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沙发茶几处。
家长们在商量着,明年过年可以去桃源村过。
前段时间,一件震惊全国的自建楼违规扩建倒塌事故造成了近百人的伤亡,而且其中的大部分人还是大学生。
所以,全国上下从年后开始,将对自建房的房屋安全问题进行严格把关。
江外婆家虽然内里重新装修了一遍,但整体的房屋架构是没变的。
那房子也建了十多年了,在重新装修之前,就已经出现了墙皮脱落的现象。
现在正巧遇到自建房的检查,苏巧玲想着,正好把房子给推了,重新建。
反正上次重新装修,绝大部分的钱都是花在家电家居上。
把房子平推掉,也就损失了一些墙体涂料的钱。
苏巧玲是这样打算的。
把原来的平房给推平,然后看看能不能重新申请一块大一点的宅基地,如果申请不了的话,也还有办法。
虽说宅基地不能买卖,但是是可以在同村民之间互相转让的。
弄个比之前大一些的宅基地,三层楼高的小房子建在中间,前面后面分两个院子。
前院可以停车,后院单独隔开,无论是养花草还是养鸡鸭都行,如果是养鸡鸭的话,就单独弄个围栏和棚子,里面的气味就不会传到前院。
年后开工,愿意花钱,速度快一些的话,今年年底就能把包括装修在内的所有阶段完工。
三层楼的房子,房间多了很多,地方也宽敞了些,这样两家人一起回桃源村过年时,就不用担心没地方睡觉了。
如果可以的话,在孩子们上学的时候,甚至可以在村里悠哉悠哉的住上一段时间。
田野生活嘛,讲的就是这个情调。
江外婆一开始是坚决反对的。
现在的趋势都是往大城市走,况且那小平房也还能住,为什么要推掉?
直到苏巧玲说,等到时候秦宋和江晚晚结婚了,有了孩子,两家人想一起在乡下住一段时间,岂不是没房间住?
江外婆一个房间,江晚晚和秦宋一个房间,秦昂和刘悦一个房间,苏巧玲一个房间,孩子一个房间。
现在那小平房,再怎么也凑不出五个房间出来。
就算能凑出来,两家人在小平房里,也挤得慌。
并且,这还是在只有一个孩子的前提下,最少就需要五个房间了。
哪怕孩子们在小的时候可以睡一起,那稍微大一点之后呢?总要分房睡吧?
就算只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那就至少需要六个房间了。
江外婆一听这话,立马乐滋滋的答应了,还说着装修用的材料必须要环保可靠。
可不能影响外孙和外孙女的发育。
在经过商讨,一致同意后,苏巧玲决定年后就开工,去村子里弄块大一点的宅基地。
原来的房子也不急着推,等新房子建好了再说。
在计划中,年底能装修好,用好的装修材料,把甲醛、苯之类的有害物质降到最低,等里面的有害物质挥发完后,正好放寒假,两家人直接住进去,年也正好在里面一起过了。
农村的年味可比大城市的年味要足得多。
随着大人们的商讨,时间慢慢流逝,餐桌上的菜也越来越多,飘香四溢。
得亏秦宋家的餐桌有展开的功能,否则还装不下这么多菜。
倒不是菜的数量多,而是碗比较大,所以比较占地方。
一会后,便可以开饭了。
这里的吃饭可不是真的吃饭,而是开吃的意思。
照例,先喝点汤,吃些冬笋炖鸡里面的冬笋和鸡肉,以及里面的粉丝。
大人们也在一边吃饭,一边继续聊着刚刚的话题。
一楼布局应该怎么样,二楼和三楼布局应该怎么样,楼顶的天台要不要搭个顶之类的。
前院该留多大,后院该留多大,院子需不需要用栅栏围起来。
“诶?外婆的房子要重新建吗?我们明年回桃源村过年?”江晚晚听了一阵后,总算是听懂他们在聊什么了。
“嗯嗯,咱们俩家人明年一起回去过年,农村放烟花可没有那些限制,想什么时候放就什么时候放,到时候我们多买些,可以从小年开始,每天晚上都放,一直放到大年初七都没问题。”苏巧玲答道。
听到明年要去农村过年,秦宋也是很兴奋的。
在儿时不谙世事,秦昂老家亲戚之间的关系还没那么势利时,秦宋在老家玩得还是很快乐的。
暑假有时候回老家,大人们会把被子挂在绳子上面晒,然后他就会从被子与被子中间的空隙穿过去,就像是行走在一条时空隧道里一样。
穿过时,还能闻到阳光的“香味”。
在闻到熟悉的气味时,人就会开启当时的记忆,这叫普鲁斯特效应。
例如:阳光晒到被子上的味道,冬天从衣柜的最里层拿出的厚衣服上面的味道,以及......白月光最常用的洗发水的香味。
就像这句诗一样——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除了“时空隧道”外,令秦宋记忆犹新的还有——踩上去扭来扭去的双轮滑板,轮子在滚动的时候还会发光。
小小的,上面印着各种动画人物的纸片,是用来和小伙伴们拍纸片玩的。
可以拼的铅笔,能滋水的按压式手枪。
为了让风扇转起来,特地去太阳底下跑的太阳能小风扇帽子,还自带一个可以拨上拨下的塑料墨镜。
秦宋清晰记得,那时候刘悦给自己买了一个,自己宝贝得一整天都在头上戴着,睡觉都舍不得摘。
再大一些后,学业逐渐繁忙,家里需要用钱,父母的跑车次数也越来越频繁,回老家的次数就少很多了。
但这些还不是秦宋最兴奋的,让他最兴奋的是。
“也就是说,等到明年过年的时候,我可以去买好几条黑老大,然后带着村里的小孩子们,去炸牛屎和炸鱼塘了?”秦宋兴奋道。
说完,忽然想起来现在是在吃饭,他默默地闭上了嘴,还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