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事,洗完澡,换好干净的床单和睡衣。
少女缱绻在秦宋的怀里,用葱白般的手指戳着他的耳垂。
“我饿了。”她说。
“那点外卖?吃烧烤还是吃什么?”秦宋问。
“我想吃你做的阳春面。”
“好,那我现在去做。”
说完,秦宋起身移步到厨房,开始煮面。
少女亦步亦趋跟在秦宋身后,直到他进厨房。
江晚晚反坐在厨房外的椅子上,透过推拉门的玻璃,看着里面忙碌之人的背影。
在六岁那年,这个刚刚和自己缠绵完,现在在给自己煮面的人,就已经救过自己了。
那时候,身为小女孩的江晚晚还不知道什么叫牺牲。
从出生起,她常能见面的亲人就只有三个。
爸爸、妈妈、还有外婆。
忽然有一天,爸爸不见了,妈妈变得憔悴,外婆也突然昏倒进了医院。
家里进进出出很多人,穿各式各样衣服的人都有,也有跟爸爸穿同样衣服的人。
但她仔细观察过,都不是爸爸。
过了几天,她明白了,妈妈说爸爸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是骗人的。
爸爸才舍不得丢下自己和妈妈,一个人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他没有去很远很远的地方,而是死了。
在她拿着妈妈的电话打给爸爸发现打不通的时候;在她使用平常最好用的爸爸召唤术——大哭时,发现爸爸没有出现的时候;在她看到墙上挂着爸爸黑白相片的时候。
她就知道,爸爸死了。
自那之后,她就整天把自己关在卧室里。
只有满脸憔悴的妈妈端着饭过来喂她时,她才会吃那么一两口。
爸爸说喜欢她笑,但她不想再笑,因为她已经没有爸爸了。
她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多久。
直到有一天,一个脸皮十分厚的幼儿园同学兼邻居家的孩子,推开了她的卧室门。
一边吐槽着房间为什么这么黑,一边来到窗帘前。
唰!
窗帘被拉开,温暖的阳光照射进来。
阳光照到了她的身上,也把拉开窗帘的人照进了她的心里。
从此之后,这个厚脸皮的家伙在她心里就有了多重身份。
哥哥、竹马、朋友、同学、邻居家的孩子。
以及,值得依赖值得喜欢的人,和暗恋对象。
虽然这家伙在某段时间里被两个叫“游戏”和“网吧”的小狐狸精勾引了一阵子。
但现在,这个偶尔温柔偶尔好色的家伙,已经从内到外属于她了。
无论是在心理上,还是生理上。
她都彻彻底底拥有了他。
不知不觉间,两行清泪从眼眶流出。
啪嗒!啪嗒!
滴落在地板上。
少女慌乱地从餐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巾,把眼里和脸颊上的泪水擦拭干净,又把滴落在地板上的眼泪擦干。
踩着拖鞋趿拉趿拉跑到客厅卫生间的洗漱台前,照了照镜子。
眼眶红红的,眼睛也有点肿。
打开水龙头里的热水,双手捧着清水洗了把脸,使劲搓了搓。
搓到整张脸都热乎乎的,红红的,不仔细看看不出刚刚哭过后,江晚晚这才停手。
她不想让秦宋担心。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就让它过去吧。
可以回头看,但不能往回走。
人总是要向前看,向前走的。
“把今后的日子过好,这才是爸爸所希望的吧?”江晚晚喃喃自语。
“面好了!你人嘞!”外面传来秦宋的呼喊声。
“来啦来啦!”江晚晚小跑着来到餐桌前。
瓷碗中,面条卧在淡褐色的汤里,上面点缀着些许葱花。
每个碗里都有两个煎得焦黄的鸡蛋。
桌上还有两个小碟子,里面分别是酱黄瓜和酱萝卜。
少女俯身猛吸了一口碗里飘出来的香气,接过秦宋递来的筷子和勺子,端坐在椅子上,垂涎欲滴道。
“我开动啦!”
用筷子夹起其中的一个煎蛋,一口咬下去,里面的半液半固态的蛋黄流了出来滴到碗里。
小香舌钻出来舔了一圈嘴唇,用勺子舀起一勺汤,呼呼吹了几口气之后喝掉。
“好吃!”江晚晚眼睛噌的一下亮起来,用筷子夹起几根面条,呼凉之后放入嘴里。
呼哧~呼哧~
就着酱萝卜和酱黄瓜,碗里的面条很快就下去了大半。
江晚晚本以为自己已经吃得足够快了,因为她现在是真的很饿。
结果抬头一看,秦宋已经把汤喝了个一干二净,现在正一边揉着肚子一边看手机。
见江晚晚看向自己,秦宋疑惑道:“我脸上有什么吗?还是牙齿缝里面卡了葱花?”
说着,秦宋对着江晚晚龇牙,“有吗?”
“没有......你怎么吃这么快?”她好奇问,“不烫吗?”
“还好吧。”秦宋说,“夹起一筷子,呼呼吹几下,一嗦就全部进肚子了。”
“你不嚼的嘛?!”江晚晚睁大双眼,“虽然面条容易消化,但也要嚼的吧?”
“偶尔......偶尔会嚼,主要是我也饿了,所以就吃得快了些。”秦宋解释。
刚刚那场战斗,一开始的互相试探还没什么,直到江晚晚说出来那句——粗鲁点也没关系。
咳........
然后——战斗的欲望正在高涨!
其实......秦宋也没有很粗暴,只是把江晚晚抱起来......那啥而已。
抱起来那啥是很费体力的事情,所以,饿了也很正常。
待江晚晚将碗里的面条和鸡蛋吃得干干净净,秦宋把碗放进洗碗机后,问道:“还饿么?要不要再弄点东西给你吃?”
“东西?什么东西?”少女期待ing。
“前段时间咱们不是在网上买了半成品的蒜香鸡翅吗?家里有空气炸锅,很快就能做好,你要吃吗?”
“要!”
“那你去卧室等我,我弄好之后端进去,我们一边看电影一边吃?”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