    “嗯,既然说到这里,敢问郡主,郡主贵为皇族,深受陛下隆恩,曾手握织造大权,为何帮着西楚祸害燕北呢?”萧慕言从容问道,倒是没有丝毫生气。
    “本宫怎会和西楚沆瀣一气,更不曾有祸害燕北之心,燕北乱大燕必然陷入危机,这么浅显的道理毋庸多说。本宫所为,只是当年欠了一个人情,不得不还而已。”赵沁娓娓道来,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倒是没有一丝歉意。
    “嗯,当知道朱铭博是织造的钉子之后,我爹就断言,必定是郡主私下欠了人情,你我同为大燕效力,也算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既然如此,做个买卖如何?”萧慕言从始至终也没有任何怪罪之意,都不是小孩子,自然不会抓着对错不放。
    “说来听听。”
    我用古星辰的尸体,换那个人的名字,如何?”
    “成交。”赵沁说完,轻抬玉足,来到萧慕言身侧,诱人的红唇贴在萧慕言耳边,轻声细语的说了一个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萧慕言顿时眉头紧皱,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赵沁。
    只见赵沁妩媚一笑,又贴在萧慕言耳边呢喃道:“怎么,吓着了?”
    身为童子的萧慕言顿时一个激灵,立马说道:“不至于,只是有些惊讶而已,实在是想不到会是他。”
    “他只是请本宫想办法,不让绣花厅察觉到七杀堂进了燕北,至于其他本宫一概不知,小王爷如此聪慧,自查便是。”赵沁说完便直直的看向于小懒肩头的棺材。
    萧慕言立即示意于小懒将棺材放下,然后退到一边,不露声色的观察着赵沁的表情。
    车夫立即上前,扫去了棺盖上面的雪,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当古星辰的尸体展现出来那一刻,赵沁顿时湿了眼眶,伫立在棺材前久久凝视着胡星辰的脸,片刻之后才抹掉滑落的泪滴。
    难掩悲伤对车夫的说道:“盖上吧,放到后面的马车上,带他回家。”
    然后恢复如常的看向萧慕言,淡然说道:“你我两不相欠,今日一别,小王爷保重。”说完径直上了前车,下一刻两辆马车出了城门,疾驰而去。
    萧慕言却没有离开,而是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不知在想着什么。
    于小懒靠在墙边,回想着今晚和林四嵬对战时的感悟,想着想着突然问道:“公子,不对啊,这位郡主怎么会知道我们刚刚杀了林四嵬,还带回了古星辰的尸体?”
    “因为那两个食客是她安排的。”萧慕言淡淡说道。
    “啊,那就更不对了啊,如此来说的话,就是她既知道自己丈夫被林四嵬所杀,也知道尸体在林四嵬那里,更知道林四嵬住在哪,可三年来为何不去报仇,反而一直等到我们出现呢?”于小懒更是不解的问道。
    “小懒,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这点我也没有想明白。”萧慕言刚刚想的也是这件事。
    “那公子刚刚怎么不问她?”于小懒自然认为这是最简单的办法。
    “因为她会说根本不认识那两个食客;还会说是因为打不过林四嵬,所以三年来一直没有杀了他,也没有从他那取回尸体;她还会主动告诉我们,是她的眼线发现了我们的行踪,知道了我们带着古星辰的尸体回来了,所以她才在这里等着。”萧慕言一股脑的说道。
    “啊,这么说,我都不信,实在是太离谱了?”
    “可是我们没有任何证据,不是吗?”萧慕言说完便再次陷入了沉思,闭着眼仔细的回想着这些天的细枝末节,唯恐遗漏了重要线索,一炷香之后,萧慕言摇了摇头,和于小懒一起向客栈奔去。
    “小懒,抓紧时间睡觉,醒了接上一斤,咱们回府过年。”
    “好的,那个公子临走之前,我能不能见南桥一面?”
    “这是你和她的事,见与不见,你自己定;见与不见,她说了算。”
    “好嘞!”
    对游子而言回家过年绝对是极度开心之事,更何况家里还有佳人等待,所以一大早,萧慕言就醒了过来。
    更难的是一向嗜睡的于小懒居然起的更早,听到萧慕言屋里的动静,立马推门而入,恨不得拽着还没穿外衣的萧慕言赶紧去南府。
    大白天南府自然不方便去,二人来到了那处隐蔽的院子,好的是一斤已经来了,南桥也在。不仅带来了灰马,还多牵了两匹上等的河曲马。
    秦似卿从袖中掏出来一张十万两的银票,硬要塞给萧慕言让他还债,十万两当然不是个小数目,几乎是南府的全部家当,心意领了但银票坚决没收,只是胸有成竹的告诉秦姨自己已经有了对策。
    一斤倒是还好,神色如常的和南桥道了别,但于小懒却又犯起了花痴,站在院中痴痴的望着从未看她一眼的南桥,不过这次也有了进步,起码没有流哈喇子。
    萧慕言看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而秦似卿只是抿嘴笑了笑,唯有一斤双手合十,唏嘘短叹道:“阿弥陀佛,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此话一出,萧慕言和秦似卿顿时笑弯了腰,而南桥也破天荒的走到于小懒面前,对他说了这辈子的第一句话:“于少侠,告辞。”
    下一刻,于小懒的哈喇子又无法自拔的流了出来,还没等他回话,南桥便转身回了屋中和萧慕言正式的告了别。
    腊月二十二,黄昏,雪还在下,不过小了一些,弃城通往临门关的大道上,三匹马在疾速的狂奔着,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